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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在“射击”范围，但警戒线外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依旧"炮火"密集。 本版图片/本报记者 赵宇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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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口的通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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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律师在法院门口与警察交涉。 |
【1】
当地球迷成采访宠儿
铁岭，深寒，最低气温零下十五摄氏度。
从傍晚到清晨，整个城市上空弥散着烧煤的气味，并不宽敞的马路，车来车往。人们的生活没有因为多了几百个记者而改变，更没有因为足坛扫赌案的开庭和以往有所不同。
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位于南环路二号，这里本和中国足球不相干，但过些年后，当人们再次翻开中国足球备忘录时，这里一定会是浓墨重彩。
前来采访的300多名记者，很多无法进入庭审现场。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10多个无法进场的记者早上6时就来到法院大门口。此时，天上还可以看到星斗，也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
等待，别无选择。法院的正门有警察守护，押送犯人进出的侧门则被警戒线圈住，任何人不能接近。
一个半小时过后，法院门口变得越来越热闹。上百名记者围聚在一起，一边哆嗦，一边交谈。偶尔还会开几句玩笑。
路过的人们，都会在法院门口稍作停留，很少有人能说出即将审判的是谁，是什么案子。“准是啥大事。”一位上班路过的中年男子跟身旁的人嘟囔着。
一位铁岭当地的球迷早早抵达法院门口，他手里举着两块牌子，分别在正反面上写着：“沈阳球迷”、“愿中国足球从此崛起”、“中国足球涅槃重生”、“别让球迷再伤心”。
没有更多人可以采访的记者们，只好将这位球迷一遍遍地采访。这位当地的球迷像个专家一样，将自己的观点一遍遍地重复，哪怕有些论据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2】
庭审推迟了10分钟
8时5分，铁岭市南环路部分路段开始封锁。在两辆开道警车的后面，三辆写着“沈阳特警”的押解车引起了众人的关注，里面坐着张建强、李志民。
在警察和警车的护送下，押解车从侧门开进了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张建强和李志民被民警押解着走进法庭。就在这两人走进法庭没多久，一辆警车的轮胎突然出了问题，警察们不得不将坏掉的轮胎卸下。身穿橘黄色狱服的张建强从人们的眼前一闪而过，坏掉轮胎的汽车也成了记者们惟一可以长时间看到的画面。
8时10分，一些手持着旁听证的人陆续从侧门进入，这些人有些是球迷，有些是媒体，有些是家属。他们一手拿着旁听证，一手拿着身份证，负责守卫的警察，要一一核对。
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侧门口立着一块蓝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参加专案的旁听人员不得携带各种箱包、手机、打火机、饮料，或者有录音、摄像等功能的物品，否则一律禁止进入法庭。
15分钟过后，张建强的两名律师出现在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侧门。两个人进入警戒线内后不停地跟警察交流着。原来，这两人忘记带“开庭通知”了。
在没有带开庭通知的情况下，民警只好让二人同法官沟通。两人不停地打电话，但始终无法同法院内部取得联系。“我一直打他办公室电话，但没人接。我没他手机号。”一位律师对警察说。对于这样的解释，警察并不买账。
无奈之下，两人继续寻找其他办法。“没事，反正咱们不进去，他们也开不了庭。”一位律师说。
经过多方沟通后，两人终于进入了庭审现场，张建强的案件，也于昨日上午8时40分正式开庭。与此同时，李志民的案件在另外一个庭审现场也已开庭审理。
开庭了，几百名记者在天寒地冻的铁岭街头继续等待。
【3】
两名律师庭外打太极
等待中的众多记者，开始互相采访。一位自称为铁岭市外宣办的工作人员递给记者们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铁岭外宣办在中法不远处的一家宾馆准备了会议室，以供不能进入旁听的媒体们休息。”
但少有记者去那个宾馆的会议室，大家询问庭审完毕后是否召开发布会，对方回答：“这个不清楚，也不归我们负责。”至于谁负责，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庭审开始后，央视新闻频道进行了部分直播。得到这样的消息后，记者们纷纷散去，回住处观看电视。铁岭市中级人民法院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少。
11时50分，上午的庭审结束，法官宣告休庭。李志民的案件审理比较顺畅，因此他在中午就被带回了看守所，没有当庭宣判。张建强的案件相对比较复杂，法院方面准备下午1时继续审理。
张建强的两名律师从法院里走出，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结果他们嘴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的习惯就是从来不就案件接受采访，不好意思。”
当记者们询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上午的庭审中提出异议时，他们的说法是：“法院陈述的基本事实都存在。”
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的律师，找不到打车的机会。他们屡次试图从记者们的包围圈中走出去，但又陷入了新的包围。被围困了三四分钟后，他们才拦下一辆出租车，迅速离开。
【4】
下次开庭时间地点不详
下午1时，庭审继续。下午是辩论时间，张建强两名律师的态度跟上午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两个人开始正式为张建强辩护，称张建强的行为，够不上受贿，并且进行无罪辩护。
下午的辩论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庭审结束后，张建强的两名律师和一些旁听的球迷陆续从庭审现场走出。两名律师继续拒绝采访，他们一个劲地说：“不好说，不好说，大家看吧。”
当有记者问及为什么下午要为张建强进行无罪辩护时，一位律师说：“都是按照法律规定。”和上午一样，他们在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将近五分钟后才打车离开。他们只是说：“没有当庭宣判。至于什么时候再审，不知道。”
几位旁听的球迷，也基本上不接受记者的采访。一位球迷在记者的苦苦追问下说出了9个字：“中国足球让他们坑了。”另外一个球迷则说：“抓的还不够多。”第三名球迷说：“他们要在里面待很长时间了，希望他们改过。”
这些球迷怎么获得的旁听资格，他们没有回答。
一位女士走出法院侧门时，面色铁青，有记者猜她是张建强的家属。但对方走出来后一言不发，任凭记者们围追、询问。
两个案子，都还要继续开庭审理。但下次开庭的时间、地点，没有公示。下午4时的铁岭，寒意再次袭来。太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随时准备西沉到地球的另外一端。
不到5时，夜幕就已降临，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众人散去，留下一声叹息和一片疑问。
特派记者 赵宇 发自铁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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