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价值是多元的，有人离开公务员队伍很正常，应该以正常的心态看待这种正常的人员流动。
应该鼓励公务员体制内外流动，任何一个圈子都不能封闭，一封闭，这个圈子的活力就会衰弱。
——佛山市委党校校委委员刘宁
今年5月22日，李贻伟调任广州，因为他外表儒雅，口才出众，在佛山主政期间颇有一批“粉丝”，他们自称“意粉”(贻粉)。在李贻伟离开佛山那天，一位女“意粉”写了一篇题为《一名“意粉”的碎片记忆》的文章，追忆她和李贻伟交集的几段经历，这位作者的身份也挺惹人关注，文章最后注明她“曾担任南海区团委书记、里水镇委副书记等职，现为自由职业者”。
出于各种原因，这些年，佛山有不少公务员离开了这个队伍，有的去了国企，有的回高校教书，有的当了律师，有的则“下海从商”。
在佛山几位受访的处级干部看来，世界本来就是多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追求，尤其近些年公务员的压力越来越大，这时有人“出走”，从事别的职业完全可以理解。
连日来，南都记者回访了几位已经离开佛山公务员队伍的官员。在公务员考试高烧不退的情况下，他们为何“忍痛出走”？
辞职群像
一年93名民警辞职调离市公安副局长辞职开律所
近年来，佛山市公安系统不时有人辞职下海或调离，每年辞职人数，位于佛山各政府部门前列。
禅城公安分局4年90人“出走”
据佛山警方的一份资料显示，仅在2010年就有93名民警辞职或调离公安机关。
据称，警察之所以离职，跟公安的高强度工作环境有关，2010年佛山基层民警年人均加班82天，80%以上民警体检指标异常。南都记者了解到，在佛山5区民警超负荷工作中，禅城情况尤为严重。禅城公安分局局长李剑雄曾透露，因精力不足、工作强度大，民警长期加班加点，休息得不到保障，大部分民警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2007年至2011年，该局先后有70人调离20人辞职。
“超负荷工作问题非常突出，身体健康堪忧，疲惫感、焦虑感明显增加。”2011年8月，时任佛山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长杨建华曾分析说，因巨大工作压力，佛山民警身体健康堪忧。另一方面，现有的行政管理体制、公安激励机制不健全，民警的政治、经济待遇与其他行政机关相比较低。
不过，南都记者发现，警察辞职的原因也多种多样。曾在佛山公安系统工作过10多年的副科长小强(化名)告诉记者，他主要是个人发展、职业规划，“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辞职时他30出头，不少人表示不解。“我早有打算了，因为我原来学的是经济，现在下海就是想实现自己的梦想。”他说，这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偶发事件。1997年入警的他，做过巡警也做过宣传，10多年来他兢兢业业，做筹划做主持人，样样都不差。
小强说，他感谢警察的工作，从中他已学到了不少东西。不过，现在是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时间了，再没有行动，就没有机会了。现在，他已是一公司高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心里踏实。”
近年来公安局辞职前级别最高的是李德荣
南都记者梳理发现，近年来佛山公安局辞职前级别最高的是2008年下半年辞职的佛山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德荣，其次是曾任佛山市公安治安支队长高明公安分局局长的陈灼明。
李德荣早年担任佛山市公安局经侦支队长，曾负责侦查佛山某银行亿元贷款被诈骗案，2004年5月12日，佛山公安系统岗位大调整，他升为佛山市公安局副局长。
