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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兵团芳草湖两人被杀 全家出动追凶20年有果

2011年11月17日01:35
来源:亚心网 作者:李昀霞
新疆兵团芳草湖两少年遭杀害 全家追凶20年
  亚心网讯(记者 李昀霞)“陈佩喜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11月16日,陈世厚看到这份一审判决书,刹那间感觉天旋地转,“他杀了我2个儿子,怎么就判成了死缓?”

  陈世厚是兵团农六师芳草湖人,今年76岁。1989年5月30日,房客陈佩喜连杀他的2个儿子后不知去向,从此他和自己的3个女儿踏上茫茫追凶路,一追就是近20年。每年陈家都有人前往陈培喜的老家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毛集镇寻找他,只要有亲戚去内地,陈家人也会委以寻找的重任。

  2008年底,陈世厚突然接到安徽警方通知,说嫌犯陈佩喜在浙江省台州市落网了。案件很快就会被移送到芳草湖垦区公安机关。陈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抱头痛哭。

  2009年7月9日,兵团农六师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后作出一审判决,陈佩喜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陈世厚高兴地逢人便说:“老天有眼啊!杀害我儿子的人死期快到了!”

  2011年1月4日,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裁定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原因是:陈佩喜杀人用的绳子,以及他杀人后留下“人是我杀的,有本事来抓我!陈佩喜”的字条,“均因案发时间较长,办案单位多次搬迁,查找无果”。

  8月22日,农六师中级法院作出一审判决:陈佩喜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陈佩喜的辩护律师苏会斌说:本案一审判决被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驳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证据不扎实,一审时陈佩喜说自己是用榔头杀人的,但警方在案发现场只发现一个带血的千斤顶;二审时陈佩喜说自己想起来了,他承认是用千斤顶杀的人,但又不是警方现场照片中的那个千斤顶。虽然陈佩喜供述了犯罪事实,但主要作案工具到底是榔头还是千斤顶?证据存在争议,这为案件审理带来难度。

  苏会斌表示:从道德角度讲,陈佩喜手段残忍,身背三条人命,罪大恶极,应当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但从法律角度讲,刑事案件审判又必须要求证据确凿才能定罪。因此,证据缺失是本案改判的一个重要原因。

  目前,陈家人已经向自治区高级法院提出申诉,试图为案件带来转机。

  恋爱不成引发血案

  1989年年初,陈玉玲在芳草湖总场建筑公司打工时认识了陈佩喜。陈世厚看陈佩喜是安徽老乡,就将自家新盖的房子暂借给陈佩喜住。之后,陈玉玲与陈佩喜恋爱,但陈玉玲发现陈佩喜爱说谎话,便与他分手了。

  当年5月30日,陈世厚让15岁的儿子陈义龙和13岁的儿子陈义虎在自家新盖的房前 “打土块”。眼看天都黑了,两个孩子还没有回来,陈世厚就去找,在新房附近正巧碰到陈佩喜,陈世厚问他有没有见到两个孩子,陈佩喜说两个孩子看电影去了。

  陈世厚信以为真,就回家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时两个儿子已经被陈佩喜害死在新房中,15岁的陈义龙被陈佩喜用绳子勒死,藏在沙发后面,13岁的陈义虎被陈佩喜用榔头(千斤顶)砸死,用苇帘卷起来藏在新房的里间。做完这一切后,陈佩喜换上干净衣服,跑到陈世厚的二女儿陈玉梅家借了自行车,连夜逃走。

  6月2日下午,陈玉玲再次来到新房附近寻找两个失踪的弟弟,她进新房坐了一会儿,发现沙发的位置有些变动,她朝沙发背后一看,陈义龙的尸体赫然出现,陈玉玲跌跌撞撞跑出门去叫人、报警。警方又在另一个房里发现了陈义虎的尸体,墙上还残留着清晰的血迹和脑浆。

  陈玉玲感觉此事是陈佩喜所为,因为几天前,陈佩喜要求和她恢复恋爱关系遭到拒绝,陈佩喜恶狠狠地说,要让陈家“断子绝孙”。后来,陈玉玲在二妹陈玉梅家桌下发现了一个小纸团,上写:“人是我杀的,有本事来抓我!陈佩喜”。

  老父踏上追凶路

  回忆起近20年的追凶艰辛,陈世厚一度失声痛哭。他对记者说,从新疆到安徽,20年间,他们全家从来没有中断过寻找,目的就是要为2个无辜的儿子讨回公道。

  陈世厚共有5个子女,妻子36岁就因病去世了,当时排行老大的陈玉玲12岁,最小的陈义虎刚满一岁。陈世厚好不容易把5个孩子拉扯大,家里的日子也刚刚有了起色,却因陈佩喜的凶残而毁于一旦。两个儿子被害后,陈世厚一度精神恍惚,半年之内头发全白了。“自己想死却不能死,为了给2个儿子一个交代,要强打着精神活下去。”陈家人商议,决定与警方共同追凶。

  案发半年后的1989年12月,陈世厚怀揣200元,出发前往陈佩喜的老家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毛集镇。

