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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漂”在佛山(组图)

来源:南方都市报
7月4日下午,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湖南老人吴正国在村子市场边帮人补鞋。
7月4日下午,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湖南老人吴正国在村子市场边帮人补鞋。

7月4日下午,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湖南老人吴正国在村子市场边帮人补鞋。

  7月4日,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湛江老人罗衍华在自己租住的小单间里。虽然这里阴暗潮湿无一窗户,但是老人依然很满足。

7月4日下午,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湖南老人吴正国在村子市场边帮人补鞋。
7月4日傍晚,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李凤清老人蹲在门前巷子里切菜准备给一大家子人煮饭。

  “嘀,老人卡。”

  “嘀,老人卡。”

  ……

  每次乘车听到这声音,陈月就会失落。相仿的年龄和打扮,菜篮子里同样的鱼肉和蔬菜,但她的公交卡刷不出相同的声音。“嘀,1.4元。”这似乎总在提醒陈月“外来者”的身份,时常勾起乡愁。

  陈月是河南平顶山人,年近六旬,五年前跟老伴一起来到佛山,带孙子。在社会学领域,陈月会被贴上“老漂族”的标签,一个在叶落归根年纪随儿女漂泊异乡的群体。他们享受着儿孙在侧的安乐,亦忍受着故土远离的孤独。没有人统计佛山这个群体的数量,但很多人都察觉到身边的他们越来越多。日前南都佛山一项民调结果显示,1310位受访者中有124位的父母成了“老 漂”,占 比 近10 %。佛山南飞雁社工服务中心负责人何晓波则认为,10 %已算对该群体最保守的估计。以此推算,佛山“老漂族”逾十万之众。

  7月1日,《老年人权益保障法》正式实施,人们在争论“常回家看看”的精神赡养时,也应更多关注“老漂族”在城市的生活。南都记者连日探访和观察南海桂兴住宅区的多位“老漂族”,希望还原他们的故事,洞窥该群体在佛山的世界。

  “99部队”进城

  (旁白)黄昏,斜阳落入桂兴住宅区的巷里,被杂乱的线缆打散,一边昏暗,一边光影灿烂。在这个楼龄十多年的老小区,房屋出租广告随处可见,租客大多是外来工,因其几百元每月的廉价。在佛山外来工N G O南飞雁社工服务中心(以下简称“南飞雁”)门口,两个外来工有这么一段对话

  “哟,哥还亲自带孩子呀?”

  “那怎么办?我又不像你,有老人帮着带。”

  “你也可以把老人接过来嘛。”

  “说得容易,我老家那些哥哥家也有孩子,老人走不开的。”

  旁边,有老人正端着碗,追着孙子喂饭;有老人正坐着默默抽烟,孙女兴奋地抓那些烟圈;还有的老人抱着孩子,来回在巷里踱步。他们都是“老漂”一族。

  陈月“老漂”的故事要从2008年讲起。那年冰灾挡了儿子回家过年的路,陈月和老伴为团聚南下。厌倦了老家种地“看天吃饭”的日子,老两口决定留在佛山,跟儿子有个照应。老伴找了个制衣厂打工,陈月则居家洗衣做饭。等到孙子出生,陈月便像找到了新“土地”,悉心照料。

  一手提菜篮,一手搂孙子,陈月还能掏出钥匙开门。这样的动作早晚各一次,倏忽一年多,她已熟悉。放下东西,陈月一般都会来到南飞雁门口,让孙子跟其他孩子玩耍,自己则听各具地方味的家常话。四川的,湛江的,肇庆的,湖南的,相互不知名,甚至难辨讲述内容,只用熟悉的脸和笑容问候。

  为何“老漂”?

