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中国小姐10元一次
除却免费毒品外,其实雇佣兵的生活让李浩文很失望。简陋的条件,乏味的生活与之前幻想的傲啸丛林、大碗酒肉相距甚远。
平日,小组的所有人都住在一个半山腰的工棚中,步行到附近的寨子需要10分钟。工棚条件很差,甚至不如农民工宿舍,没有电视、收音机。“极端无聊,跟坐牢差不多。”李浩文回忆。
从入住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自由——当地人对他们的管理非常严格,他们被禁止接触外面的世界,更不准擅自外出,以防逃跑。要想到附近逛一逛,只能在晚上出门,而且必须三五人同行,还有老板的人“带路”,实际上就是监视。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有时得等上整整一个月,直到任务上门。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中度过。有时遇上当地民族武装入户检查,他们会直接从窗外往下跳。晚上也睡不安稳,一有动静就醒来,环顾周围,一片茫然。
生活条件是清苦的。每天吃的都是水煮米饭——大米倒进锅,水烧开之后熄火焖一会儿,半生不熟就出锅。吃得多了,肚子鼓胀,上厕所拉不出屎来。就饭的,只有咸菜。尽管野菜遍地是,但害怕中毒,很少人敢吃。一个星期可以吃一次肉,是风干的猪或牛干巴。
最大的安慰是不菲的收入。每一次执行任务,大家都会写在一个小本上,最后按任务数领钱。当时一个中国普通工人的月工资只有600元,而李浩文和他的同事已经能拿到1400-1500元,在任务多的月份,他甚至拿到了近3000元。
工资每半年发一次,班长到公司领取,再分给每一个人。拿到钱,大部分人都迅速挥霍掉,或打牌赌钱,或者大肆吃喝,或者嫖娼。
“那是惟一的乐趣了。中国来的小姐,10元一次。”李文浩回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新鲜感都变成了厌恶感。人们越来越想家,也想逃。
待到第9个月,“小安徽”和另外两个人偷跑了。不幸的是,他们都被抓了回来。被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小安徽”被单独拖出来示众。所有人从此没有再见过他们三个。
待到第二年,李浩文再也无法忍耐了。这时,组长偷偷告诉李浩文,地方政府“出了一点事”——可能要干仗了。组长说,他们这些老板的私兵可能被强征,上真正的战场,说不定要吃枪子。
当时正好发了半年工资,组长带着李浩文、“小河南”和另外一个安徽人偷偷地跑了出来。班长熟悉道路,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当时偷渡的界河。每个人花了3块多,便坐船偷渡过江,从缅甸回到了中国。
人生又回到了原点。一行人到昆明后便散了,从此再无联系。
带着剩下的四千多元,李浩文回到山东,大病一场。这段历史也被他刻意尘封。他至今不知道自己在缅甸的精确位置。他说,从地图上推测,应该是缅甸掸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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