  陈世厚在陈佩喜的老家呆了1个月。他天天在陈佩喜家周围转悠,观察他家的进出人员。白天,他四处打听陈佩喜的下落;到了晚上,他就睡汽车站、火车站或好心人家的大门洞子里。他带的200元钱只够买来回的火车票钱,因此他一直过着乞讨式的生活,渴了就在当地居民家里要口水喝,饿了再向人家要点干粮。

  1个月后,陈世厚靠步行或搭便车前往合肥市、颍上县等地寻找。饥饿难耐的时候,他就在饭馆里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剩饭,他浑身长满虱子、衣服破烂不堪。他深深记得陈佩喜的长相瘦高个儿、长脸、单眼皮。他不放过街上的任何一个瘦高个,只要看见,他就追上去查看,可又1个月过去了,陈佩喜毫无踪影。

  陈世厚因体力严重不支,他买了一张返程火车票,到乌鲁木齐火车南站时,他身无分文,只得在候车室住下。第三天时,昏昏欲睡的陈世厚听到一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抬头一看,那人是自己的老战友。老战友看他落魄的样子,当即给他买了条裤子,带他吃了顿饱饭,并给了他回芳草湖的路费。

  陈世厚说自从家里出事后,他几乎沦为乞丐,“只要攒够2张火车硬座票的钱,我就上安徽找陈佩喜,然后再打工攒钱。”

  弟弟惨死姐内疚万分

  陈玉玲今年48岁。2个弟弟的惨死让她一直内疚万分。从案发后的第二年起,陈玉玲就开始不定期地筹钱到凶手陈佩喜的老家去打听消息。

  1991年4月,陈玉玲写信让安徽老家的舅舅来新疆接她,然后一起去追凶。舅舅和陈玉玲在陈佩喜的老家查找了1个多月后无果,陈玉玲黯然回疆。

  当年12月,已经结婚生子的陈玉玲带上300元钱和足够1个月的干粮,告别襁褓中的儿子,坐了3天3夜火车,终于到达了安徽,由于天色已晚,没有去凤台县的班车,陈玉玲就在火车站候车室坐了一整夜。候车室没有暖气,半夜时,陈玉玲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幸好有位好心人把大衣借给她,天亮之后,老家的亲戚来接她,她已经冻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尽管追凶的路上吃尽了苦头,可她从没想过放弃。

  在凤台县城,陈玉玲每天在街上寻人,饿得直不起腰了,就坐在路沿上啃干粮,晚上住2元一宿的招待所。

  陈玉玲在儿子上小学前,每年都要去安徽追凶,丈夫因无法忍受,和她离婚。“我的儿子中学毕业后在乌鲁木齐四处打工,我从来没给儿子买过一件衣服,从没过问过儿子的学习情况,我除了对不起两个弟弟之外,还对不起我的儿子!”陈玉玲说,20年来,她感觉自己愧对所有的亲人,几乎夜夜难寐。

  陈玉玲的儿子告诉记者,他从小跟爸爸生活在一起,对妈妈的印象已经模糊。由于家庭困难,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期间在工厂里干过,在店里打过杂。

  陈玉玲的三妹陈玉英告诉记者,因为追凶,愧对两个孩子,有一年冬天,陈玉英去安徽寻找陈佩喜,将刚刚出生的女儿留给丈夫照看。丈夫上班将女儿锁在家中,女儿发高烧抽风,等丈夫回来将女儿送到医院后,孩子眼睛都斜了,再也没治好。

  陈玉英哽咽地说:“我的一双儿女现在都成人了,可女儿的体重只有30几公、儿子的体重也只有40公斤。”“他们从小就饥一顿饱一顿的,我愧对我的2个孩子。”

  陈玉玲的二妹陈玉梅因身体不好,跑不了远路,但每次到乌市来看病时,都不忘寻找陈佩喜。

  逃亡近20年终落网

  昨日,记者电话采访了当年抓获陈佩喜的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毛集镇公安派出所所长邓磊。

  邓磊介绍说,2008年初,淮南市公安局党委作出批示,要求毛集分局务必在2008年年底之前将网上通缉犯陈佩喜抓捕归案,民警决定从陈佩喜唯一的女儿入手,对她的社会交往、外出打工情况进行全面调查。警方运用侦查手段,确定了陈的大致方位,并搞清了陈佩喜打工的某造船厂的地址及其暂住地。

  当年10月24日凌晨4时,毛集镇公安派出所民警们身着临时买来的工作服来到陈佩喜每天上下班必须经过的一个隧道。5时半许,空旷而昏暗的隧道里响起了自行车骑行的声音,光头、瘦高个儿,来者正是陈佩喜。民警在与陈佩喜擦身而过的瞬间,出其不意地一个扼腕锁喉将他掀倒在地牢牢控制。

  据介绍,陈佩喜于1996年10月在安徽省淮南市凤台县毛集镇花家湖煤矿还奸杀了一名20岁的女子。

  邓磊说:“陈佩喜,你不觉得对3名死者家属有愧吗?”

  陈佩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早该死了。”

(责任编辑:UN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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