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和政治：MH370驾舱谜团

　　特派记者 贺莉丹 肖夏 吉隆坡报道

　　MH370航班机长扎哈里（Zaharie Ahmad Shah）留给大马社会一个巨大的漩涡。他的家里建有飞行模拟器，包括三台大型电脑监视器和一些零部件。3月15日晚，这台机器在警局被重新装配。截止3月17日下午，大马官方还没有确实其与航班去向的联系。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从目击者处获悉，在3月15日下午2时42分左右，一辆白色的MPV休闲商旅车辆进入53岁的扎哈里居住的小区，大约有四五名马来西亚警察身着便衣。马来西亚总理召开新闻发布会，确认航班“人为”失联后，扎哈里的一切信息都成为全球焦点。

　　接近警方的人士当场看到，马来西亚警察总部刑事情报组主任拿督阿都玛那是行动的指挥者。当天晚间8时45分左右离开，他带领同一批警员在副手法里克（Fariq Abdul Hamid）家中带走一袋物品。法里克的父亲在政界工作。一位澳大利亚女士指出他曾违规邀请乘客进入驾驶舱。

　　警方在两个住宅内搜查物证时，都显得十分低调，在副手法里克家搜查证据时，天色已黑，但警方拉上窗帘，没有开灯，直至约1个小时后取证离开。拿督阿都玛那从副机长法里克家中走出时对警方查证所有细节表示“不愿置评”。两天后，大马官方没有披露更多进展。

　　同一天，英国媒体关于机长扎哈里因“狂热政治”，可能操控航班的报道影响剧烈。其指出，机长可能对3月7日所在政党领袖人物安瓦尔·易卜拉欣（Anwar bin Ibrahim，又常译为“安华”）被判有罪非常不满。

　　人民公正党副主席R·Sivarasa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确认，扎哈里确实是人民公正党的党员，但他是2013年5月才加入人民公正党的。但他认为，从他和公正党的同事的了解来看，扎哈里对自己的飞行员工作非常痴迷，充满感情，“不会伤害任何人”。

　　“扎哈里的飞机是晚上0点多飞，机长需要提前三个小时去机场报到的（report for duty），再算上他从家赶过去1个多小时的路程，要做好劫机的准备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他对本报记者称。R·Sivarasa也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安瓦尔本人对这种关联表示“很愤怒”。

　　本周安瓦尔所在雪兰莪加影州议席即将补选，在这种紧张氛围同时，26个国家已经参与到MH370航班失联的国际政治合作中，大马官方提出了一份希望多国共享的情报清单，包括比较敏感的雷达和卫星信息，甚至其所要求的一切信息细节。

　　机长的住宅

　　扎哈里对美食的爱好给R· Sivarasa留下印象。他回忆，扎哈里曾经带着自己亲手做的Ketupat（一种饭团）分发给大家。在他与同事的记忆中，扎哈里并不是一个努力寻求曝光度的人，和媒体的猜测并不相符。“他个性很成熟，比较低调，从来没有提出要组织公正党的集会活动，也从来没有提出要在集会上公开讲话。”

　　扎哈里的一个住处位于雪兰莪州（Selangor）莎阿南区（Shah Alam）的Laman Seri小区，这是一个绿树成荫的高档独栋别墅群，通过小区围墙可以看到鸡蛋花等热带花卉盛放。附近居民告诉本报记者，这里每幢别墅的房价逾500万元马币（约合1000万元人民币）。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核实确认，在此之前，扎哈里曾居住在距离Laman Seri仅一街之隔的一处联排别墅中。现在是他的亲属居住。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也确认，机长扎哈里还有第三个住址位于Subang一带。

　　在警方取证后，Laman Seri小区安保升级，访客都必须由保安统一电话向小区内住户确认后方能入内。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也了解到，Laman Seri小区内，有部分马来西亚前重要官员居住。所在的辖区警方也常为该小区重要人士提供安保服务。

　　3月15日晚间，本报记者通过一位不愿具名的当地知情人士了解到，马来西亚前警察总长敦韩聂夫就居住在Laman Seri小区。3月15日下午，有马来西亚警方标志的两辆巡逻车还开进了Laman Seri小区内，巡逻车上的警察称，他们并非去机长扎哈里家取证，而是为马来西亚前警察总长敦韩聂夫提供例行的安保服务。

