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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岭山终于结束了“莞香制作技艺”只有项目没有传承人的历史。今年6月3日，汤锦华、黄欧两人成为了“莞香制作技艺”的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莞香历史悠久，闻名于世。早在清代就作为贡品进入宫廷。如今，汤锦华们从采集种子到育苗，再到移植生长，然后到生产和制造莞香，一直坚守着。
过程
莞香种植
一斤种子可培育近2000棵香苗
“香树种下去，一般两年就可以结果。每年6月中旬，莞香树上的种子就开始成熟了。”汤锦华指着挂在树上如小葫芦的香种说。现在树上有不少种子的外皮已经爆开，露出一丝丝白蕊连着紫红的种子，煞是好看。汤锦华走过去握着香树的枝干，轻轻一摇，只听见“沙沙”声响，地上掉下了不少香种。“可以直接挎着篮子或者拿瓢子来采种子，一般会这样抓住枝干用力摇晃，让它自行掉落，这样更有效率，我们在树下铺上一块布，就可以收拾起来了。”
收集好香种后，7月开始就要播种了。“香农将香种撒于沃土中，培育香苗，这期间最重要的是防虫。”汤锦华的培育基地已经不在贡香居盆景园。他只好指着一本画册上的图片说，跟种果树差不多，把种子播在塑料袋里。第二年就可以出苗了，1斤种子大约可以培育1800—2000棵香苗。
出苗后，香树并不是直接卖给客户种植。“莞香属直根系，一般须移植两次方可成活。香苗的高矮和粗壮决定着它的价格，一般一年的一棵卖1.5元，年份越久越贵。”汤锦华穿过香树林，走到一片小香树处说，移植的时候香苗的前后间距很讲究，小部分种子自由落地生长的间距就无法控制了。“莞香树以后所产莞香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种植的土壤。”
莞香生产与制作
香木伤口越多，含香越多
在汤锦华的莞香加工作坊里，堆放着一根根香树木。“这些是我早期种的香树林里的莞香木。可以从树干表面判断香树含香量，表面光滑白净的多为白木，价值不高，香木表面伤口越多所含莞香就越多。”所以在雨季来临前，香农会在树上凿些开口，以便雨水渗入，与树脂凝在一起，可得品质上乘的莞香木。
莞香树一般要长到七八年才有莞香，但现在很多人都提前取香了，基本上第五年都取了。汤锦华抓起一根莞香木，指着表面伤口外露的乌黑物质说，这就是莞香了。“如果在活树上凿取莞香，每年农历十二月是最好的凿采季节，一般是将含有香油的木块大范围凿下，再用人工精心地将无香油积聚的木质铲去，留下的油质部分就是莞香了。”
“在莞香木上取莞香方法大同小异。”汤锦华先用电锯从木头伤口上方锯开，接着破木，然后把含有莞香的木块拿到工作台上，用电磨打磨，或者用小弯钩除去无香油积聚的木质，即是白木。“这个过程得小心翼翼，所以很费时间。”
香分四等，贵者千元一克
汤锦华从工作坊一张台上抓起五根拇指大小、白黑相间的莞香木条。他闻了闻，连声赞叹，香，真香啊。“莞香等级从低到高分为白木香、镰头香、牙香、沉香，我手上这种一克要一千多元，不过可是花了四五天时间才刨好这么几根的。”据说上乘的莞香，硬如铁、滑如脂、色如金、重如玉，能沉水而不溶。
“莞香可做香料，可提油，可入药，可制茶，可做饰品，可收藏。在中国树木中，莞香是唯一以东莞地方命名的树木。”而对于鸡翅岭村民来说，逢年过节，莞香是他们必燃之物。婚嫁之时，女儿香是必备嫁妆。新人结婚、新娘出嫁前一晚必用莞香叶熬水沐浴，驱赶邪气。
渊源
植物中的钻石 雍乾年间十次进贡宫廷
莞香是由莞香树开采而成的香料统称。莞香，常用名土沉香，学名A quilariasinensis(Loun)G ilg，别名白木香、女儿香、崖香、牙香树、密香树、六麻树，为瑞香科土沉香，属常绿乔木，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和特有珍贵药用植物，被誉为“植物中的钻石”。
据史书记载，莞香于唐代时由国外传入；宋代时，广东各地已普遍种植；明代时，莞香已闻名于世。清代时，莞香作为贡品进入宫廷。东莞一带所产最为有名，有“自有东莞所植之香，而诸州县之香山皆废矣”之说。在清《贡摺》和《贡档》中记载：“东莞进香始于雍正六年，止于乾隆五十九年。”一共有十批次。
而莞香中的极品女儿香更是香名远播。据大岭山镇鸡翅岭村汤氏族谱记载：“女儿香名，其种异于他处，故九州之远，京师之人，无不以为天下第一香也。”
