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少女曾秀玲在18岁的豆蔻年华,就遭遇了人生的重大变故。去年,她被检查出身患白血病,家人骨髓均无法配对,几经辗转,医院终于从台湾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并且,移植手术已经进入了排期,最早9月底就可以进行手术,但是,巨额医疗费让曾秀玲一家颇为为难。
在看似沉毅的曾秀玲的身后,是她几近崩溃的单亲妈妈古碧兴,女儿的病,只是古碧兴众多人生变故中的一个。25年来,古碧兴经历了首任丈夫出轨、离婚、改嫁、第二任丈夫去世、车祸等一系列变故。面对一系列的打击,古碧兴咬着牙,种田、养猪、去香港打工,硬是把三个儿女拉扯大,好不容易熬到儿女能出来工作了,大女儿的病却给她沉重一击,“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日前,记者来到曾秀玲位于增城市小楼镇二龙韩村的家,51岁的古碧兴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眼眶有些发红;19岁的曾秀玲脸色略显苍白,但一脸沉毅。古碧兴向记者述说了自己的经历,一个多小时里,她6次流下眼泪。
首任丈夫弃家而去
自己养猪育三儿女
古碧兴是梅州五华人,1986年,她经人介绍认识了第一任丈夫,两人结婚前总共才见过两次面,“一次我去他家,一次他来我家。”结婚才3天,丈夫就离开家去深圳打工,刚开始还每个月寄些钱回来;婚后第4年,古碧兴生下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后,丈夫就开始很少回家了,也不再 给家里寄钱。
这样过了几年,孩子们都到了读书的年龄,古碧兴觉得实在难以为继了,她带着3个儿女,坐车到深圳,一路辗转找到丈夫,但丈夫已经和其他女人住在一起并生了两个女儿,给了她两百元,就打发她走。
古碧兴感觉“对男人死心了,以后不会再嫁老公”,看着3个孩子,她想:“他们已经等于没有爸爸了,我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这么大的孩子,不去读书还能做什么呢?”为了挣钱给孩子上学,她找人借了一点钱,将自家厨房腾出一半地方,砌了个猪圈养猪。
二任丈夫一年后离世
赴香港为子女挣学费
随着3个孩子渐渐长大,读书所需要的费用在提高,偏偏养猪又亏了钱,古碧兴感觉越来越吃力,这时,有人劝她改嫁,1999年,别人介绍她认识了后来的第二任丈夫。
第二任丈夫是香港人,当时已经75岁了,而那时古碧兴只有30多岁。此时,古碧兴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孩子,她开门见山地对香港人说:“我有3个孩子,能带过来吗?”对方想了一下说:“全部带过来吧,我养你们几个。”2000年,古碧兴和这位香港人登记结婚了。
第二任丈夫每个月都会给古碧兴1000港元,这笔钱虽然不算多,但也给了古碧兴极大帮助。可惜,好日子并不长,2001年,第二任丈夫就因病离世。后来,梅州五华政府看古碧兴母子几个实在可怜,给古碧兴办了一张探亲证,古碧兴在丈夫去世一个月后才得以去香港拜祭丈夫,然后留在香港打工。
为了供孩子读书,古碧兴在香港发疯地干活,洗碗、捡垃圾、搬运,什么都做,她每3个月才回增城一次,看看孩子。在这样的不断往返中,古碧兴坚持了4年,用赚来的钱供孩子读书。
命运偏偏再开玩笑
大女儿患上白血病
终于,3个子女都可以出来工作了,孩子们都很懂事,虽然赚钱不多,但都能存下些钱来寄回家。古碧兴感到很欣慰,觉得近20年的煎熬算是熬到了头。
可命运偏偏总要和古碧兴开玩笑,去年3月,在江苏打工的大女儿曾秀玲感到心口痛、腹部发硬、作呕,经检查曾秀玲患上了白血病。医院经过诊断,建议曾秀玲最好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古碧兴和大儿子及小女儿都去医院进行了检查,可惜并不合适。
“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为什么又会这样子?”这又一次沉重的打击使古碧兴濒临崩溃的边缘。有一天,她在村口被车撞了,住了几天医院,对方却没有赔钱,“我以为自己死了,结果还要活下去。”
幸运的是,不久后,医院找到了与曾秀玲合适的骨髓,供体在台湾。这一天大的喜讯令古碧兴兴奋了好一阵,但很快又陷入新的忧愁:移植手术的费用共需要30多万元,目前家里的存款,再加上东拼西凑也只有13万元,剩下的钱去哪里凑?
古碧兴曾经找过银行,想把自己的破房子抵押出去,贷款给女儿治病,但银行觉得她的房子位置实在太偏,没什么价值。
“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希望有人帮帮我们。”古碧兴说。
19岁的曾秀玲看上去总是一脸沉毅,初二就辍学出来干活的她显得比同龄人更成熟。
但她和记者单独在一起时,还是承认自己“很怕天黑”。她说自己有时候也会烦躁,会对着母亲大叫:“不治了!”但现在,她想得更多的是,怎样才能在医生建议的时间里做好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