  多数人的答案与陈月一样,三世同堂,老怀有寄,堪忍离乡之苦。

  也有人说,挖了一辈子泥巴,挖不动了,跟儿子到城里享享福,“见了阎王也没啥牵挂”。

  还有人说,在佛山待了十几年,家里房子卖了,土地荒了,想回也回不去了。

  吴正国的答案与众不同。这个来自湖南邵阳的老人把国家发展看做一场战争。“我们农村参战的有两支部队,一支番号38-61-99,指的是妇女儿童老人,常年留守农村大本营;一支番号51-54,指的是有劳力的年轻人和中年人,常年在城市作战。而像我们这种在城市的老人,就属于前来支援的99部队,我们也在为城市发展做贡献的。”

  讲完,吴正国得意地笑了,63岁的脸上沟壑纵横。他在桂兴住宅区往南兴市场的门口摆了个补鞋摊,早上7点半到晚上8点半,风雨不改。在佛山,吴正国身边有老伴和儿子一家相守,虽都做点小本生意过活,却不乏天伦之乐。上班时看看这座大城市的精彩,回家后含饴弄孙,任时光流转。

  “可惜就是辣椒不辣”,吴正国说,每次总要多舀上几勺,才能满足湖南的舌头。除此之外,煎熬的便是听本地人讲话。有次他帮一本地人补鞋,完工后炫耀地问了句:“看看,补得咋样?”

  回答不是吴正国想要的“很好”,而是一句“麻麻地!”

  他一脸愤怒地望着那个本地人,差点就掐上一架。后来他才知道,“麻麻地”是一般般的意思,并非自己理解的粗口“妈妈的”。如今讲起,他还大笑不止。

  其实,语言障碍几乎是“老漂族”的通病。陈月至今听不懂粤语,买菜皆找会普通话的摊贩。来自湛江的李凤清境遇更糟,听不懂普通话,有时也弄不明白佛山的粤语,情急时只得用手比划。

  枯燥的生活

  (旁白)南飞雁社工服务中心门口,一位本地老人牵着宠物狗缓缓前行,迎面走来一位来自肇庆的“老漂”,一手抱着孙子,一手牵着孙女。本地老人目不斜视,肇庆“老漂”却朝边上让了让,下意识看了看那宠物狗,擦肩而过。

  64岁的李凤清去年才从湛江老家来到佛山,但丈夫罗衍华带着两个儿子已在此打拼了十多年。罗衍华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收废品,大儿子做环卫工,小儿子做保安,三家人都很拮据。罗衍华与妻子同岁,满口牙脱落,重镶了,假银的。他说,自己曾是老家的小学校长,娶的也是大队干部的妹妹,如果不因为超生被罚,不会落魄至此。

  李凤清来佛山,也是帮大儿子带娃,一个娃开始念幼儿园,另一个在家。大儿子花300多元在桂兴住宅区租下的屋子只有一个卧室和一间客厅,老两口只得在附近再租房安家。他们的房租200元一月,只是个五六平米的小阁子,吃喝拉撒睡皆在此,俨然蜗居。墙壁上的挂钟一直“滴滴答答”,厕所旁十英寸的废旧电视机上放着张《西游记》的光碟,有时一看就卡。小瓦数的电灯亮起,光却如煤油灯般昏暗。那床由木板铺就,两个孙子每晚轮流过来一个。老两口说,刚好睡得下。

  罗衍华每天的生活都在重复。7点起床,送大孙子去幼儿园,然后开始工作,下午两三点回家扒几口午饭,过一会便得去接孙子回家。等到他把当天的废品送到收购站,太阳早已落下。夜里,老两口几乎没什么话可说,哄睡孙子,然后各自入梦。

  在梦里,李凤清常回到老家,一个人种4亩地,收工后还能和邻居扯扯家常,忙碌而充实。这时节,老家要给花生地除草了,李凤清每每5点多便起床扎到地里,任太阳在背上升落。

  而如今,李凤清却总觉得生活空落落的。“佛山好是好,就没啥念想。”守着孙子,洗衣做饭,空下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呆呆坐着。有时她也到南飞雁门口坐坐,听不懂其他老人的话,自己也不多讲,只为打发时间。

