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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子弟学校的最后时刻

来源:《环球人物》杂志 作者:李雪
2011年09月06日11:46

  打工子弟学校的最后时刻

  北京市有24所学校面临拆迁,转学还是回乡,对每个家庭而言都是艰难的选择。

  本刊记者 李雪

  在北京朝阳区,沿着青年北路向东北方向行驶,过了东五环,繁华的北京城就此被抛在身后。初来乍到,你会惊讶于都市与村野的转换如此之快速、彻底。向东再有10分钟的车程,就到了东坝。

  还在暑假期间,但东坝街头看不到多少玩耍的孩子,一位老伯告诉记者:“都在为上学的事发愁呢。”朝阳、海淀和大兴有24所打工子弟学校面临拆迁,其中朝阳区将关停9所打工子弟学校。在东坝就有4所学校在被关停之列,分别是东坝实验学校、蓝天实验学校、育英学校、东坝培新学校,涉及学生总数达到3900多人。东坝,成为此次关停的重点区域之一。

  “我真的不愿离开”

  得知东坝实验学校将被关停的消息后,悦悦的妈妈整夜未眠,悦悦和弟弟栋梁都在该校就读。8月15日,东坝实验学校顶着风头提前开学了,知道这个消息后,妈妈赶紧让悦悦去报到。

  11岁的悦悦,清秀高挑,扎着马尾,脸上有淡淡的雀斑。悦悦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想当医生,妈妈的颈椎有毛病,我手劲大,捏得很舒服。”她对记者说。贫寒的家境,让悦悦比同龄的孩子更早地知道生活的艰辛,“一张30块钱的移动充值卡卖31元,只能挣几毛钱,卖电话号码更挣钱一些。”

  2008年来北京之前,悦悦的父母曾在上海、深圳等地打工,如今夫妻俩在北京经营一个卖手机和手机卡的小店,丈夫有时还帮人搬货。

  父母在外打工时,悦悦和栋梁成了留守儿童,“我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4年,每次打电话时,我都哭闹着要来北京。”2010年,姐弟俩从河南信阳来到北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我真的不愿离开”,悦悦这样在作文中写道。“我和老师们的感情非常好。我刚来时,成绩特别差,在周老师的鼓励和辅导下,我现在已经是中等生了。学校收的杂费也很少,题目都是老师抄在黑板上,让我们做。我坐车回家要20多分钟,为了安全,每天早晨,张老师从学校坐车到酒仙桥接我们,放学再把我们送回去。”在东坝实验学校,接送孩子的老师还有3个,他们担负着100多个孩子的出行安全。

  “我不想去分流的学校,如果学校关了,会考公立学校试试。”但她不是太有信心,“我们课本不一样,他们学奥数。如果不行就只好回老家了。”悦悦的不少同学都选择了转学回老家。

 

  住在东坝西北门的魏师傅也在为孩子的上学问题犯难。魏师傅黑且瘦,一口四川话,来北京十几年了。去年,他花了5万多买了个二手面包车,在市场门口拉货,妻子则干些装卸货物的活。两个儿子跟着他们在北京生活,小儿子在东坝实验学校读四年级。

  “现在物价这么高,花费也多。小儿子在东坝实验学校,一学期学费是800元,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一个学期下来差不多是1000元。要是去了单店小学,一学期学费350元、保险费80元,中午不能回家吃饭,再加上每月160元的午餐费,算下来要1200元。最主要的是单店远,路上车也多,还得接送。有时候,我早晨四五点就得出去拉货,实在不方便。”

  单店小学是朝阳区教委指定的接收东坝实验学校分流学生的学校之一,距离东坝实验学校有20分钟车程。尽管魏师傅收到短信,通知孩子去单店小学报名,他还是去了东坝实验学校。“先上着吧,最后实在不行,再去单店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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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徐秀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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