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谈要求因毒胶囊事件问责中央：帽子扣大了

    钱建民

　　身份：全国人大代表、绍兴市委书记

　　素描：直言“毒胶囊”事件中部委层面应问责，身处舆论的风口浪尖

　　数天来，钱建民夹杂在代表中间，出入驻地酒店，避着记者。这名55岁的男人低着头、步伐匆忙，略凌乱的平头，披着略宽松的西装、不打领带。碰面时，他拒绝的腔调很憨实。若不是门口那辆等候的轿车、一旁的秘书，直觉很难把他与主政地方的厅官联系在一起。

　　他发言时，语气缓和、乡音难改。即便是直言药监局没被问责时，语气也“像是说隔壁的家常”，同组的代表这样形容。

　　3月初，钱建民擢升书记的公示刚出来。但是，两会上他“开炮”了。有随团的媒体记者还替他捏了把汗。

　　前天，他飞回绍兴，接受省委新的任命：绍兴市委书记。

　　“他不具备炮手这种高调的潜质”

　　钱建民的故乡温州，民风被标榜为敢闯敢言。

　　15岁就在贝雕工艺厂做工人，他本来也可能在混沌中闯为商人。但性格里灭不了书卷气，熬了7年工龄，转为师专中文科学生。

　　从师专的宣传官员到县长，再到市长。约30年来他一直极少被关注。

　　不少同僚说他讲话实际，为人真诚，不是激进、有个性的官员。同团的代表们则评价，他不具备“炮手”这种高调的潜质。

　　3月9日的发言之后，他开始多了项习惯：躲记者。

　　网上争议太大了，关于官场异类、奇葩的评论纷沓而至。政协会议闭幕后，他在电梯前又与南都记者碰面。

　　出电梯后，他嘟囔了一句“(网络)太浮躁了”。他很反感那个“市长要求中央问责”的标题，他觉得自己只是就某个现象说起药监局。但，那个标题的帽子扣大了。

　　在网上至今找不到他接受媒体的采访，哪怕是那些为他捏把汗的随团记者。他太低调了，以至于有人担心这一纸仕途。

　　堵不到，或者堵上完全说不上话的记者，笑称他是“隐士”。

　　在“毒胶囊问责”的发言之后，他说，其实没有任何领导找他谈话，也没有人让他噤声。反而受到同团代表们的鼓励和肯定不少，也有人说“同情”他。

　　“只是小组讨论时即兴举个例”

　　钱建民在小组讨论时说到“毒胶囊”这一话题，即兴举了个例子，说了存在的现象和问题。为什么不能说？为什么要大惊小怪？钱建民这样反问。不少代表同样觉得，只是恰巧绍兴有“毒胶囊”事件，恰好小组讨论时又说到这一话题。假如“毒胶囊”地点换成另一个浙江城市，可能另一名市长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全国人大代表、绍兴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车晓端说，钱建民平日里很稳实，那次发言也很稳实，符合身份，“我们观点相近，我理解他说的是要权责相当。”

　　而前日，浙江省委任命钱建民时这样评价：“大局观念和角色意识比较强”，“注意听取各方面意见，善于调动大家积极性”，“作风务实，为人正派，处事低调，待人诚恳，自我要求严格。”

　　昨日，钱建民以绍兴市委书记的身份飞回北京继续参加两会。

　　背景板

　　去年，河北、浙江被曝光毒胶囊(皮革胶囊)事件，随后官员们被问责。本月9日，时任绍兴市市长钱建民在小组讨论时说，毒胶囊事件主要责任应归咎有关部委，但部委官员无一人被问责，甚至连出面道歉也没有。

　　该发言经报道被演绎为“市长要求中央问责”，引发网络关于官场规则及钱建民个人的热议。

　　南都特派记者 蒋生 龙玉琴 发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