　　距离机长此前住处不足50米处，是他不时前去祈祷的祈祷室。一位刚刚在这里结束祈祷、正准备带两个儿子离开的当地男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在此次马航MH370事件之前，他的一位朋友跟机长扎哈里一起在这处祈祷室中做过祈祷，他的友人也跟他提过机长扎哈里的名字。

　　R·Sivarasa介绍，Zaharie确实是由于对政治不满才选择加入人民公正党，“他希望马来西亚有更多的民主”，加入该党派仅需要填写一张标准化表格。

　　据悉，马来西亚警方已经于3月15日从机长家中带走了飞行模拟器。但R·Sivarasa和其他公正党的人士称，他们并未听扎哈里提及，但从以前关于其职业的交流判断，他是出于爱好和工作才在家中设置了飞行模拟器，“我想他不是为了用飞行模拟器练习低空飞行之类的”。

　　R·Sivarasa当面对记者说，截至目前马来西亚警方并没有向人民公正党提出任何有关调查要求，也没有警方人员因飞机失联事件前往公正党总部调查取证。相反他提出，3月18日晚间政府有针对国会议员的MH370事件汇报会，但很多人民联盟议员未在受邀之列，引起抗议。

　　法里克家族

　　而在MH370事件发生前，副手法里克居住在马来西亚雪兰莪州（Selangor）莎阿南区（Shah Alam）的一处两层联排别墅中，与机长居住的Laman Seri小区相隔6个街区。法里克居住的那排联排别墅，一共有6个单元，包括法里克家在内，一共4户人家，环境清幽。

　　副机长法里克的隔壁邻居，63岁的已经退休的老人Ayob Jatan看来，在这次事件发生以前，法里克在政界工作的父亲，很为这个27岁就成为副机长的儿子而表现得颇为喜悦和自豪的，且并不掩饰这种情绪。

　　Ayob Jatan清楚地记得，法里克家里一共5兄妹，法里克是长子，底下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因他的弟妹们在外念书，所以在事件发生前，他经常看到的是法里克与他的父母住在这幢联排别墅中。Ayob Jatan老人清楚地记得，法里克一家在这幢联排别墅中一共住了7年时间。

　　Ayob Jatan记得，在3月15日即马来西亚总理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那天清晨，法里克的父母亲离开家门赶往吉隆坡国际机场方向，他听说他们要去参加马航的一些相关汇报会，而直到3月15日深夜，他们再没露面过。

　　在Ayob Jatan的印象中，年轻的法里克喜欢看足球赛。在由法里克担任副机长的马航MH370客机失联之后，Ayob Jatan感觉很难过，也难以置信。

　　而法里克的另一位邻居Hashim则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回忆，法里克与他的父亲以及两个弟弟经常去距离他家不过10米之遥的祈祷室中做祈祷，“这个小区的人都知道，法里克年纪轻轻就是飞行员。有时我们遇到，他也常常是点头微笑示意。”

　　邻居 Hashim告诉本报记者，他之前也知道法里克的父亲在其所在的部门是位列第二的高官，但他的父亲在邻里间却是一个非常谦逊的人，法里克也很谦和。

　　而3月16日下午，居住在法里克的隔壁的一位22岁女大学生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法里克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法里克有点内向和腼腆，他还没结婚。大家都认为法里克仅仅27岁就成为了马航的副机长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他的家庭在我们看来也很好，家人很和睦。”这位女学生拒绝透露姓名。

　　在与法里克居住在同一个小区的16个月间，这位女大学生曾经见过法里克两次。她并不清楚法里克的父亲是一位马来西亚的官员，只是每次见到法里克，他都会朝她微笑点头，她也看到他打车从机场回家。

　　几位邻居说，对于法里克的一些恶意描写会觉得，“对法里克很不公平”，所以在失联事件发生后，邻居们去祈祷室时，都会为目前下落不明的法里克祈祷，“希望法里克能够早点回家。”这也是法里克家族经常去的祈祷室，与他家一街之隔。自3月8日之后，警方也已两次到访附近。

　　（相关报道详见3版）（编辑 贾红辉 衣鹏 张凡 谭翊飞 申剑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