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7年以来的一片涨价声中,北京地铁的票价“逆潮流而动”,于2007年10月1日采取了二元钱的“单一票制”。虽然看起来地铁降价一元微不足道,却也占原票价的三分之一,降幅是比较大的。但更值得关注的是,此番降价的社会政策含义十足。因此,有学者评论说:这是一项充分体现“三个代表”的政策举措。
首先,这项政策举措无疑是对北京市中低收入阶层有利的。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北京市民,尤其是中低收入阶层,被房价逼到了四环、五环以外,虽然有了新居,但每天上下班却成了问题。北京“高峰时间”的堵车,恐怕连外星人都知道。要缓解路面交通的窘境,发展轨道交通可能是惟一出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台的二元“单一票制”,无疑对住得离市区较远而又收入有限的市民有利。这符合社会政策的一个基本原则:朝着市场方向的改革,首先想好低收入群体怎么办。
其次,北京地铁降价,得到了政府的财政支持。90年代以来的改革,大多与“政府甩包袱”有着直接的或间接的联系。但此次北京地铁票价的调整,政府的政策取向却去“主动背包袱”,财政补贴将从2006年的5个亿上升到10个亿,这样的施政勇气弥足珍贵并值得鼓励。现在上上下下经常谈论的“公共服务”,公共交通是最为典型的公共服务,以公共财政大力支持公共交通,那是天经地义。
实际上,取消月票也是地铁降价的目标之一。历史地看问题,使用月票应该是早年乘公交车还是一种“奢侈行为”时的促销手段。计划经济时代,低价月票成为一种普遍的交通福利,但这显然与当今的市场取向背道而驰。因此,中国的大多数城市都已先后取消了月票,北京市还保留至今虽然有着复杂的原因,但也确实到了需要取消的时候。何况据媒体报道,北京市历年售出的地铁月票仅在20万张上下,这就使持有者有“特权”的嫌疑,有违社会公平。值得提倡的是,北京市在取消月票的同时,公交和地铁大幅降价,争取到绝大多数市民的支持,这种柔性的、渐进的政策过程充满政治智慧。
在对北京市地铁降价作出充分肯定的评价之后,还想进一步说明一些问题:有关部门的官员说:2006年北京市用于轨道交通的财政补贴为5个亿,现在采用单一票制,明年的补贴要超过10亿元。平心而论,虽然财政支出翻一番与单一票制有关,但不是全部。根据国际经验,轨道交通越发达,越往城市边缘延长,其运营成本就会越高。因为在城市边缘,高峰时人满为患,但平常时间就“人少为患”了—乘客少了,但车次却要保证。因此,从近几年到今后几年,北京市轨道交通通车越来越多,成本必然越来越高,财政补贴也必然要越来越多。
更应该指出的是,造成这种窘境的原因中,包括城市规划的失误。按城市社会学理论,一个现代城市,其中心是中心商务区,环绕市中心的应该是中低收入群体居住区,而高收入阶层则住到郊外去。但在中国近年来的城市规划中正好相反,几乎所有的城市都让有车的富人住在城里,却使大量买不起车的低收入群体不得不转移到郊区居住,这样的城市布局肯定会造成交通堵塞。在城市的“模子”做坏以后,惟一可行的补救办法就是发展轨道交通。但是,轨道交通越发展,成本就越高,需要的财政补贴就越大。
可能现在就需要提醒政府和市民,现在财政补贴下的地铁票价是大多数人能够接受的。但要长期坚持这样的政策,需要公共财政有长久的、可持续的支付能力才行。
有社会学者认为,应该把北京地铁降价作为一个先进典型向全国推广,笔者很赞成。因为只有这样,才是“科学发展观”,才是“和谐社会”,才是“以人为本”,才是“执政为民”。(唐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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