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玉儿看到母亲拉着满车的东西有些走不动,跑向前帮忙推车。南都记者 陈文才 摄
玉儿(化名)3岁随母亲来到深圳,从此便开始了“游牧”生活。她虽然有着一个琼瑶式的名字,可等待她的却不是诗情画意,母女俩靠收废品为生,4年来从一座天桥底搬到另一座天桥底,或者从一个握手楼搬到另一个握手楼。昨日,母女俩的生活经南都深圳读本涂鸦版报道后,有市民表示愿意向她们提供一些帮助。
母女称被兑奖骗局骗来深圳
玉儿的母亲自称姓陈,被“中奖了先汇款”的谎言所骗,4年前从武昌来到深圳东门“九龙城”兑奖,结局可想而知。随后,她们就在这片繁华闹市中生存下来。4年来,母女俩住过东门、桂园等多处“十元店”,又从人民桥天桥底搬到了东门天桥底。
每天早上,尽管上班的人群已经熙熙攘攘,可是她们照样睡得很香。起床后,陈女士帮玉儿梳好辫子,玉儿再跑到附近的快餐店,借用厕所简单梳洗一下。她常穿的一件校服看起来很宽大,玉儿说,那是捡来的衣服。
东门天桥是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母女俩扎根在此,太扎眼了,路人不时会回头看一眼蹲在地上吃东西的玉儿,她对此倒并不太在意,她只会挑一些面孔熟悉的路人说说话。对话一般都是从猜年纪开始,玉儿对此也很热衷,“我一看就知道几岁”。她说自己读过半年书,母亲收集旧报纸,每天要求她读书认字,她通过饮料瓶标识和路标认字,当立新社区的社工问她是否愿意学认字时,她的回答毫不犹豫:愿意!
有一名中年妇女常在东门公交站等车,玉儿跟她逐渐熟悉了,就找她要玩具,比如橡皮泥之类的。玉儿告诉她说,附近超市里的橡皮泥都卖得太贵了。而当这名妇女赶着要离开的时候,玉儿又改变了主意,只要求她陪自己玩一会,用一个没有把手的羽毛球拍,跟她玩一会“球” 一个塑料瓶盖。
曾获不少好心人帮助
玉儿母女俩目前在东门天桥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白天各自去捡废品,晚上再由母亲拿去卖掉一些。玉儿说最怕警察,有天有辆警车鸣笛亮灯来到,她吓得赶紧钻进了旁边一辆面包车的底盘下面,直到警车走远。
附近很多人都见过她,快餐店里有卖剩的饭菜,也会给她们。快餐店打烊之后,还让她们来洗手洗澡,玉儿花十分钟就能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就晾在脖子上出来,重新回到东门天桥底。
陈女士并不接受自己和女儿是“流浪人员”的标签。她表示自己此生是用来还债的,从离婚、被骗,再到被现任男友打骂、抛弃、谋财,期间有不少好心人帮助过她们,这些人的名字她都记得。不过,对这些事母女俩都不愿多说,她们更多的时候是耳语,对于身边人的看法和评价,玉儿从来不大声说出来。
旧楼租下单间暂住
在东门执法队队员和罗湖城管局的工作人员看来,玉儿母女俩确实是一个难题,收到投诉无数,却无计可施,由于母女俩不愿意去救助站,他们也只能慢慢劝离。东门执法队队员介绍,上周五,他们将母女俩收集的一部分杂物搬走,暂存在队里,不过要拉走所有杂物,队员们估算“至少要5辆车才行”。
7月5日晚,陈女士在中兴路附近一个旧楼里租下了一个单间,不过给了押金后,就没有钱交租金了,她答应房东在十天之内补上租金。整个周末,两母女都忙着搬家,因为房东并不允许她们将“废品站”搬进屋子里,她们只能用平板车把平时收集的废品一车车地推走,安放在路边的屋檐或角落里。
昨日,有热心市民欧阳女士致电南都,希望去看看玉儿,因为“自己也有个十来岁的女孩”,家里有些衣服没穿两次就闲置了,她想将课本跟衣服一起交给玉儿,也想资助玉儿母女一点钱。不过,昨日下午,记者并未在租住的房子里看到母女俩。
如今,东门天桥下已经清扫干净,看上去没有一丝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在这个城市中,依然还有很多人如此逼仄地在角落里或天桥下,或被好心人接济,或被嫌弃被驱赶,过着游牧般的生活。南都记者 何奕
作者:陈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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