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弟媳妇照顾俺,俺早死了,这辈子俺虽然看不见事儿,但心里像明镜似的,有这么好的弟媳妇是俺的福分。”献县乐寿镇西高坦村65岁的盲人老汉马永辉,每每对人说起弟媳刘凤花照顾他的故事,都泪眼婆娑。村干部王永乐说,刘凤花35年如一日无微不至照顾盲人大伯哥,已成为十里八村敬老孝老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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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句话,照顾盲人大伯哥
今年58岁的刘凤花,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也许是经历过太多的辛劳困苦,头发花白、行动迟缓和神情木讷的她跟陌生人说话时,总是怯懦地弄着衣角。
刘凤花娘家在乐寿镇田庄村,离婆家有10多华里。35年前,有媒人给刘凤花说媒,男方是西高坦村的马永祥,弟兄两个。马永祥长得帅气精神,刘凤花很满意。刘凤花的母亲知道女儿心眼实,希望给她找个妯娌少的婆家,图的就是是非少,女儿不挨欺负。
那个年代,婚姻几乎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凤花对马家几乎没什么了解,就见过马永祥两次。刘凤花出嫁的时候,母亲郑重地对她说,你可能不知道,永祥的父亲在闹日本鬼子的时候被炸伤过,脑子不太好使,走路不利索,永祥的娘给生产队铡草时,被铡刀铡下了四个手指头,他还有一个瞎子哥哥和两个妹妹。凤花的母亲接着说,公婆小姑子不能跟你过一辈子,但瞎子哥哥你可能要照顾很多年,嫁进马家门,就是马家人,照顾公婆丈夫是你分内的事,但照顾好大伯哥也是你的义务,吃饭穿衣要比你丈夫还要好。
母亲的话深深地烙在刘凤花的心里,她决心照顾好盲人大伯哥。
2
婆婆临终把盲儿子托付给她
刘凤花进了马家门,面对的是一家三个残疾人,两个年幼小姑子,只有她和丈夫是主劳力。
庄稼人的日子苦啊。刘凤花和丈夫不会经商,只知道土里刨食种地,多年来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无论生活多么艰辛,她总是把公婆和大伯哥照顾好,有好吃的,让公婆和大伯哥先吃,有新衣服新被褥,也先让给公婆和大伯哥用。
公婆和大伯哥几乎都没有劳动能力,刘凤花就让他们在家里拾掇家务,自己和丈夫下地干活。刘凤花当闺女的时候身子骨就不壮实,结婚后,特别是生了两个孩子后身体更虚弱了,但无论怎么苦怎么累,她干完地里的活回到家,还总是抢着拾掇家务,笑脸对待公婆和大伯哥。
按常人说,有残疾公婆,有瞎子大伯哥,又有两个小姑子,一家人应该矛盾很多,但刘凤花懂得孝敬公婆,照顾小姑子,相夫教子,一家人虽然清贫,但和和睦睦,从没吵过架,几十年没分过家,一直在一个大家庭里过日子。
15年前,刘凤花的公公去世了,过了几年,她的婆婆又病倒了。婆婆临终前,拉着凤花的手说,媳妇啊,咱家穷,自从你嫁到这个家,还没享过福,这些年苦了你了。老人喘了口气,又说,“我要走了,最不放心的是永辉,他照顾不了自己,永祥没你细心,照顾永辉的责任我就托付给你了啊……”
刘凤花流着泪使劲儿地点头,说:“娘你放心,只要哥哥活一天,我就照顾好他一天,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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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哥听了弟媳电话配合治疗
刘凤花隐约听人说过,大伯哥的左眼是三岁时得病瞎的,右眼在他10岁时意外失明。大伯哥几十年来一直在黑暗中走过,受尽了生活的艰辛。刘凤花在公婆去世后,决心像对待自己的老人那样对待大伯哥。
上天好像总在跟这家善良的人过不去。刘凤花结婚后生了两个儿子,在大儿子3岁、小儿子6个月的时候,有次她去给邻村的小姑子送红薯,过马路时被汽车撞了,虽然没有大碍,但一直落下了后脊骨疼痛的病根儿。丈夫永祥在村里一家企业打工,几年前又被机器压断了四根手指。这几年,全家举债给两个儿子盖房娶媳妇,大儿子日子紧巴,二儿子的婚姻不如意,刘凤花照顾丈夫和大伯哥的同时,还要照看两个孙子,生活的艰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屋漏又逢连阴雨。去年秋后的一天,刘凤花大儿媳妇的手受了伤,要在沧州市医院做手术,丈夫和儿子都去了医院。刘凤花把大伯哥安顿好,去地里给白菜浇水。快到傍晚时,浑身是泥的刘凤花回家洗涮衣服,刚进门,发现大伯哥不小心摔倒在院子里。她赶紧扶起大伯哥,发现大伯哥伤势严重,就急忙叫邻居送到献县中医院。大夫一看,永辉肋骨断了6根,伤势严重,让转院。转院哪有钱啊?当时有两位医生给凑了800多块钱。刘凤花家里只有1572元的积蓄,她顾不得许多,救大伯哥要紧,把孙子托付给邻居,剩下72元零钱,把1500元都拿到了医院。
