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邓小平等人经党的地下交通线从冀南奔赴延安。途中，邓小平借用岳飞的一句名言，对时任冀南行政公署主任的杨秀峰作了评价：“‘文官不爱财，武臣不惜死’，——杨秀峰兼而有之。”邓小平抗战时期这一评价，可以看作杨秀峰文品武德人生的写照！
杨秀峰，字秀林，1897年出生在直隶省迁安县的一个书香世家。1916年夏，他考入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北京师范大学前身）。时值各种西方思潮涌入中国并交汇碰撞，新文化运动兴起，特别是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深深地启发和武装了国内的进步分子。杨秀峰学习之余如饥似渴地阅读进步书刊，积极寻找救国的道路。1919年，北平爆发了五四爱国运动，他投身其中，确立了为拯救祖国危亡而献身的志向。
杨秀峰崇尚并投身教育。1921 年他从北京高等师范学校本科史地部毕业，到多所学校执教。他知识渊博，认真负责，注重教法，言简意赅，逻辑性强，不仅深受学生欢迎，就连省府督学也为之叹服。他为了让学生搞懂化学元素的相互反应，曾借了叔父杨十三的实验器皿为学生作实验，大大增强了学生的接受能力。不幸的是在一次化学实验时发生爆炸，致使他耳道受伤致聋。有人劝他不要冒生命危险自讨苦吃，他却不以为然，说：“教好课是每个教员的天职，只要学生能尽快掌握所学知识，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心甘情愿。”他对教学高度负责的态度赢得了师生们的敬佩。
杨秀峰为人正直、平易近人，热爱学生，为人师表，注重学生的思想健康。1925年，杨秀峰来到通县省立女师执教。他不拘泥于课堂和教材，热心组织辅导学生课外活动。他曾组织学生动手绘制历史、地理图表，举办展览，将祖国的山河走向、资源矿藏、气候雨量、交通干线分部、城市方位及特征，以及中国历史的发展、各朝代的兴衰更替及其因果、中国历史重大事件年报、外国的侵略时间年表，跃然纸上，琳琅满目，挂满了两个大教室。除了本校学生参观展览外，还吸引了通县其他学校的学生排着长队来参观，激发了学生们反帝爱国之情，振兴中华之心。在他的教育启迪下，他的许多学生，如杨秀怡、张雨兰、孙文淑、、、、、、纷纷走上了革命道路。通县女师执教两年，他赢得了学生们的尊敬和爱戴，在其即将离开学校之时，学生们执意挽留，因担心杨秀峰悄然离去，竟然连续三天关闭校门，并安排专人把守，可见师生情谊之深。
20世纪30年代，杨秀峰曾在多所大学任教授，奔波平津之间，讲授马克思列宁主义原理，剖析中国的社会性质和道路，指出革命者的责任，启发学生的想想觉悟。他的论证精当，鞭辟入里，由浅入深，给人启迪，强烈地吸引了青年学生，许多外校学生也跑来听他的课，教室里座无虚席，甚至教室外边也站满了听众。
杨秀峰不满足于课堂上的讲授，更注重到青年学生或社会大众中开展讲演，是一位十分杰出的宣讲家。他知识渊博，口才非常好。演讲时，他注重理论联系实际，逻辑性强，言简意赅，生动活泼，能够吸引和打动听众。1918暑假他就参加了家乡组织的通俗讲演团，激励痛陈封建统治和列强侵华之害，唤起国人之觉醒，在本乡和附近几个乡镇的国民学校讲演达20余天，受到群众欢迎。1919 年五四运动爆发，他利用暑期在家乡举办露天讲演30多天，宣讲救国救民的道理，听者众多。20世纪30年代，他在留英学生会组织的一次集会上作了《中国法西斯的形成》的讲演，引发了和国民党右派学生一场的争论，随后还召开了针锋相对的辩论会，其焦点是“先安内而后攘外”问题。杨秀峰等人组成的反帝同盟以严密的逻辑和滔滔的雄辩占了压倒优势，使得对方理屈词穷、无招架之功，这一辩论轰动一时，被称作“共产大战蓝衣社”。
