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五十七中，父亲陈晓章（中）代替儿子陈壮果参加毕业照拍摄。 记者 李化 摄
昨日，大坪医院，陈壮果在病床上坚持学习。 记者 李化 摄
商报记者 杨圣泉 徐勤
15岁，人生中最美的年华。然而，五十七中初三年级三班的陈壮果却经受着磨难。昨日，是全班拍毕业照的日子，他答应老师和同学，一定会参加。然而，在全校拍摄毕业照的过程中，三班没有按照事先安排的顺序拍摄，而是主动要求最后一个拍摄，因为老师和同学都在翘首以盼，等待壮果的出现。
然而，等了近一个小时，来参加毕业照拍摄的不是壮果，而是他的父亲。原来，壮果由于被病痛折磨而无法到场。万般无奈之下，他请了父亲前去代替，并请父亲捎话给同学们：“我们是一个集体，毕业照一个都不能少，可我实在来不了，只得请我父亲代我，请同学们原谅。”听了陈壮果捎的话，全班同学都哭了。
毕业照 请父亲代替出场
“注意了！一、二……”三字还未出口，“咔嚓”一声，摄影师按下快门，将孩子们的初中时光定格。
昨日下午1点开始，五十七中初三年级9个班毕业照开始。“一班结束、二班准备、四班跟上……毕业班老师合影。”拍照现场，一位负责协调的男老师跑前跑后，忙个不停。而一旁始终有一个班级的50名孩子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静静地等候，他们的拍照顺序就在二班之后，他们却一让再让，只为等一个同学，一个已经住院近一周的同学—陈壮果。
1点50分左右，三班最后还是站上了专门为拍照搭建的台子上。此时，他们一直等待的同学依旧没有出现。“注意了！一、二……”又是一阵“咔嚓”快门声，将同学们一张张笑脸拍下。
站在原地，请不要动。“壮果同学因病重住院，今天来不了了，他的父亲代替他，我们再拍一张……”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三班班主任曾杰将壮果父亲陈晓章请上台。
望着一张张活泼的脸，陈晓章声音低沉地说：“壮果来不了了，他请我给大家捎一句话："我们是一个集体，毕业照一个都不能少，可我实在来不了，只得请我父亲代我来，请同学们原谅"。”听了陈壮果捎的话，全班同学都哭了。
陈晓章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大家站定后，摄影师再次按下快门。然而，这张定格的照片上，同学们刚才灿烂的笑容全部不翼而飞。照片里，老师和同学眼含泪花，一脸严肃。拍照完后，他们很多人已经红着鼻子，有的甚至拿出纸巾，悄悄抹泪。
患重病 消息让同学震惊
原来，4月初，陈壮果同学开始牙痛，影响了晚上的休息。在边吃药边学习的情况，他坚持到参加选送考试结束，最后才到大坪医院检查。5月12日，这个只有15岁的少年被确诊患白血病，住进大坪医院血液科，再没能回教室。
“马上就要毕业了，按照惯例，我们要拍毕业照，开毕业会。”班主任曾杰说，虽然壮果病重住院，可他依旧是班里的一员，毕业照自然也不能少了他。5月13日，他打电话给壮果，告诉他这个消息。“壮果说，他一定会来，绝不缺席”，曾杰说，“这也让全班同学期待着、期待着能和壮果合影留念”。
昨日早上8点，曾杰再次联系壮果，壮果还说自己会到场参加拍毕业照。然而，到了中午11点左右，曾杰接到电话，“壮果的病情出现反复，不能出院”。虽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曾杰和同学们还是抱着希望，等待着，等待着壮果能出现。
“壮果是真心想来，可他现在全身无力，无法站立行走。为了圆他的一个梦想，圆同学们的一个期盼，我特地代他来拍这张毕业照”，陈晓章哽咽着说。
爱学习 病床上坚持看书
毕业照拍摄结束后，记者在大坪医院血液科三楼26床见到了壮果。一脸苍白的他正双眼微闭，戴着口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正打着点滴。时不时，他会咳嗽几声，但是无法吐痰的痛苦，让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每当此时，母亲徐蓉芳心痛地抽出纸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
记者注意到，在陈壮果的病床上，放着中考数学、化学、历史三本复习题。“这是他舅舅专门从学校拿回来的，知道他放不下学习”，陈晓章说，虽然壮果病情严重，可他依旧在病床上坚持学习，生怕拉下课程。他的病友、25床的余先生亲人告诉记者，“壮果病得说话都无力气，只要稍微清醒点，他就拿着书看，做练习题，为中考做着准备，我们看了都心痛”。