  唯一能让李凤清心生盼望的,是到南兴市场买菜。她在那认了个湛江老乡,每次遇上都能聊上好一会。但老乡并不常在,她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四处望望,然后随意买些肉菜回家。步伐稍快,来回也就10分钟,但这已是她在佛山走得最远的地方。祖庙、东方广场、千灯湖,这些所谓的佛山地标却是李凤清从未听说的名字。

  陈月倒是把上述地方都走了好几次,儿子在房地产公司上班,已在佛山买房入户,经济稍显宽裕。不过她的生活仍旧枯燥,老伴一个月回来一次,日常里除了洗衣做饭,便只能偶尔听听家乡的豫剧。或者抱上孙子到附近的公园走走,然后原路返回。她觉得佛山这城市不赖,高楼多,人的素质也高,但终究没归属感。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陈月欣慰而失落,心里有期待的情绪,细想来,又不知在盼什么,不敢想太多未来。

  “H ello,m ynam eis K itty。”黑夜慢慢浸入桂兴住宅区,南飞雁的义工们开始组织小朋友学习简单的英语,表现活跃的孩子会获得贴纸奖章。曾小芳带着4岁的孙女也跟着围坐,孙女调皮地东张西望,曾小芳却听得入神,还不时跟着念叨。轮到孙女回答问题了,小女孩迟迟张不开嘴,只伸着手要奖章。曾小芳看得着急,连忙推推孙女,嘴里嘟囔着:“B eauty,Beauty,答案是Beauty,你说呀”。

  曾小芳是受访“老漂”中最年轻的一个,52岁,去年8月才从老家梅州来到佛山。她有两儿一女,大儿子租在桂兴住宅区,做生意为生,小儿子与女儿则在禅城张槎打工。刚刚离开土地的曾小芳并不习惯空闲,她曾拿活回家,剪制衣厂的牌子,每天能挣20多块。但一岁多的孙子好动,坐下不到5分钟便要哭闹,在家干活只得作罢。

  难念的经

  (旁白)桂兴住宅区坊间,“老漂”的传言很多。有“老漂”怀疑媳妇出轨,一直与之相见成仇,亦有传,根源在于媳妇只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还有个“老漂”的儿子不孝,让老人与猫独居数年,重病难治后又直接将其送回老家……人们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7月3日,老伴程广法放假,从位于罗村的工厂回家。陈月特意给媳妇打去电话,让其中午在外吃饭,以便给老伴做一顿捞面。“媳妇是湛江人,吃不惯我们老家那些面食。”

  程广法比老伴小两岁,他自己并不在意,但陈月却很难为情,辩称“他愿意”。夫妻俩关系很好,常相视而笑。两人都惦念着河南的饮食,在他们看来,佛山这边大鱼大肉太多,不健康。而更让程广法失落的是,这里难寻划拳喝白酒的酒友,生活总少些味道。所以每当程广法放假,陈月总想着给他做几顿家乡菜,解解馋,也解解乡愁。

  因为地域不同,陈月与媳妇在生活习惯上差异很大,最初并不习惯。媳妇产后坚持请月嫂让陈月心有疙瘩,两人也曾为如何给孩子喂食发生争执。后来,陈月也想通了,觉得不该和晚辈赌气,更不能让儿子难做。“现在有矛盾我就不说话,包容下就过去了。”

  “婆婆和媳妇就是天敌。”吴正国的媳妇是同乡人,生活习惯并无隔阂,但婆媳关系却比陈月家更火爆。曾经吴正国夫妇与儿子一家合住,婆媳间总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有时是煮饭水掺得太多,有时又是炒菜盐放得太少。

  两年前,吴正国提出“分家”,在儿子家附近另租了个房子。此后婆媳关系渐渐缓和,但儿子的小肚鸡肠又让吴正国冒火了。因为老两口给儿子看孩子的同时,也在照料女儿的孩子。儿子偶尔埋怨:“你们就是偏心,对外孙比对孙子好。”那情绪,总让吴正国堵得慌。

