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政治不稳定经济停滞 菲佣成国家经济英雄

4月26日，菲律宾奎松城郊区贫民窟，一个菲律宾女孩。

4月23日，菲律宾马尼拉，菲律宾强制拆除违法建筑引发警民激烈冲突。

4月29日，菲律宾马尼拉，艺术家正在创作大型壁画，迎接国际劳动节的到来。

4月25日，菲律宾马尼拉，抗议者正在焚烧总统阿基诺三世的一张海报。

　　政经

　　菲律宾国内矛盾错综复杂，根源深厚。在经济上，这个国家也一直在被世界超越。1960年，菲律宾人均收入在亚洲排第二，仅次于日本。但在接下来的十年，韩国和中国台湾赶超了它；上世纪80年代，马来西亚和泰国也超过了它；90年代末，中国大陆超越了它；现在，印度尼西亚也超过了它这是许多菲律宾精英过去认为永远不会发生的。

　　贫富差距严重

　　让国内动荡不安

　　菲律宾的国内矛盾首先是贫富差距严重。

　　如今菲律宾人均收入达到1500美元左右，在亚洲属于中上，但贫富差距极大，40%左右的人每日生活费不到2美元。西班牙殖民时代留下的大种植园经济，在美据和独立时代非但未被改造，反倒愈演愈烈，造成富者庄园跨省、贫者无立锥之地的状况。

　　这不仅让菲律宾许多省份始终动荡不安，且让菲律宾反政府武装，比如人民军（1942-1954）和新人民军（1968年至今）得以存在多年。曾一度发展到数千人的新人民军，在冷战结束后转而与民族、宗教武装结盟，提出停止美国军援、经援，实施土改和反对日本商业资本入侵口号，在阿基诺夫人、阿罗约时代几次和谈未果后，近来有重趋活跃迹象。

　　几乎每一任菲律宾总统都会喊出“经济平等”或“土改”口号，但上台后无不贪腐横行，维护自己和家族利益。奎松（美治时期菲律宾出名的总统）和罗哈斯（菲律宾第三共和国第一任总统）即以贪腐著称，马科斯家族则更是贪得无厌，其夫人伊梅尔达因拥有3000双鞋名噪一时，整个家族敛财逾10亿美元。

　　马科斯倒台后的几任民选总统，不论草根入主的埃斯特拉达，还是高喊反腐的阿罗约，都无法真正推动土改和反腐，甚至个人口碑不错的阿基诺夫人也束手无策，因为她丈夫的家族就是菲律宾最大庄园主之一，连自家庄园都奈何不得的总统，又如何推动全国土改？

　　现任总统阿基诺三世在2009年任参议员期间曾高喊土改，并一度拿自家庄园开刀，但很快不了了之他能说了算的阿基诺家族庄园，仅占整个阿基诺家族领地的2%都不到。

　　宗教和地域矛盾

　　让南方局势十分微妙

　　其次是宗教和地域矛盾。

　　前面提到，菲律宾最早的国家是苏禄苏丹国，这个伊斯兰邦国在西班牙殖民期间仍然存在。美国占领后，因多次武力攻击未果，遂与“摩洛兰”的两个地方邦国摩洛苏丹和马京达瑙苏丹签署《吉兰姆-白茨条约》，规定“摩洛兰”自治。

　　但1903年美国宣布菲律宾土地法，声称“摩洛兰”为“非法土地”，北方天主教徒可“合法”每户“开发”16公顷，而土著穆斯林只能“保留”8公顷，这是南部棉兰老岛等地宗教、地域矛盾的萌芽。

　　二战结束后，菲律宾爆发内战，1954年，人民军失败，接受改编者大部被送往摩洛兰人聚居区“开发”，令矛盾更加尖锐。

　　原本摩洛兰人地区各级行政长官都由穆斯林担任，但随着人口比例的变化（70年代摩洛兰人与穆斯林人的比例达到6∶4），马科斯开始推行同化政策，试图“消化”穆斯林地区，并组织天主教民兵武装屯垦，1972年戒严后更大举对穆斯林地区用兵。

　　同年，摩洛民族解放阵线成立并宣布摩洛兰独立，1978年和1991年，更激进暴力的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和“阿布扎耶夫”相继成立，在菲律宾南部展开漫长残酷的游击战和恐怖活动。

　　马科斯下台后，菲律宾政府试图怀柔南方，于1989年11月6日宣布成立“棉兰老穆斯林自治区”，包括巴西兰、马京达瑙、南拉瑙、苏禄和塔威塔威五省，但宗教、地方矛盾并未因此缓解，“阿布扎耶夫”在20世纪90年代末和本世纪初一度发展到4000人，并不断制造绑架外国人质事件。