曾杰告诉记者，他们班是9个班中成绩最好的，壮果的成绩属中上。在被病痛折磨过程中，壮果参加了选送考试，考取了640分的成绩，在全校400多名孩子中排第80位，而且他也已经拿到了保送高中的资格。
父母：不管咋样，绝不放弃救治
昨日，壮果的主治医生称，壮果的病情已经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恶性程度比较高，用句形象的比喻，“他现在就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目前，医院正采用联合化疗的方式，控制他的病情。
医生透露，壮果的病情可能要进行多个疗程的治疗，而每个疗程需要的费用在15万元左右。在病情控制得比较理想后，可以进行干细胞移植，不过手术费高达35万元。
“无论是化疗，还是干细胞移植，这笔费用对于我们家来说，都是天文数字”，陈晓章表示，他和妻子一起打工，每个月收入一共才3000多元。壮果生病住院后，每天的费用在8000元以上，至今已经花了近8万元。目前，他们已经拿出家里所有积蓄，还借了几万元。
“虽然治疗费用成了难题，可不管咋样，即便是砸锅卖铁，我们也不会放开他的手”，陈晓章哽咽着说：“优秀懂事的儿子是我们的心头肉，更是全家人的希望”。
同学：壮果，我们中考场上见
“壮果成绩好，人也好，特别实在，和班里同学处得很愉快。”刘贞佚是壮果的室友，初二时转入五十七中。昨日中午拍照前，他才得知壮果的病情。
刘贞佚说，“刚来学校时，我们就住一起。我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也没啥朋友，每到晚上，我就觉得很孤独，甚至睡不着，是壮果第一个主动和我打招呼，陪我聊天，还鼓励我多和其他同学交流。慢慢地，我融入了这个集体”。
“他怕我一个人孤单，时常在星期五的晚上，陪我一起在学校看书到晚上8点才坐车回家”，刘贞佚说，他很感谢壮果，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回校。
班长韦力同学称，壮果没来拍毕业照是一大遗憾，但他让父亲前来代替，也算是信守了承诺。“我们全班都会陪着他，大家也会抽时间去给壮果补习。希望他能坚强地与病魔斗争，我们也会在教室加倍努力学习。壮果，我们中考场上见！”
老师：座位给你留着 等你回来
“壮果的座位，在班里的一组4排，我们会一直给他留着，直到中考结束”，班主任曾杰表示，壮果的病情让他觉得很突然。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全班同学时，孩子们更是惊呆了。
曾杰称，得知壮果生病后，同学们都说好了：“我们要为陈壮果更加努力地学习，在他身体条件允许下，将所学的知识为他补上。”
昨日，记者在壮果的班上看到，他的座位空着，书已经被全部收走了，当同学们看着空空的座位时，脸上写满了忧伤。
“得知陈壮果的病情，到现在还没有24个小时。这个消息让我们非常震惊，我们也想尽最大努力帮帮他”，五十七中校长助理袁红老师称，帮助壮果的爱心行动已经开始，目前校方已经募集到了上千元的捐款，而且这个爱心活动还在进行中。
对话
没去拍毕业照很遗憾
昨日下午3点过，当记者再次走进陈壮果的病房时，只见他人精神了许多，坐在轮椅上洗脚。只是，他说起话来依然吃力，声音也有些嘶哑，而且每说几句就会咳嗽。在断断续续中，我们聊起了人生理想。
重庆商报：今天没能去拍毕业照，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陈壮果：……（沉默不语，直点头）
重庆商报：初中三年一路走来，你和同学的感情怎么样？
陈壮果：从初一的分散，到初三的团结和互助，可以说如今的三班，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重庆商报：初中生活给你留下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什么？
陈壮果：上学期期末，我们如约完成制订的学习计划，“曾哥(班主任)”请我们吃了火锅。那也是我和大家玩得最开心的一次。
重庆商报：你出院后最想做的是什么？
陈壮果：想回班上看看同学。住院多天，怪想他们的；然后，再回达州老家耍一段时间。
重庆商报：你的梦想是什么？
陈壮果：长大后当一名医生，一名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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