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作涛的大姐牛新丽也接受不了弟弟离去的事实。“俺家后面就有条河，俺弟弟从小就会水，游泳游的可好了，他以前也救过落水的人，都救上来了，这次咋没上来啊……”牛新丽说，也许因为弟弟曾经有多次救人的经历，这次发现有人落水后更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他当过兵，这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种本能反应吧。”
心伤姐姐
明天就是牛作涛31岁生日
“今年生日我给谁打电话啊？”
看着墙上的日历，家人们的痛苦更是溢于言表。“农历9月28就是他的31岁生日，他却出了这样的事……”二姐牛新云告诉记者，小时候每次弟弟过生日的时候，早上都会吃到家里给做的鸡蛋和面条，“后来他当兵去了外地，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我们也都会给他打个电话。”大姐牛新丽不禁又回想起了去年弟弟过生日的时候，“那天我还给他打了个电话，今年我给谁打电话去啊……”而19日晚上得知牛作涛落水后，三叔牛月芹也曾经想着给侄子打个电话，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我幻想着他的手机坏了或者被偷了，可电话打过去是他的朋友接的，周围很乱，都在忙着救人，我才相信他是真的出事了。”
村支书牛月长告诉记者，“现在村子里130户人家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没有一个人知道之后不掉泪的。”在村民们的印象中，牛作涛是个大孝子，“因为他母亲得了心脏病，他就开始研究中医，要给他母亲治病。平时每隔两三天就给他母亲打个电话，也经常给家里寄钱。”
善良村民
130户村民默契编织“善意谎言”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她知道了吗？怎么给她说的？”昨天上午，在牛作涛的老家，菏泽单县莱河镇崔庄行政村牛庄自然村，130户村民们已经都知道了牛作涛救人牺牲的事，大家陷入了一种“矛盾”之中，一方面，为牛作涛的牺牲感到惋惜，同时很关心牛作涛母亲周翠英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另一方面，村民们之间都达成了一种默契：只要是在周翠英面前，绝口不提此事，并且还要“保护”她。看到不少人围在牛作涛三叔家门口，就会有村民提醒“一会儿老太太去地里要经过这里，大家快散开，别让她觉出不对劲。”而在地里，最靠近牛作涛家耕地的一户村民也成了临时的“哨兵”，只要是有人靠近周翠英，这位大嫂就会先走上前，嘱咐几句“她还不知道，千万别告诉她。”
“走，我带你去看看老太太，她这会儿在地里干活呢，别看已经60多了，可干起农活来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差。”昨天上午10点多，记者在热心村民的带领下悄悄来到了地头，“你看，她正在那里和二女儿一块儿干农活呢，她就是这样，一会儿也闲不住。还不知道一会儿她知道了儿子的事会是什么样呢，唉……”
随后不久，老人的二女儿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她们回去，家人要告诉老人实情了。“你家来客人了，快回去吧。”村民告诉周翠英，“好来！”不知情的周翠英骑上了电动车往家赶。而之前站在牛月芹和周翠英家门口的村民们也都赶紧散开，生怕让老人觉出什么异常。
孝顺小伙
他再忙每周
都给母亲打电话
弟弟眼中的牛作涛
他再忙每周
都给母亲打电话
在牛作东的印象里，哥哥牛作涛非常孝顺。基本上每隔三五天就会给老母亲打一个电话，即使工作再忙，也能保证一周有一个电话报平安。
牛作东比牛作涛小三岁，哥俩儿从小一块上学放学。“上小学的时候，还有早晚自习，我们俩一块往返学校六次。有人欺负我，哥哥也是帮我出面。”牛作东说，他最自豪的还是哥哥 1998年12月去部队当兵的时候。那时，村子里当兵的人很少，每到过年村镇上的干部都会去家里慰问，整个牛家也以“光荣之家”为荣。
