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杭州又有人感染了?”昨天下午,史弘刚回到养殖场,老婆就追着问,他眉头紧锁,直奔鸡舍。“今天怎么样?还是没有人来订货?”这样的担忧和焦虑,从4月初,一直困扰着史弘夫妻俩。
说到养鸡,史弘算是行家了,从他父亲史正祥开始,史家就是余杭远近闻名的养殖户。如今,史家养殖场年产土鸡12万只,土鸡蛋70吨。“以前只嫌鸡下蛋太慢,现在却嫌鸡下蛋太多。”短短十多天,史家父子对鸡下蛋的看法发生了180度大转弯。
养殖场里冷冷清清
史家的养殖场位于余杭径山寺脚下,从市区过去,开车一个多小时。周边环境确实不错,空旷的山地,一片竹林中几间瓦房。养殖场简单分成办公场所和饲养区域,办公室交易开单,平时人来人往。不过昨天,只有几名工人坐着晒太阳。
饲养区域是完全独立的,四周都是围墙。穿过铁门,脚下有两条平行的水槽。史弘告诉我,平时水槽里放的都是消毒水,进入饲养区域车辆的轮子都要在消毒水槽里滚一遍。
经过消毒,终于看到鸡窝了,有门有窗的砖瓦房,地上铺着一层稻壳,两个出入口有竹栅栏,鸡群在里面可以自由活动。“不比市场上很多肉鸡都是挤在一起养,2个月就能卖,我们这都是本地土鸡,散养,定时喂有机玉米,150天才出栏。”
说着,又到给鸡打疫苗的时间了,史弘夫妻俩换了鞋、消了毒,才靠近鸡群。
库房里堆满了鸡蛋
4月3日晚上,一条新闻让史弘彻夜未眠“上海确认了第一例H7N9禽流感患者”。
看来,一个难关即将来临,他连忙和父亲商量对策,但订购热线已经明显冷了下来。
“开始我还想会不会过几天就没事了,但不久就看到新闻说上海的家禽市场关闭,后来杭州也有市场关闭,我想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史弘说,过去每天的营业额都在5000元左右,很多时候客户都要提前预订,但从4月4日开始,没有客户光临过史家养殖场,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了。
没了收入,支出却一分少不了。现在鸡的饲料主要是玉米和豆粕,每只母鸡每天消耗0.25斤饲料,每斤饲料价格为1.75元左右,1万多只鸡每天的饲料花费就要4300多元,加上人工、水电,一天就得5000多元。
已经出栏的鸡卖不出去,就开始下蛋,现在每天都有100公斤鸡蛋。短短一周,史家库房里已经堆满了鸡蛋。我看到每一筐鸡蛋上面都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产蛋日期,最早的一张是3月31日。“后面鸡蛋会越来越多,土鸡蛋保质期只有半个月左右。”史弘有点发愁。
非典时曾损失60多万
昨天,史弘的父亲、63岁的史正祥是在医院接受记者采访的。老毛病加上这段时间的操劳,老人扛不住了。但是,病床上的史正祥依旧挂念着养殖场内1万多只鸡,在他的记忆中,这并不是第一次风波。
2005年11月底,眼瞅着4.7万羽土鸡逐渐上市销售,突然受禽流感影响,人们谈“禽”色变,土鸡少人问津。“直到2006年初,养殖场还有1.5万只土鸡滞销,仅饲料费每天就损失3000多元。最后,几千斤土鸡蛋全被倒进池塘里喂鱼。”
2008年11月初,史家养殖场又受到了“三聚氰胺”风波影响。土鸡蛋销量急剧下降,可母鸡们并未停止下蛋,每天增加200公斤以上的土鸡蛋库存。当时,史正祥做了一个壮士断臂的决定,将25000只母鸡“裁员”至7000只,18000只正值下蛋高峰期的母鸡被当做肉鸡低价销售,以此免除每天近万元的饲料消耗。
而最让史家人肉疼的还是2003年的非典,那一年他损失了60多万。“那应该是我养鸡第一次遇到的大难,眼看损失一天天增加,全家人欲哭无泪。”
给鸡减食绝不轻易杀鸡
史弘坦言这次禽流感让他很焦虑,“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次禽流感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如果是鸡的话,可我们家的鸡都是健康的啊,人也都没事。”
虽然有了非典那次经验,但按照史家父子的计算,损失未必会比2003年少,这次考验也许才刚刚开始。史家父子也做好了自救的打算。“消毒防疫不能放松,只有保住鸡的健康,才能等到市场恢复的那一天。在这个基础上,想办法压缩成本。”昨天,我发现有些鸡在掉羽毛,史弘笑着说,“这是因为没吃饱,现在我们控制鸡的进食,平均每只鸡食量缩减到过去的一半,这样既维持鸡的生存,也控制成本支出。”
史家另一个自救的办法就是尽力把鸡蛋销售出去。“现在每天几百斤鸡蛋,如果比市场价低一点能卖出去,这点收入可以贴补鸡饲料。”
会不会杀鸡?史弘肯定地说,不会轻易杀,要是把鸡杀了,养殖场就办不下去了。不会的!
钱江晚报(李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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