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您那天说过,中国没有一个法律说你不可以写什么什么东西,但是出版某一些文字还是有一些问题,你对中国的审查有什么看法?
莫言:
我听说这两天有媒体说我赞美审查制度,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赞美审查制度。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说,我反感所有的审查,就像我反感所有的检查一样,但是检查处处存在。我举个例子说,我要去大使馆签证,大使馆要审查我。我有一年到西方一个国家去,他们给我拒签的理由说,我不懂任何外文,所以把我拒签了。我后面特生气给他们发了一个传真说,你们国家的人到我们中国来都懂中文吗?
当然,我希望将来所有的国家都取消书报检查制度,爱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说的能算吗?我说了不算。
主持人:
中国文学将来会怎么样,他有什么途径,往哪儿走,已经打破了很多的机会,以后会怎样,在中国作为一个作家会有抗议吗?
罗多弼:
回答这个问题说起来话长,可能来不及。
总的来说,我看中国文坛的情况可以说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但是最近几年,尤其是2008年以来,我觉得就管的非常紧,这也让我有所失望。
看未来我还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今天中国有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家,莫言先生是一个例子,还有很多,阎连科、余华先生,王安忆女士等等,这是令我非常高兴的。
中国好文学越来越多了,不过对严肃中国文学真感兴趣的人也许越来越少,这两个是一个悖论。
莫言:
这是全世界共同的现象,好的文学很多,感兴趣的人很少,这正是它的价值所在。
中国有一句老话:“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故事。有的人喜欢喝很高级的白酒,有的人喜欢喝很差的白酒,这个我想他是各有口味。
现在文化生活越来越多样化,剧场在演戏,网络上在争论,电影院在放电影,每个人可以有很多的方式把自己一点点的业余时间消磨掉。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所有的人都来看我们的文学,那样电影导演、音乐家不都没饭吃了,就饿坏了。但是我相信严肃的优秀文学的读者,永远不会减少到让我们没有兴趣写书的程度。
最近以来我感觉到一个让我很兴奋的现象,我得了这个诺贝尔文学奖以后,中国读者读我书的人一下子多了很多。比如另外一个国家的作家得了奖,这个国家读他书的人也会一下子多很多。而且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作家得了诺贝尔奖,中国的商业出版界就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书翻译成中文,在中国大量的出版。哪怕这个作家是对中国不友好的,对中国很反感的,我看中国的出版界还是再出他的书。中国读者依然会对他的书进行非常客观的评价。
所以,我觉得文学年年都得掀高潮。
主持人:
现场如果大家有问题可以向莫言老师提出。
提问:
莫言老师,先想问您一下,这次行程这么紧张,辛苦了。第二个,问一个文学的问题,您给西门闹七条命的原因是什么?还有,我是您的书迷,您现场能给我签名吗?
莫言:
我回答完这个问题,我愿意给你们签半个小时的名。这是实实在在的。
提问:
首先祝贺您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很高兴我是中国来的,而且我是您的山东老乡。您虽然回答问题说,我的书对读者的要求并不高,谁都会读我的书,但实际上你的书里有很多的历史背景,比如你在你的诺贝尔奖的报告里提到,集体劳动中生产队牛羊马圈,就生产队集体劳动我不知道在座80后、90后懂不懂。是不是因为你的书出了以后刺激大家读,对中国现代历史是不是有更多的了解。
莫言:
这位女士的问题我还没回答,我先回答她的问题。西门闹的几次转世灵感来自于佛教六道轮回的概念,我在写这本书以前曾经到中国北方承德的城市里,参观了当地一个很有名的庙宇,在这个庙宇的墙上画了六道轮回的壁画。关于西门闹的故事实际上在我头脑里已经酝酿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动笔,就是没有想好这个小说结构的方法。
当我看到了六道轮回的壁画以后,我的头脑里一下子产生了一个想法,就是用这个作为小说的结构。我想通过各种动物的眼睛来看人类社会和人类社会的搬迁,也许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新鲜的一个视角。结构的问题解决以后,这个小说写起来会非常的顺利。
刚才那位先生的问题,我的小说里确实有很多带着当时很重的历史的背景,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50、60年代出生的人,当然知道人民公社、生产队。但是到了80年以后初升的孩子很可能不知道这次事情。但是我想我当年看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关于当时的农奴制度和当时的地主社会,这个背景我一点也不了解。这当然会给我读一本书有一些障碍,但是我觉得并不妨碍我正确理解这本书的内容。我想小说里的时代背景和特殊的事物,都是作家为了塑造人物的一个环境。
提问:
我的问题是,您已经讲过我们80后,在您的小说里有很多中国的文化和您的童年,对于我们80后生活在很幸福的经济蓬勃发展的状态下,您对我们年轻人传承中国文化,尤其我们在外留学生传承中国文化有什么期望和建议等。谢谢。
刚才那位先生的问题,我的小说里确实有很多带着当时很重的历史的背景,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50、60年代出生的人,当然知道人民公社、生产队。但是到了80年以后初升的孩子很可能不知道这次事情。但是我想我当年看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关于当时的农奴制度和当时的地主社会,这个背景我一点也不了解。这当然会给我读一本书有一些障碍,但是我觉得并不妨碍我正确理解这本书的内容。我想小说里的时代背景和特殊的事物,都是作家为了塑造人物的一个环境。
提问:
我的问题是,您已经讲过我们80后,在您的小说里有很多中国的文化和您的童年,对于我们80后生活在很幸福的经济蓬勃发展的状态下,您对我们年轻人传承中国文化,尤其我们在外留学生传承中国文化有什么期望和建议等。谢谢。
莫言:
本来我想我不回答问题了,干脆给大家签名,但是现在时间到了,我很遗憾的说,我不能给你们签名了。刚才小姑娘提的关于80后写作的问题,我在中国国内的时候回答了很多问题,对80后这一代人我也发表过很多的看法,因为我的女儿也是80后,我获取也老觉得他们80后老是担当不起大事情来。
但事实上我现在感到这是我错误的理解,我这一个多月来,得了诺贝尔奖之后,我发现我女儿比我想象的能干多了。我想再过二十年、三十年,这个世界就是80后的天下。
提问:
我祝愿莫言老师身体健康,以后可以写出更多,更好反映中国社会底层的问题。我想提一个问题,我的问题是在中国当下比较普遍性的问题,莫言老师,你幸福吗?如果莫言老师你幸福的话,你幸福的源泉是什么?如果你感到不幸福,你不幸福的理由又是什么?对于我们,你认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和方法,可以使自己获取到幸福。谢谢。
莫言:
你是中央电视台的吗?我起码今天很幸福,因为有这么多的读者来听我讲话,我看到这么多年轻的脸上神秘的笑容,因此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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