至于为何辞职，因其不接受采访，目前不得而知。知情人透露，下海后他曾任广州一家商业银行高管，2010年他发起创办了佛山提德律师事务所。该律师事务所这样介绍李德荣：提德律师事务所管委会主任，原佛山市公安局副局长，早年毕业于知名法律院校，后在职攻读经济法研究生学位，理论功底深厚。李德荣主任曾长期在佛山市公安系统任职，主要从事法制、刑侦、经侦工作，实践经验丰富，在政法系统和工商金融界拥有良好的口碑和广泛的人脉，被大家尊称为“德叔”，在经济案件、金融保险、证据收集和债权追收业务等方面具有独到优势。
其实，从佛山公安系统辞职做律师的警察还有多人。广东盈达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李旺东也来自公安系统，1994年他就到石湾区公安分局法制科实习，1995年到佛山市公安局法制科(现法制处)工作，“集体获奖立功晋职无数、个人获评公安部个人三等功”。2002年1月起独立律师执业，2009年设立广东盈达律师事务所。他代理过不少公安机关和民警的成功案例，2010年6月还与禅城警方合作，协助派出所工作，在调解室给纠纷市民出具法律意见书。目前，他任佛山市警察协会法律顾问等职。而在南海公安分局法制办公室，前几年也有一警察辞职，开办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公安工作经历对做律师有好处，他们曾经做过领导，有的还经历多个部门，经验丰富，人脉广泛，办案比较有优势。”佛山公安一知情人分析说。
副处干部辞职去做银行高管
其实，三水近些年干部辞职的也不少，有的去企业、律所以及从商等。比如，几年前一位副处级秘书长辞职去高明某银行做高管，原白坭镇委书记调到乐平镇当镇委书记，大约半年时间便辞职，去了别的城市一地产企业做高管。
官员故事
A
市委原副秘书长汤建军
曾经的正处干部变身国企高管
对越来越热的“国考”表示失望，这是一种社会的倒退，很大部分大学生毕业争先恐后想做公务员，是对中国人才储备的一种浪费。
——汤建军
去年6月，汤建军辞去佛山市委副秘书长(正处级)职务，回到他仕途的起点—珠海，后在去年8月被珠海华发实业股份有限公司聘为副总裁。
珠海华发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是珠海一家很有名的上市房企，2010年、2011年先后两次入选国际著名财经杂志《财富》公布的“中国500强排行榜”，其公司控股股东—华发集团是珠海市规模最大的国企。“汤建军不算‘下海’，他仍保留正处级干部身份。”据知情人士介绍。
汤建军属于每个阶段都走得蛮顺的那种人，1987年，18岁的他(1969年出生)从江西考入中山大学化学系应用化学专业，曾任中山大学学生会主席、省学联主席、全国学联副主席，学生时代作为省学联主席去中南海开会，受到当时的国家领导人接见。
毕业前夕，汤建军向学校提出想到党政部门工作，那会工作还是分配的，学校便推荐其到珠海市委组织部。
之后汤建军开始了仕途生涯，先后担任珠海市香洲区唐家镇镇长、镇人大主席、镇委书记、珠海市大学园区工作委员会副主任、珠海市政府副秘书长、佛山市政府副秘书长、佛山市南海区常委、组织部长、区编委办主任、人才办主任、佛山市委副秘书长、珠海市国资委正处级干部。在佛山工作期间，他还曾做过时任省委常委、佛山市委书记黄龙云的秘书。
他在佛山的最后一个职务是佛山市委副秘书长，在这个正处级职务上只干了2个多月，去年6月便调回珠海，成为珠海市国资委一名正处级干部，后被珠海华发实业股份有限公司聘为副总裁。
据佛山市委办一工作人员说，汤建军临走前，市委办举办了一个送别会，“他没有多讲什么，只说主要为了家庭，自己长期在佛山工作，对家庭亏欠太多，女儿在读中学，正是需要自己照顾的时候。”
有一次他曾对市委办一同事说，他常年佛山、珠海两地跑，加起来的路程都能绕地球赤道4周了。
近日，南都记者曾试图约访汤建军，他短信回复道：近期学习工作较紧，在外出差多，有机会再聚聚。
身为一位优秀的毕业生代表，他经常受邀去一些高校演讲，跟学生们一起分享其做人做事的感悟。
在离开佛山3个月后，2013年9月25日晚，他在广东工业大学圆弧报告厅作了主题为“有限人生、无限精彩”的讲座，他以自己从党政机关“转轨”到珠海华发集团任职这个选择为例，谈到就业追求归纳起来就是三个自由：财富自由、时间自由、精神自由。所谓财富自由就是能够自由管理支配的财产，不让自己陷入财政危机，导致三餐温饱不定，这也是一个人的根本自由。而时间自由就是有属于自己的个人时间，有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至于精神自由则是不会轻易被外物所影响。
