一提到家人为了自己所付出的艰辛,董静的眼睛就湿润了 |
7月9日,太原市巨轮上北关社区,19岁的董静站在大院门口迎接采访团。面前的女孩身材瘦小,小子头,单凭外表很难想象,她就是太原市第二外国语学校的高考理科状元,以655分的成绩报考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本博连读班。
对于该小区居民来说,董静是今年夏天最大的新闻,大家对“状元”的教育方式,生活环境充满猜测。然而,随着谜团被一点点揭开,邻居们对这个“苦孩子”的遭遇惊叹不已。
爸爸十年前去世,最怕妈妈改嫁
因为北大街的平房面临拆迁,董静和妈妈五年来一直租住在一处回迁楼里。董静的卧室有五平方米大,除了靠墙支起的一张小床可以坐人,四周都被摞起的书堆包围,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那是她从初中到高中毕业的书,一本都舍不得扔!”妈妈袁春辉说。
董静九岁那年,爸爸因为肺癌去世。那段时间,除了悲痛,年幼的董静第一次有了心事:“我看过很多书,书里常写,爸爸去世后不久,妈妈就会改嫁。所以当时特别担心,害怕失去妈妈。”为了留住妈妈,董静做了很多“努力”:想爸爸时一个人偷偷哭,从不在妈妈面前提起。“希望妈妈能开心一点,不要离开我。”
生活的变故让年幼的董静对“相依为命”有了更早更深的理解。每天放学回来,董静都会将学校发生的事给妈妈说一遍,妈妈也会将在社区工作中遇到的事说给董静。“这是我们母女的交流方式,我们相互鼓励,相互保护。”董静说,几年前住平房的时候,家里经常闹老鼠。尽管她很害怕,可还是会抢在妈妈前头,将粘在粘鼠板上的大老鼠扔出去。“我怕老鼠,可妈妈也怕,我想尽自己的努力保护她。”
一定要争气,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董静家的客厅过道里有一个老式冰柜,是十年前妈妈卖冰棍时用过的,现在存放着一些杂物。“怕费电,就两个人,也没有必要用。”袁春辉不好意思地说着。而董静对那个冰柜有独特的记忆,“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我和妈妈最艰难的时候。”当年,失去丈夫的袁春辉没有工作,在平房外摆了一个小烟摊,靠卖香烟和雪糕维持生活。10岁的董静每天和妈妈轮流看摊,作业经常在路边的小摊上完成。
“有一天妈妈收摊回来,我看见她的手上有几道血口子,像被什么勒过。原来是城管来收摊了,妈妈拼命用手揪住手推车,哭喊着不放开,说这是我和孩子的口粮啊。”每当回忆起这些场景,坚强乐观的董静会情不自禁流泪,“妈妈太苦了”。董静小升初入学报到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同学们纷纷打车、坐公交回家,还有的被开车的家长接走。只有她和妈妈共撑一把伞步行往回走。“雨太大,伞根本不顶用。妈妈用身体护着我,全被浇湿了,冷得发抖。我当时就想,一定要争气,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十年过去了,这些场景深深印在董静心里,在每一个倦怠迷茫的时刻,鞭策着她,让她不敢停下来。
想当一名医生,专门研究治癌症
采访过程中,妈妈袁春辉说,自己愧对这个孩子。相比于其他人的成长环境,董静太苦了。“每个人出生的情况不一样,我没有办法选择,但可以去改变。”董静说,尽管她很多年没有穿过新衣服,没有吃过雪糕,但这些并不让她自卑,“我现在是条件差,需要别人帮。可等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也会去帮别人。”
董静很少讲到自己经受的苦难,她对挫折有自己的理解:每个人都是一颗苹果,来人世之前,被上帝咬过一口。咬过的那口成了今生要经历的磨难、缺陷。“我经历的困难多,说明上帝偏爱我,咬了一大口。”董静笑着说。
她的卧室墙壁很特别:不大的空间被她贴成了励志墙:“只有第一”“再战一回合”西点军校的校训和一名拳击手运动员的话被她写在小黑板上,挂在显眼的位置。书桌左上角摆放着两枚校徽,分别是北京大学和上海交通大学的,校徽下压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澄蓝的天”。“澄蓝的天”是当年董静参观北京大学时,学到的一首校园励志诗,她把它贴在床头,给自己鼓励。
“爸爸去世后,我一直想当一名军医。这次报考本博连读也是这样,我希望将来能在研究癌症治疗方面有所成就,让其他家庭少一些骨肉离散。”19岁的董静眼神中透着坚强和果敢。如果能顺利到上海读大学,董静最放不下的就是母亲袁春辉。“这些年很多人上门给她介绍对象,妈妈都怕我受委屈,拒绝了。如果有个人能对我妈妈特别好的话,我想我可以接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微笑的董静突然抱着妈妈哭了。
采访结束后,董静坚持下楼,像主人一样将我们送出小区。随同家访的山西葵花助学基金秘书长李美文被董静的坚强深深打动,当场表示愿意资助四年两万元。“一年就可以,只要我进了大学,可以勤工俭学,做家教,以后的学费可以自己挣,让出机会给更需要的同学吧!”眼前说出这番话的董静身高只有1.53米,尽管前几天刚因为身材弱小、“貌似童工”而被几家单位的暑期工招聘拒之门外,但她依然相信,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是不变的真理。
本报记者 王芳 实习生 祁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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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星:587分,女,垣曲人。父母都是农民,住皋落乡槐南白村,母亲身体残疾,父亲因骨折不能干重活。除张星之外,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上学,家庭生活拮据。
程航:591分,男,平顺人。他是单亲家庭,母亲除了供他上学,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
郭森鑫:586分,男,平顺人。父亲去年做心脏手术,丧失了劳动能力,家庭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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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瑞环:568分,女,平顺人,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由爷爷奶奶抚养。
李杰:605分,男,闻喜人。2001年,父亲因病去世,母亲改嫁他乡。全家的生活靠78岁的爷爷种地来维持,2007年,奶奶患上胃癌,花去了数万元的医疗费用,全家生活更加艰难。在亲友的资助下,他才得以读完高中。
杜冲冲:594分,男,闻喜人。他家有6口人,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基本无劳动能力,常年收破烂。爸爸妈妈因外出打工受伤,都不能干重活。妹妹上学需要照顾。家里的三间窑洞破烂不堪。
郝俊棋:570分,女,平遥人。父母务农,家庭贫困。
梁莉靖:569分,女,平遥人。父母体弱多病,务农为生。
侯变变:558分,男,垣曲人。自幼母亲去世,家庭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