沧州在市医院住了一天一夜,实在没钱住下去了,刘凤花和丈夫带着大伯哥又转回县里一家私营医院保守治疗。
刘凤花还惦记着两个孙子,她让两个儿子到医院里轮番照顾。刘凤花说,儿子在电话里说,大伯在医院里特别焦躁,不配合医生治疗。她就让儿子把电话递给大伯哥,在电话里,凤花劝了大伯哥几句,还真灵,大伯哥谁的话都不听,就听这个照顾了他几十年的弟媳的。永辉不闹了,也听医生的话了,半个月后就回家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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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诺三十年两诺一辈子
自从公婆去世后,刘凤花和丈夫就跟大伯哥住在一起。为了方便照顾大伯哥,两间屋子中间只有个布门帘,半夜里听见大伯哥咳嗽呻吟,两口子就赶紧过去照应一下。大伯哥从医院回来后,刘凤花跟丈夫商量了一下,丈夫在本村企业打工,经常半夜回来,休息没有准点儿,大伯哥又需要照顾,一个小孙子还跟着她,不如自己和小孙子搬过去和大伯哥睡在一个屋里。通情达理的丈夫同意妻子的想法,这样,刘凤花就带着孙子和大伯哥住在了一个屋里。
大伯哥的病情一直没有好利索,白天还好伺候,晚上喝水解手,都是刘凤花帮忙。前一段时间,大伯哥大便不通畅,开塞露用了几瓶不管用,村医告诉刘凤花一个土法,用针管往肛门里打肥皂水。打了几管子,终于通了,泉涌般的屎尿喷了刘凤花一脸一身。大伯哥一用力,伤病又犯了,趴在炕上起不来,刘凤花顾不得擦洗自己,赶紧照顾大伯哥……
瞎了几十年的永辉,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哭着对凤花和弟弟说,“给我买点药,让我去死吧,省的拖累你们。”凤花也哭着说,一诺三十年,两诺一辈子,既然自己答应过母亲和婆婆,只要大哥有口气儿,自己就照顾一辈子。
盲人大伯哥卧床大半年,吃喝拉撒都在炕上,但屋里没有一点异味。衣服被褥虽然破旧,但特别整洁,永辉老汉的面色略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为了照顾好大伯哥,刘凤花让暖气炉子只热着大伯哥屋里的一组;为了省电,每年夏天大伯哥屋里的电扇一直转着,而刘凤花和丈夫则摇蒲扇;为了让大伯哥身子骨壮实点儿,每逢做好吃的饭菜,刘凤花和一家人总是先让大伯哥先吃饱。
一个瞎了大半辈子的人,几乎没人愿意跟他聊天。刘凤花知道大伯哥闷得慌,就经常和丈夫跟大伯哥聊天,家长里短,村里的新鲜事,减少了大伯哥的寂寞。农闲时,刘凤花和丈夫就领着大伯哥到田野里转转,嗅着泥土的芬芳,大伯哥唏嘘不已。他知道,如果没有弟弟和弟媳,自己可能早就化作尘土了。
自从大伯哥摔伤后,刘凤花几乎没出过门,她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大伯哥,让他摔伤了。孙子实在闷得慌,刘凤花就让丈夫领着出去转转。
永辉经常哭着对邻居说,俺虽然不幸是个瞎子,但俺是幸运的,遇上这么好的兄弟媳妇,没有她,俺活不到今天。
5
十里八村媳妇都向她看齐
受刘凤花的影响,儿子和媳妇都孝顺大伯,一家子在一起吃饭时,儿媳妇总是先盛好饭给大伯端到面前。大伯的衣服被褥脏了,儿媳妇也抢着给洗涮。
每逢街坊邻居来探望时,很多人都说,如果不是凤花照顾,瞎子大伯哥活不到今天啊。遇到大伯哥生病时,凤花向亲戚朋友借钱,人们直言,别光顾着照顾残废人,好人(指她丈夫和儿子孙子)也要照顾。木讷的凤花无言以对,只知道照顾好盲人大伯哥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村干部王永乐介绍,镇上和村里都知道这一家的特殊情况,几年前就给马永辉办了五保,逢年过节都要看望他们。村里人也经常送钱送物,马永辉摔伤后,乡亲和亲戚朋友捐了两万多元,有关部门给办了一万元的医疗救助。
王永乐说,刘凤花30多年如一日照顾盲人大伯哥,十里八村的群众都知道,人们一提起刘凤花,都竖大拇哥。村里有媳妇不孝敬公婆了,妯娌吵架了,他就拿刘凤花当例子劝说,媳妇们一听,谁也不吱声了。王永乐说,现在,十里八村的妇女都把刘凤花当作楷模,都向她学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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