  李凤清家的婆媳关系还算融洽,媳妇是儿子打工时认识的,广西人,虽也讲白话,但两人几乎没交流。李凤清觉得,婆媳关系没什么好讲的,再好也就那样。她更关注的是对孙子的教育,“现在的小孩子比较调皮,是该好好管”。但每当脾气暴躁的儿子猛抽孩子巴掌时,李凤清又都充满怜爱地帮他们抹眼泪。

  周桂梅和媳妇倒是常聊天,但她心里却有另外的忧愁。61岁的周桂梅是湖南邵阳人,1997年便来到佛山,帮公务员妹妹照料小孩。看着侄女从地上爬行的小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周桂梅心中欢喜,却早已白发缠头。

  她的经济来源主要是妹妹,偶尔几百,偶尔几千。她也曾偷偷到街头捡些废品,藏到楼梯下的小仓库,两三天卖一次,能赚三四十元。“可不能让我妹妹看到,不然要被骂死。”讲到这,周桂梅下意识捂住嘴,尴尬地笑,声音渐若蚊虫。

  在佛山这十几年,周桂梅只有过年才回家。老伴常年在农村种地,只到佛山看过她一次。平日里,两人只偶尔打打电话,没几分钟就挂。她说,都是老夫老妻,没啥想不想的。但话未讲完,她的眼神已望向远方,满是忧郁。儿子觉得,父母这辈子都是苦命人。

  生不起的病

  (旁白)7月1日,《佛山市大病保险管理条例》和新的《佛山市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办法》正式落地实施,其中大病保险最高赔付20万元/年,职工医保最高赔付50万元。但这些均与“老漂族”无关,因为佛山的户籍档案中没有他们的名字。

  很多时候,周桂梅只坐在儿子理发店外的小凳子上,一看孙子跑远就追。屋里,儿子常与顾客聊起附近站街女的故事,发出阵阵笑声。儿子小时候生了场大病,两个耳垂下均长了瘤子,农村的消炎针没起作用,于是其左耳失聪,右耳挂着助听器方能听人讲话。

  周桂梅不想进屋,屋里的空调让她的颈椎疼痛。这是积劳成疾,近年已不断发作。妹妹曾带她到南海医院就诊,“好像刷的是她的社保卡,不用我付钱”。

  吴正国没有这样的妹妹,但他却自嘲“躲得起”。前年,吴正国腰椎盘突出,到南海医院检查就花了上千元。医生让其住院治疗,吴正国觉得不现实,最终“回到劳动中治疗”。

  生性开朗的吴正国像个“老顽童”。他把补鞋看做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真正下针时又认真到不说一句话。他家的电视没有机顶盒,收不到湖南台,但他晚上总要抽时间看看央视的天气预报和国际新闻,前者是“现实的指引”,后者为“精神的慰藉”。近日里,他正关注着斯诺登,“那家伙是个好人,把美国的阴谋全抖出来了”。他觉得农村与城市的距离感是不同的,农村十里外都是乡亲,城市对门都“老死不相往来”。然而,提及在佛山就医,吴正国也笑不出来了。他狠狠喝了口凉白开,不断叹气,“谁生病不想治啊?可我们这些人在佛山治得起吗?”

  李凤清刚来佛山的时候也生过病,半夜呕吐,意识模糊,被儿子连夜送到医院,一下子就花去一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那时候,她又想到老家,老家有农村医疗保险,看病可报一大半,没病还能用医保卡买些补品养身子呢。

  讲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豁达的陈月也变得激动起来。2009年7月,她腰椎盘突出,疼痛难忍。到佛山花了两三千元,仍不见好。考虑到医疗费不能报销,陈月不得不坐23个小时火车回到老家看病。在家里,她只吃了土郎中50多块钱的药就有了好转。3个月后,她才又来到佛山。此后,每当身患大病,陈月都选择回老家医治,方便报销。“来来回回真的很累,但又没办法,为什么医保报销不能全国打通呢?”

