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国际时评:债务顽疾与“认知坍塌”
新华网北京5月26日电(记者 刘丽娜)欧盟领导人的“餐叙”刚刚结束,外媒就透露,欧元区至少一半成员国的政府以及若干大银行、大公司,眼下都在针对希腊可能的退出制订紧急预案。
欧债形势险恶,给欧洲和世界带来高风险,市场忧虑难以抚平。
一旦希腊退出欧元区,这一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货币联盟实验将宣告至少部分失败。但这只是故事的一幕,更引人深思的是,困扰几乎整个发达世界的债务顽疾折射出许多经济学家所称的“认知坍塌”现代西方经济从理论到实践,从制度到个案,受到严重挑战,亟需获得突破。
当代西方经济理论体系以自由市场观念为核心,随着时间不断发展和成熟,为发达国家的财富累积提供了强大的知识来源。近几十年,这一体系发展到全球化背景下的金融资本主义阶段,逐渐远离实体经济轨道。基于这一体系而构建的制度发生明显断裂,不断发酵的发达国家债务危机,特别是当前的欧洲乱象便是明证。
欧债危机爆发以来,西方经济理论各流派群雄束手,在解释现实的能力方面屡遭质疑。从金融危机到经济危机,再到社会和政治危机,近年来,欧洲一直没能摆脱危机救助再危机的噩梦。在大西洋彼岸,美国尽管当前境遇比欧洲要好,但自身债务问题同样严重,社会财富分配制度为人诟病,寅吃卯粮的消费仍在延续。
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一方面,必须忍痛对二战后建立起来的欧洲高福利制度进行大手术;另一方面,只凭一味紧缩药方远不足以使欧洲摆脱债务危机。
但由此,带出更为严重的深层次问题。首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回望欧债危机历程,不少欧洲国家领导人明知必须向高福利制度举刀割肉,但实际上总在努力买时间,把危机后延。其次,在创造财富的能力方面,基于几十年财富透支的背景,欧洲不少国家一时间很难找到增长的“银弹”,甚至被认为陷入了“无法增长的漩涡”。
在危机应对的制度设计方面,一些最新情况显示,不少欧洲国家政策反复,似乎方寸已乱。西班牙近日自食其言,再度对银行国有化;法国新总统上台,提出要修改欧盟“财政契约”,不顾德国的强烈反对力主发行欧洲债券;希腊大选后三次组阁失败,政府领导力出现危机,退出欧元区风险大增……
面对汹涌的反紧缩民意,越来越多的欧洲领导人开始调整政策,强调增长。但欧洲内部发展的不平衡与欧元区制度设计的滞后,使得整体决策步履维艰,而债务问题的严重程度也注定未来多年,多数发达国家都将在痛苦的减债中度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显示,欧元区即使把全部新增储蓄用于还债,要将总债务降至占GDP100%以下,仍需要14年时间。
面对债务顽疾,西方国家应对乏术,暴露了自身从理论框架到制度设计等“认知”困境。而在全球层面,西方的传统“认知”也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前世行行长佐利克就曾多次指出,在多极化的全球经济背景下,西方经济知识体系已不具备以往的独尊地位,发展经验的流动方向也不再局限于由北到南。许多学者认为,发达国家要摆脱当前的困境,需要创新现有知识体系,吸收和借鉴来自新兴和发展中国家的传统做法与经验。
古今中外,因危机而获创新性突破的例子屡见不鲜。20世纪上半叶大萧条年代,凯恩斯主义诞生,为解决经济危机提供了理论基础;美国总统罗斯福提出人民有“免于恐惧的自由”,扭转了普遍的社会焦虑。近年的情况表明,旧的凯恩斯主义难救新的危机。人们期待面对危机与挑战,东西方智慧能够融汇碰撞,重建全球经济认知架构。
作者:刘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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