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伯益院士交流是件很愉快的事情,老人家丝毫没有什么架子,侃侃而谈,时而哈哈大笑。显然,退休后的他心情很好。
他说,他成了唯一一个获准退休的院士,是他个人的幸运,却是整个院士制度的悲哀。
院士制度的争议已有多年,很多人试图和国外的类似制度比较。但是我们不能忽视的一点是,我国的院士制度起源于学部制,这本身就是一个行政色彩很浓的基础,如果没有这种举全国之力进行科研的努力,而采取国外那种松散的科研结构,我国的很多基础科学在当年是无法取得那样迅猛发展的。
论世方可知人,如果以现在的眼光去要求当年的体制,一味抹杀这种体制带来的成果,这无疑是种苛求,也并不公平。
但是,我们也无法忽视现在的院士制度积累的种种弊端。
其实早在2003年,受当时“中科院18名院士被投诉,其中证实2例部分属实”事件的影响,在国家高层授意下,中国人民大学顾海兵教授牵头成立了研究中国院士制度的课题组,从借鉴国外发达国家相应机构经验教训的角度,探寻我国院士制度的不足和改革趋势。而当时主要作为比较对象的,包括美国国家科学学会、英国不列颠学会、日本学士院和俄罗斯科学院等。
当时的结论是,最大的区别,在于其他国家(俄罗斯除外)的科学学会的会员只是一种荣誉称号,不具有经济和行政意义。
顾海兵曾直言,在我国,院士成了“爵位”。
这一点目前看来已是症结所在。院士们在享受行政色彩和学术权威带来的好处的同时,也被体制所束缚,这也成了沈国舫院士的纠结所在。
而更郁闷的是,没有选择的机会和权利。无论是对于院士还是中科院工程院双方,这是一锤子买卖,你不能辞,我不能退。
我国院士的退休制度在很多单位被单列为“按照国家有关规定”,而所谓国家的有关规定,事实上就是没有规定。
这其实就是第二十二条军规的窘境:
如果你疯了,可以允许停止飞行,只要你提出请求就行。可是你一旦提出请求,就证明你不是疯子。所以想停飞,没门!
如果你想退休,可以,提出申请吧,我们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但是有关规定呢,没有。所以想退休,没门!
最近,中央在《决定》中提出的“实行院士退休和退出制度”,确实是时候了。
开一道门,让想退的退,让该退的退,留下更多的空间,让新人进来。只有源头活水不停地涌入,新老交替,才能保证院士体制能够一直“清如许”,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本报记者 王曦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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