  叶落归根

  (旁白)今年6月10日,75岁的河南“老漂”赵小懒思乡心切,从张槎白坭出租屋出走。在佛山待了一年多,老人总跟三个儿子讲起“回家”。她不断从外面捡衣服和玩具回来,装进自己的行李袋,要发给乡亲;她每吃一次瓜果,都把核或种子晒干,然后分类装进瓶里,想着回老家自己种;她总盼望着家人聊起老家的事,希望从中获得熟人的消息。

  在警方帮助下,老人终与家人团聚,但思乡依旧。近日,赵小懒已回到老家,三个儿子决定轮流回去照料两个月。

  宋·释道原《景德传灯录》卷五有言:“叶落归根,来时无口。”

  回家是早晚的事。程广法想着,已经好久没喝家乡的“黄金粥”(玉米沙与大米同煮),也已经好多年没看到家乡的冬天,“那家伙,地上满是雪,太阳一照,银装素裹的,可漂亮啦”。陈月则惦记着,老家的亲人已在陆续去世,好多都是见一面少一面,“等孙子长大些,我们就得回了”。

  回家也就是这两三年内的事吧。吴正国说,这年头养老靠社保靠子女都不行,还得靠自己,人怕老来穷,存够养老钱就走。

  吴正国已计划好,将来回到老家的瓦房,在屋门口开一片地种蔬菜,在后院养些鸡鸭。日常里,可到河边钓钓鱼,拿回来用辣椒一腌即可,“辣椒一定要朝天那种,才够辣”。有时也可约伙伴到山上的松林里吹吹牛、打打牌,听听松涛声。“说得难听点,我们回去就是等死,但自古以来帝王将相都有个死,何况我们平民老百姓?顺其自然就是啦!”

  回家是李凤清梦寐以求的事,她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但归期得由老伴来定。

  近日台风频发,罗衍华已赶回老家,看看老房子有没垮,看看亲戚邻居过得好不好,也看看今年的庄稼长势如何。7月5日下午,罗衍华给李凤清打来电话,告知庄稼在台风下损失严重,自家的花生地已长满野草。那一刻,李凤清满脸失落,不断叹气。

  回家的事,曾小芳还没细想,孙子又开始哭闹,她只得起身到巷里转转。

  周桂梅可不一样,她近期就将动身,永久离开佛山,回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湖南老家。她会带着孙子一起,回家上学,城里三千多块钱一学期的书终究念不起了。

  回家后,周桂梅可以摆脱“老漂族”的烦忧,但又不得不走进另一个举步维艰的世界。在那里,她会有个新名字,“农村空巢老人”。

  链接

  数说“老漂”

  44 .5%的受访者准备接父母到城市居住,这些老人都将成为“老漂”;

  3 6 .4 7%的受访者认为,“老漂族”在城市遇到的最大问题是“不易适应异地生活,有语言、风俗习惯上的障碍,容易产生孤独感”;

  71.21%的受访者认为独生子女政策加剧了“老漂族”异地养老的问题;

  4 6 .0 9 %的受访者如此描述“老漂族”的生活完全没有本地朋友,几乎都操持家务和带孩子,或者养宠物打发时间;

  6 5 .85%的受访者希望“老漂族”能享受本地老人一样的优惠政策。

  (南都佛山民调部分结果)

  采写:南都记者 刘洋 实习生 倪玉洁 邓海莹 梁楚贤

  摄影:南都记者 张明术 南都制图:李勇

  作者:刘洋 倪玉洁 邓海莹 梁楚贤
news.sohu.com false 南方都市报 https://epaper.oeeee.com/K/html/2013-07/08/content_1890514.htm report 8220 7月4日下午,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湖南老人吴正国在村子市场边帮人补鞋。7月4日,佛山南海桂城东二村,湛江老人罗衍华在自己租住的小单间里。虽然这里阴暗潮湿无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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