　　2003年，阿罗约借“9.11”后美国发动反恐战争之机，发动对摩洛兰的扫荡，但效果不佳，被迫于2006年停火。

　　今年4月26日，菲政府和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签署协议，宣布同意该组织在菲律宾南部组建“政治实体”，但具体细节尚未议定，目前南方局势仍十分微妙。

　　政治家族多

　　全国一片乌烟瘴气

　　菲律宾乱局的另一个特点是政变多，政治家族多，政治暴力多。

　　马科斯之后的历任总统几乎都尝过未遂政变的滋味，而政治家族几乎垄断了战后菲律宾的高级职位。

　　少数草根总统（如埃斯特拉达）上台后变本加厉的贪腐，令群众产生“还不如选个世家子弟可靠”的想法。于是，非但阿基诺三世可以子承母业，阿基诺夫人可以妻继夫志，连被推翻下台的马科斯家族也能东山再起，“鞋后”伊梅尔达年逾八旬还能当选议员，她的两个儿子也不例外。

　　政治家族的合纵连横也让政局不堪。2010年震惊世界的马京达瑙省政治绑架、杀害案，就是当地第一大政治家族安姆帕图安家族针对第二大政治家族曼古达达图家族的血腥报复。

　　而这些地方家族又与中央官僚沆瀣一气，编织成复杂的关系网（如安姆帕图安家族就和阿罗约是盟友），令政治更加乌烟瘴气。

　　政治不稳定

　　拖了经济的后腿

　　菲律宾国内政治乌烟瘴气，导致国内经济几十年停滞不前。

　　时隔12年，美国新闻周刊专栏作家夏尔马2010年又去了一次马尼拉，此行证实那里几乎没有变化。

　　在马尼拉，夏尔马几乎见不到新公司，市场上仍是那几个家族生意占主导。二战时期的吉普尼车（编者注：吉普尼车在菲律宾是一种很受欢迎的公共交通工具）仍是菲律宾人最爱的公共交通工具。当亚洲其他城市纷纷建起漂亮崭新的机场时，国际游客去马尼拉仍需要几经周折，就像上世纪70年代那样。

　　所有这些都展现了菲律宾的风光不再！

　　对此，中国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副所长张振江分析说，菲律宾政治上的不稳定，导致政府和整个国家都难以将重心放到经济发展上来，“这大概是菲律宾的最大问题”。

　　外商直接投资少得可怜

　　此外，让夏尔马疑惑的是，菲律宾的外商直接投资（FDI）资金少得可怜。2009年，印度尼西亚被80亿美元的FDI包围，与此同时，菲律宾的FDI现有运转数量仅为12亿美元一年，水平与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持平。

　　从菲律宾的其他经济数据来看也是如此，比如汽车销量、水泥消耗量，菲律宾经济停滞不前许多年了。

　　夏尔马说，目前阿基诺三世组建的新政府工作任务相当清晰。很长时间以来，投资就是经济发展中缺失的一块，政府应该以创造更好的投资环境为开头，这意味着更强的合同约束力，少一些司法干涉，打破寡头政治对一些核心贸易的垄断。

　　衡量这个国家成功一个重要指标是，它向外移民的脚步是否有所放慢。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为了有更好的前途，超过1000万菲律宾人离开祖国。这个国家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回国，提高菲律宾的经济生产力。

　　菲佣是国家的经济英雄

　　尽管菲律宾经济一直不给力，但它有一块金字招牌，那就是菲佣。菲佣素有“世界上最专业的保姆”之美誉。在世界家政行业中，菲佣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世界知名品牌。对菲律宾经济而言，菲佣是国家英雄。

　　中国前驻菲律宾大使黄桂芳说，早在1988年4月，时任总统阿基诺夫人访问中国内地及香港，当她发现香港菲佣很多时，她说：“你们是我们国家的经济英雄。”

　　阿基诺夫人说，特别是当菲律宾国内还有200多万失业者的时候，“你们在外面打工、做事，做家庭的帮手、别的地方的帮手，很不容易”。

　　1992年5月，拉莫斯接任阿基诺夫人当总统后，他说“菲佣是新国家英雄”。

　　为什么？因为每一个菲佣养活了至少5个家乡的亲人。黄桂芳说，菲佣不单是国家财富的创造者，她们确实是国家的经济英雄。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时，菲佣所创造的财富达到60亿美元/年，可以抵消国内3/4的贸易的赤字。到1999年，这个数字达到80亿，占了菲律宾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几，所以说她们是菲律宾的经济支柱一点不过分。

　　（撰稿：陶短房 李筝 刘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