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曾十年磨剑
宇扬集团成立于2001年,至今已经营10年,被认为“世界上建筑扣件出货量最大的企业”。
杨军消失之前,宇扬集团拥有员工1600多名,拥有南京宇扬金属制品有限公司、江苏优扬进出口有限公司、南京菲克斯特脚手架有限公司、南京华萃文化传播中心、南京宇扬置业有限公司和宇扬集团(迪拜)贸易公司等六家分公司。
杨军自己也曾是万千荣誉集于一身的成功人士,担任过江苏省海外交流协会副会长、江苏省青年商会副会长等职,并当选为政协南京市第十二届委员会委员、南京市六合区第二届人大代表。
在宇扬人眼中,这位“雄心不减,踌躇满志”的董事长对工作以身作则,每天都要勤奋工作12个小时以上,在他的日程表里不存在节假日。杨军是位年轻而又颇具远见卓识的民营企业家,曾经荣获“南京十大杰出”称号。在政府与银行之间来往游刃有余。
在银行贷款的刺激下与民间集资的刺激下,宇扬的十年就如一个气球一样迅速膨大,直到炸裂之后,不少人才发现,这个神话竟如此简单。
2001年,原国有南京扬子制桶厂因严重亏损,改制后杨军走马上任,靠做脚手架起家,改名为南京宇扬金属制品有限公司,并留下原来工厂的70名员工。这就是宇扬集团的前身。公司成立之初就债台高筑,杨军多方筹集资金。为稳定人心,杨军背着样品袋挤火车去广州参加广交会,没有展位,就见缝插针摆地摊。
南京宇扬金属制品有限公司刚成立时,年产品销售收入不到200万元。但宇扬集团从一开始诞生起,就迅速膨胀,到2006年,实现销售收入3.2亿元,并在当年开始涉及房地产业务。
2006年,宇扬在马集工业集中区征地210亩,成立脚手架公司,撑起了马集工业集中区,为解决地方就业,帮助六合北山区脱贫致富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在杨军的带领下,宇扬曾立志近几年内实现集团制造主业年销售收入30亿元以上,使六合区马集镇成为全球最大的脚手架生产基地。
当地一市民告诉记者,宇扬集团是六合区最有影响力的民营企业,吸收数千人就业,让很多人走上致富道路。为六合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少贡献。杨军的一位同乡告诉本报记者,扬军曾经投资200多万做慈善事业,在当地一向名声很好,是个受到敬仰的大人物。
宇扬人有一个共同目标,要在未来的3—5年内把集团打造成南京市有较高知名度、江苏省有一定知名度的民营企业。他们也一直为这个目标努力着,直到杨军的消失。
民企“死因”争论
在供货商雀文胜的眼里,宇扬是一个六合区的一个大企业,在建立合作关系时,看到其董事长杨军与江苏省的高官,香港知名人物的合影。所以很信任,平常货款拖欠一个月也没太在意,但这一次,对于雀文胜来说是:“来得太突然了。”
相关人士表示,宇扬集团从2001至2007年的经营状况一直出于上升状态,资料显示,该公司以前一直在做脚手架国际OEM业务,但生产能力只能满足一些国际知名品牌OEM订单无暇顾及国内市场。但08年金融危机之后,国际市场萎靡,国内市场也屡屡碰壁,给破产埋下祸根。
另一位供货商则认为,宇扬集团之所以走到如今的境地,是因为作为家族企业的宇扬集团任人唯亲,有能力没能力只要是亲戚一律重用。比如总经理杨勇是杨军的弟弟,也是个赌客,晚上赌博,白天睡觉,集团内部管理混乱。
也有坊间传闻,宇扬的今天是自食其果,杨军野心太重,在资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迅速扩张,结果企业本身实力无法驾驭耗资甚巨的多个项目。
2007年,杨军开始涉足概念性产业,如雨花石文化产业园。这一总投资2亿元、占地30多万平方米的项目开工。杨军当时的口号是“用不了几年,我们要将六合雨花石产品做成‘国礼’”。而根据此前媒体报道,宇扬现总资产还不足两亿,欠多家银行贷款近5亿。
