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尔的年轮

　　巴塞尔的年轮

　　撰稿｜丁之方

　　从今年先后举办的日内瓦与巴塞尔两大表展上保守之风盛行来看，或许2013也将在巴塞尔的年轮上留下自己特殊的印记。

　　尽管有着建于中世纪的古老大学，有最权威的晚期毕加索作品陈列，充满现代情趣的丁格利装置艺术品，乃至瑞士驰名全球的三大制药公司总部落户，巴塞尔近年来却一直以全球最重要、最盛大的钟表展著称。今年，由巴塞尔建筑师赫尔佐格和德梅隆设计的、现代化的全新展馆首度启用，14万平方米的面积，被人们视为已近百年的巴塞尔展的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早在1917年，首届瑞士巴塞尔样品博览会（Schweizer Mustermesse Basel ，简称MUBA）就精确地定位为钟表和珠宝展示。上世纪70年代欧洲同行应邀参展，80年代亚洲等地的钟表珠宝商也被允许参展，从此奠定了其作为世界奢侈品产业规模最大、也是最富盛名展会的特殊地位。从历史图片上看，这70多年间巴塞尔展从简陋的一排展柜，到高大的玻璃橱窗，乃至富有现代工业色彩的展台，变化巨大。不过，在一些老资格的钟表人记忆里，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这一展会还是一天就能够彻底逛遍的样子。如果不是来做生意，除了拿到一些免费发放的产品目录之外，就只能够与熟识的业内同行聊聊天打发时间了。1983年芝柏几乎是惴惴不安地推出了昂贵的复刻版三金桥陀飞轮怀表，次年雅典推出怪才Ludwig Oechslin设计的杰作伽利略星象表，同时Jean-Claude Biver也将花费巨资打造的宝珀万年历表展示在人们面前，一时间原本在便宜的电子石英表压制之下苦苦求生的瑞士传统机械制表业仿佛一夜之间突然间勃兴，让1985年成为了巴塞尔表展历史上公认的复兴“元年”，许多人关于瑞士钟表的最初印象都可以回溯到这一年。

　　进入90年代的1991年，情况发生了突变——当年的4月17日，卡地亚董事长Alain-Dominique Perrin出动了私人飞机将重要客户与媒体“绑架”到日内瓦，宣布第一届日内瓦国际高级钟表展（SIHH）正式揭幕。名士、卡地亚、伯爵以及Grald Genta和Daniel Roth将在4500平方米的展厅里，进行为期5天的展示。至于离开巴塞尔的原因，这位卡地亚的董事长表示有必要为独一无二的奢侈产品制定更高的标准。他的成功显而易见，因为仅仅从周一到周三其营业额就上升了15个百分点。与之相对应，巴塞尔展则由于海湾战争，阿拉伯国家的进口额锐减，一些豪华手表制造商甚至抱怨降低的销售额以百万计。为此，巴塞尔展甚至做了不小的调整。

　　又过了十年，2001年就在巴塞尔展会开幕的同时欧洲股市由于指数崩盘而大跌，这是亚洲经济泡沫造成的危机。不过制表业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展会开始第一个小时内顾客蜂拥而至。据说是两大因素力挺了高端制表业——女性客户对于钟表的兴趣在提高，大量新品特别重视造型和色彩，同时普遍使用的宝石使女士手表成为了这届展会的明星。另外则是朴素的钢铁——有四成左右的瑞士手表采用钢制表壳，而钢与钻石的搭配使得这种再普通不过的金属也有了豪华的气息。同样的情形发生在2008年金融海啸来袭时，高端制表业依然一派欢歌笑语，因为中国成为了诸多品牌的“救世主”，就如同以往的阿拉伯、日本与东南亚一样。不过感觉中总让人有点心里惴惴不安，把握不准未来的潮流所向。

　　这样的转向在2012、2013年间终于再次出现，印证了巴塞尔展10年一变的基本规律：被人们寄托了极大期望的中国市场去年开始出现增长乏力的迹象，而传统的欧美以及日本、阿拉伯市场依旧疲软，让行内人士有“坐在火山口上享受盛宴”的怪异感觉。从今年先后举办的日内瓦与巴塞尔两大表展上保守之风盛行来看，或许2013也将在巴塞尔的年轮上留下自己特殊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