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心网(记者 吉祥 通讯员 杜进信 魏娟)“他是新疆最小的技术含量最高的小偷。”奎屯一位警官这样评价一个十三岁男孩。
这是一个颇具童星气质的男孩。一九九八年出生,一身休闲装。小区有一天没有见到他了,他偷车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小区。大家都在议论他。小区居民告诉记者,他不爱说话、很乖、有礼貌,见谁都主动打招呼……
警官说,他们抓住了一个专门指使孩子偷车的团伙里的几个人。这个团伙有四个成年男子。今年八月以来,这些人教唆一些孩子多次砸车窗偷窃,甚至计划偷车。
被抓住的这个十三岁男孩是他们选择的第一个。
男孩说:“暑假里有一天,我在小区外面玩,四个大哥哥挡住我说,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罩住我。他们向我借了一百二十块钱,还要了我家的电话。那以后,他们经常带我去看汽车。”
因为是未成年人,警方让家长把这个小男孩带回家了。
一个被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对警方说:“他看起来相当聪明,我们就挑上了他。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有胆量,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学得很快,砸车偷物通常只需要两三分钟时间就搞定。”
男孩子很快在游戏厅里学会了电玩驾驶技术,后又在犯罪嫌疑人的“教导”下,知道了汽车的基本构造和动力原理。
警方说,这个团伙找各种理由骗男孩出家门,并教他驾驶技术。他们预谋将来偷一辆轿车。十月三十日,第一场雪下来那天,在奎屯别依斯小区,男孩子砸开了一辆轿车的窗户,正在偷时被车主抓住。
“不可能,不可能……”小区里一家商店的女老板谈到男孩偷车这件事时,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能”。她家离男孩家不远。她说:“这个孩子胆小,乖巧,每次见到我都会细声细气喊一声阿姨。”
男孩子的童年非常不幸:在他四岁时,他的母亲去世了。后来他有了继母,不久又死于一次电击事故。他说:“爸爸好像在外地做生意,好长好长时间才回来一次。我和奶奶过。”
男孩子淡淡地又出乎记者意料地说,冬天来了,家里通了暖气,但是心里好冷。
他一共有六次离家出走的经历。他说他感觉不到温暖。
小区里的人也知道,这个小男孩经常离家出走,最多时一个星期,最短也有两天。
“他有好几次来到了我家。”一位姓张的先生说。张先生是一家企业的退休职工,他的孙子和这个男孩是玩伴,他说,他很胆小,同学吵架,对方扬言说要揍他,他吓得躲起来不敢上课。
张先生记得,有一天晚上,小明来到他家,全身脏兮兮的。他说:“我一个好孤单。”
小区另外一位姓陈的女士讲了这样一个场景:男孩子在前面跑,他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父亲在后面边追边喊。
“小孩子不听话,做爸爸的该打,可……也打得太凶。我看过他身上的伤。”张先生说:“我看到过他身上的伤。”
男孩子离家出走的次数并不减少;他开始变得沉默,不爱说话。
“跑了六次。每次回来,我跟他说话,他总是不吭气。他想什么,也不告诉我。”小男孩的奶奶叹了一口气。警官告知孙子偷车的事情后,老太太哭了一个整晚。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说:“他胆子那么小,怎么会如此大胆……”
张先生认为他有点愚忠,谁对他好,他就听谁的话。
男孩子则认为,“几个大哥哥对我很好,给我买好吃的,玩好玩的。他们让我砸车,还教我开车,多好”。
“叔叔,你说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坐在派出所里的小男孩突然这样问记者:“我看电视上都说天堂是一个幸福的地方。是不是人死了就可以去那里?”
……
“好吧,叔叔,我再问你,人死了是不是很快乐?”
“一定是这样……”他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