宇扬一员工介绍,宇扬的这些年来的发展一直是靠银行贷款和民间借贷来支撑的,是一家典型的资金依赖型企业。银行贷款突然断层,这是造成造成宇扬集团的破产的根本原因。
而记者了解到,早在宇扬成立之初,就一直受资金问题所困扰。很多人宇扬员工认为,银行捧起了宇扬,银行也断送了宇扬。
宇扬集团另一位员工介绍说,“宇扬集团现在做什么业务都是挣钱的。订单非常多,而且房地产也是个挣钱的项目,光雨花石项目就挣了一个多亿。但资金链一断,所有的业务都无以为继。今年国家银根越来越紧缩,各家银行只管催债不愿放贷,结果资不抵债的宇扬集团老板杨军,最后不得不人间蒸发。”
这位员工表示,对于任何一个企业家来说,破产也是无可奈何,政府现在对民营企业的扶助太少了,宇扬的倒闭与前阵子东莞新一轮倒闭潮有着相同性质,宇扬集团是经营了10年的成熟企业,如果政府能对这样的企业做些扶持和担保,宇扬必然能够延续他的梦想。
刘明志介绍,据他了解,此次宇扬贷款不成功是因为北京方面没有批准,而之前一直是经省一级批准便可。这也是导致宇扬破产的直接原因。
数十个被拖欠货款的供货商中。有大型国企,也有私人老板,少的有十几万,几十万,多的达到上千万。在刘明志看来,拖欠供货商货款只是宇扬用来周转资金的方法之一。而这一次,若货款追不回来,众多的供货小企业将成为宇扬集团倒闭“陪葬品”
民间借贷阴霾
宇扬集团董事长杨军“跑路”,在南京引起了不小的震荡。
如今,“杨军同志先进事迹”依然可以在网上搜索到。然而,多家企业的老板谈起杨军都说他“品行不好,奢赌好色,只认钱不认人”。
而在供货商们看来,宇扬的发展只是一个圈钱的过程,靠玩概念和讲故事圈钱,通过大量的贷款与民间集资来实现其迅速膨胀。之前,杨军一直靠和政府部门和银行大吃大喝来获得贷款。
一位接近此案的人士告诉记者,这两年,杨军多次与企业界朋友吃饭时表示,自己的重心是在印度、澳大利亚、迪拜等地从事投资和收购。
他曾以矿产投资收益高为由,在今年“五一”期间由其召集的一次当地企业界人士联欢会上,开出高达50%的年利率来集资,煽呼说“外面遍地是黄金”。相关人士表示,杨军以高息从民间圈得的资金应不少于3个亿。
在南京,众多因资金断层而崩盘的企业中,宇扬集团只是一个样本
温州的借贷经济模式前不久就已经走向尴尬境地。而江苏,作为一个经济大省,也开始陷入民间借贷的阴霾,从宿迁泗洪“宝马乡”的崩盘,到南京太平南路珠宝店老板关门走人。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而此次宇扬集团的倒闭正是赶在这个潮流上。
目前民间借贷的一般月息在4至5个点左右,一年下来就是50%-60%的利息,除非贩毒,其他行业利润不可能这么高。
业内人士分析指出,民间借贷具有手续简单、速度快、对客户的资金用途、征信记录要求不严格等优势。民营企业面临融资难时,如果银行贷不到款,首先想到的就是民间借贷。但民间借贷由于没有第三方把控,风险系数很高。
早在年初,暗流涌动的民间借贷已使珠三角不少企业身陷囹圄,而南京的民间借贷在这几年开始盛行。2005年之后,南京的担保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目前担保公司或资产管理公司共有900多家,而通过认定的只有82家。正规军与游击队鱼龙混杂,造成整个行业混乱。
目前,民间资本正如海潮汹涌般流入南京市各企业中,民间借贷的范围也从民企扩大的上市公司。如果资金链断层,南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温州劫”。宇扬集团的破产或许只是一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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