1935年 “一二•九”运动中，杨秀峰积极支持学生的爱国行动，被称作“红色教授”。1936年，他参加发起、组织华北各界救国会，积极进行抗日救亡的革命活动，是华北文化界救国会的主要领导人之一。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中共中央号召选派优秀干部去华北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争。中共北方局鉴于杨秀峰在平津及河北的声望，指示他回河北开展工作。杨秀峰依然放弃了相对优厚的教授生活，把两岁的独子寄养给人，投笔从戎，携夫人带领一批平津进步学生奔赴抗日前线——冀西。
1937年，杨秀峰等配合八路军创建了冀西抗日根据地。1938年，又出师冀南，开辟了冀南平原抗日根据地，成立了冀南行政主任公署。他的身份也由大学教授到游击队司令，再到行署主任。1941年8月，晋冀鲁豫边区临时参议会选举成立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杨秀峰当选为主席，成为边区人民公认的群众领袖，很有威望和影响。据统计，1937年至1944年间，晋冀鲁豫边区军民曾与日伪军作战3万余次，歼灭日伪军19万余人，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突出贡献。聂荣臻曾高度评价杨秀峰在边区政府的工作，称他为“政权工作专家。”
杨秀峰无私奉献和艰苦奋斗的实干作风，为党员干部树立了为民、务实、清廉的干部典范，其光辉事迹被边区群众广泛传颂。初到冀西，杨秀峰就日夜奔波在冀西山区，亲自为村民讲演，宣传抗日人人有责的道理。他经常召开各种座谈会，听取各方人士对抗战的具体意见和建议，认真执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正确对待各阶层人民的合理要求，因地制宜地制订了一些列得民心的政策措施，受到群众的广泛拥护。如冀西黎城县抗日政府成立后，发布了第一个《告全县人民书》，很快掀起了出粮、出钱、参军、参战的高潮，仅石城一个不足200户人家的村庄，一次就有130人报名参军，大批捐款、粮食、布匹等被从四面八方不断运往根据地。
杨秀峰身体力行地坚持党的群众路线。他严于律己，为民务实，清正廉洁。杨秀峰衡量自己生活标准的尺子就是向老百姓看齐，从不要额外照顾，和根据地的干部群众吃一样的饭菜，经常蹲在风沙弥漫的露天里就餐。抗战进入艰苦时期，他领导干部节衣缩食，一再降低生活津贴标准。有一次，一个工作人员抱怨吃不饱。杨秀峰听了对大家说：“这位同志的抱怨是不对的。现在不是吃饱吃不饱的问题，而是饿死饿不死的问题，群众和我们我们一样苦。只要饿不死，还有一口气，就要抗战到底。”一句话道出了他抗战到底的决心。当时按照规定，边区政府机关食堂可以设大灶、中灶和小灶，作为主席的杨秀峰，吃小灶是理所当然的。但他考虑到群众的困难，倡议和垂范边区机关不设中灶和小灶。边区招待来客和党外朋友时，为减轻群众的负担，杨秀峰自己作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卷烟待客，陪客的吸烟叶或次烟；以面食待客，作陪的吃小米。
1942年，组织上将他分别多年的儿子由敌占区接到了太行山根据地。孩子6岁生日那天，工作人员设法找了两斤白面，包了一顿素馅饺子。杨秀峰回家看到儿子非常高兴，吃饭时看到端上来的是饺子，便马上问：“今天食堂都吃饺子吗？”回答不是。他立即让人把饺子端走。工作人员说：“今天是孩子生日，就让他吃了吧。”杨秀峰却语重心长地说：“我身为干部，自己作出的规定自己不执行，家里的人都说不服，还怎么说服群众？”最后还是把饺子送给伤病员吃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杨秀峰坚定的步伐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激励坚持抗战的人民；其矢志报国的崇高精神和艰苦创业的成就，吸引了大批知识分子追随，许多人奔向了革命圣地——延安；他以身作则，为民、务实、清廉，为党员干部树立了典范！
（作者单位：中共北京市委党史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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