春节过后，牛作涛开了一家家政公司。眼看着事业有了起色，今年8月，牛作涛让弟弟牛作东带着老母亲在广州呆了一周多。“嫂子带着孩子从襄阳过来，我带着母亲、女儿从山东来广州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广州聚会。为了我们来，哥哥特地花两千元租了一套四十平方的房子。”
特派记者 张恒
“要告诉孩子，
有个伟大的父亲”
广东各界慰问牛作涛家属
“要告诉孩子，
有个伟大的父亲”
山东汉子牛作涛的英雄事迹已经传遍珠江两岸，昨天，广东各界纷纷前往牛作涛家属的住所，安慰他们的情绪，同时向他们捐款，表示自己的心意。
昨天下午五点左右，东莞市民黄先生来到牛作涛家属暂居的东方丝绸大酒店。黄先生说，自从他在网上看到牛作涛救人牺牲的消息后，就想对家属表达他的心意。
“给我发了很多条短信，但始终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他姓黄。”牛作东告诉记者，22日下午，他们终于见了面。
黄先生见到牛作东以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万元现金塞到牛作东手中，“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黄先生说，虽然他并不认识牛作涛，但对于英雄的离去他感到非常遗憾，他认为好心人应该有好报，作为社会的一员，应该表示支持。
在家属的一再要求下，黄先生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黄文彬，汕头人，一直在东莞工作。紧紧地握着牛作东的手，黄文彬说，“如果当时是我，我也会跳下去”，牛作东是一个表率，能够让见义勇为的举动得以彰显。“像在公交车上发现小偷一样，如果没有一个人喊出来，可能大家都默不作声，但如果有一个人喊出来，大家就会一起行动”，黄文彬说。
而据记者了解，菏泽老乡会的十余个老乡以及其他公司、机构也都前去酒店看望了牛作涛的家属，一网站公关总经理刘有才把钱放到陈平艳手里，只说了一句话，让她一定要告诉孩子，有一个伟大的父亲。
特派记者 张恒
母亲得知噩耗前
还在干农活
“她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从昨天早上7点多一直到中午10:40，周翠英仍然像往常一样在自家地里劳作。“她就是个非常普通的、纯朴的农村妇女，特别能干活。”牛庄村的村支书牛月长告诉记者。而在晚辈们的印象中，老人的勤劳甚至让他们有些“惧怕”。“我们几个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她了，每次只要在她跟前，就不能闲着，她总会安排我们干这干那，当然她自己也一直在忙活，我们要是想偷懒是不可能的。”牛作涛的表哥吴道红告诉记者，“她对孩子们要求非常严厉，我们都有点怕她。”甚至在昨天中午，家人要将她送往医院接受检查治疗时，这位朴实的农妇还在担心自家种的地和养的羊，“我去住院，这些活谁给我干啊？”
而也许是遗传了母亲这种勤劳肯干的品质，牛作涛虽然常年在广州生活，但每次回到农村老家，干起农活来却仍然是毫不含糊，“每次小涛回来之后，第二天就下地干活去，一点都不惜力气。”吴道红说。
兄弟情深
“十兄弟”团聚梦
永远无法实现了
“前阵子我们还说，等到最小的姨兄弟结婚的时候，我们这‘十兄弟’一定要聚齐，现在上哪去聚齐啊……”在三叔牛月芹家，牛作涛的姨兄弟陈先生想到这里就哭了起来。“我们的妈妈是姐妹五个人，每个人有两个儿子，所以我们这是十个姨表兄弟。”陈先生告诉记者，虽然是姨表兄弟，但十个人的关系非常要好，“因为有一个姨在外地，她的儿子平时也是难得一见，还有几个人都在外地工作，所以我们很少有机会能聚在一起。”
为了方便联系，十兄弟在网上专门组建了一个QQ群，“我们经常在群里聊天，虽然不常见面，但感情都非常好！”陈先生看着电脑屏幕说，“我现在都不想登录QQ了，没有心情，看见小涛的网名就会非常难受……”
本版撰稿除署名外 记者 张梦尧 图 记者 傅琪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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