东莞大岭山、寮步等镇是莞香主要产地。大沙、大朗、寮步、茶山等圩市为主要集散地，其中寮步香市最著名。早在明万历年间，东莞就形成了莞香收购、加工、交易一条龙的完整链条。大岭山的大沙圩(当时隶属寮步)是莞香主要交易市场，来自莞城、寮步、石龙等地的香贩云集在此采购莞香，再贩卖到广州、香港等地，甚至销售到东南亚一带，每年的莞香销售量可达3万- 4万斤。当时东莞的香市与广州的花市、罗浮的药市、合浦的珠市并称“广东四大市”。
人物
汤锦华：少时耳濡目染“半路出家”传承人
毕业时，几百年香林被毁
出生于1967年的汤锦华是土生土长的大岭山鸡翅岭村人，也是刚成为“莞香制作技艺”的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自我记事起，大概四五岁，就开始接触莞香了。那时候村中村民大多都种香，我父母也一样。”相传明朝永乐十八年(1420年)，鸡翅岭村先民汤细弟植入第一棵香苗树，七八年后，香树长成三米高，凿开树皮后香气拂拂，令人观叹，而后村民纷纷效仿，争种莞香树，渐渐成林。
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中后期，商品经济大潮吹到了鸡翅岭村，很多人种起了柑桔等经济作物。1986年毕业的汤锦华还记得，当时大片的香林被砍伐，村民把香树拉回家，或当柴烧，或加工售卖。几百年的香林，毁于一旦。汤锦华跟当时村中很多年轻人一样，也选择了到外面工作。
首次种香4万棵苗全枯了
2000年夏天，一位东莞蚊香厂厂长建议他开辟山头种植莞香，经济效益会不错。一向有莞香情结的汤锦华，经过再三考虑后，辞去了他在东莞贸易公司干了十年的工作，回村种植香苗。“当时是和几个朋友合作，但因为技术、环境等原因失败了。”汤锦华从别处购买了4万棵香苗，没想到移植后全军覆没，全枯了。这时候，合作的朋友退出了，汤锦华还在坚持。他打算自己用种子培育香苗。“这样成本低，也容易成活。”
第二年的夏天，汤锦华培育的香苗成活率终于达到了八成以上。他不仅自己种植，还开始往外卖香苗。“第一批香苗是卖给了东莞市农科所。”之后，增城、河源、博罗、江门都有客人上门购苗。“一年下来，最多可以卖掉近30万棵香苗。”周边的人前来了解莞香，他会送给对方几株苗子，分文不取，还教对方如何播种。
育苗之外 兼作香苗销售平台
从2006年开始，鸡翅岭村陆续有村民培育香苗。2007年底，汤锦华租下了一个山头收拾干净后，把盆景和莞香树移植到了这里。他给园子取名为贡香居盆景园。
“至今已经有100多户村民在经营香苗了。”汤锦华在贡香居盆景园里培育的香苗却在逐渐减少。“我这里已经成为其他村民香苗销售的一个渠道，自己培育的反而没有增加。”另外，汤锦华销售也逐渐从香苗转成了香树的种子。“一斤种子价格在50-80元之间，一年能卖近1000斤种子。”
壹
采集种子
莞香叶有大小两种，大者称大叶香，小者称细叶香，为披针形，互生，两端尖，全叶长二寸许，青绿色。花白色。种子圆形、黑色。花期三月份至四月份，种子成熟期为六月份。香农可挎着篮子或者拿着瓢子采种子，还可以抓住枝干摇晃，让它自行掉落在树下铺好的布上。
贰
播种移植
每年五到六月，香花盛开，花谢成果。有种子落地后自长成苗，也有香农专门培育。1斤种子可以培育1800—2000棵香苗。莞香出苗后，一次移植成活率低，须二次或三次假植，形成宿根，丰富其根系后再到目的地种植。
叁
开凿
莞香树从香苗长到香树(标准的为直径20厘米，高3 .5米左右)要经过七八年的时间，才能开凿香块。每年农历十二月是最好的凿采季节。在雨季来临前，香农会在树上凿些开口，以便雨水渗入，与树脂凝在一起，可得品质上乘的莞香木。
肆
取香磨香
在活树上取香，第一次俗称“开香门”。一般是将含有香油的木块大范围凿下，再用人工精心地将无香油积聚的木质铲去，留下的油质部分就是莞香。从莞香木上取莞香方法大同小异。莞香等级从低到高分为白木香、镰头香、牙香、沉香。
参考资料：
《东莞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文联出版社，何环珠主编)
《悠悠女儿香》(东莞市大岭山镇鸡翅岭村编)
采写摄影：南都记者 郑子龙 鸣谢：东莞市文化馆、大岭山镇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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