他提醒学生们，做职业选择时，一定要慎重思考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在互动环节中，他对越来越热的“国考”表示失望，他认为这是一种社会的倒退，很大部分大学生毕业争先恐后想做公务员，是对中国人才储备的一种浪费。
B
佛山中院原副院长胡充寒
官场辗转8年 最终回归高校
跟想象中很不一样，所以就一心想回高校。
我不是一个想当官的人。发现高校还是最合适自己的舞台，再没有别的想法了！
——胡充寒
今年6月25日，南海区召开《广东省信访条例》宣讲大会，从区几套班子领导及区直部门班子领导和各村居党组织书记等，共800多人参加。坐在台上、负责解读的，是胡充寒教授。
对于胡充寒，他们并不陌生。此前他最为人所知的身份，是佛山中院的副院长。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知，早在2012年3月，他就已离开法院，去了市政协，担任社会和法制委员会主任。而仅仅一年半后的2013年9月，他又再次离开，去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报到。
这实际上是胡充寒的第四份教职。从湘潭大学的教授，到暨南大学的教师，再到历任佛山科学技术学院的政法系主任、人文学院副院长、政法学院院长，直至2005年4月，他正式被调入佛山中院，担任副院长。谈起这些年的进进出出，胡充寒说，我不是一个想当官的人。发现高校还是最合适自己的舞台，再没有别的想法了！
从代理律师到中院副院长
胡充寒出生于1965年1月，湖南岳阳人。他说，与佛山结缘，是得益于人才引进政策。
1998年来广东前，他是湘潭大学的法学教授，已出过多本著作。后听闻佛山大学(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前身)要创办政法系，就决定南下。
现任佛山创意产业园董事长的邱代伦，当时正在佛大当助教。不过，等了几年，“看专业建立遥遥无期”，于是辞职，当了律师，后又成功进入商界。
政法学院一直到2002年底才获批成立。胡充寒后担任院长，属正处级。不过，这份职务他并没担任多久，到2004年底，就有组织部门来问他，是否愿意到法院去？
当时的他，算是无党派知名人士。而在“一府两院”的设置中，属应被吸纳的重点对象。
“想着要不就干一届看看！”胡充寒说，自己虽是学法出身，但感觉学院跟法院之间，总隔着一层，而“诱惑”也不是没有，就好比站在水帘洞外，总想着或有另一个世界。
新职务在待遇上，显然远不如他本担任的院长。由于他是兼职律师，还同时是多家企业的法律顾问，一旦进入法院，就意味着这些都要放弃。
“之前还见他作为代理律师来开庭，没想到竟成为了我们的副院长。”佛山中院一位民事法官说，对于这位“老领导”的最大印象，就是注重学术，“学者型领导”。
“我就没拿自己当官员。”胡充寒说，在法院他也很快找到了将学术与实践结合的乐趣。而他曾分管的劳动争议、知识产权两大审判业务，也因此成为全国司法系统的两大品牌：发表论文、发布白皮书等，对于审判经验的总结，他尤为看重。
在法院期间，他同时完成了知识产权博士学位，师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校长吴汉东。作为我国知识产权研究的先行者，2006年5月，吴汉东曾应邀走进中南海，在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一次集体学习会上为党和国家领导人讲解“我国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律和制度建设”。
“跟想象中很不一样，就一心想回高校”
在佛山中院的几年，胡充寒说，除了刑庭，他几乎分管过所有的部门。
“跟想象中很不一样！所以，就一心还是想回高校”。2010年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首次招收法律硕士，同年10月，他与佛山中院院长陈陟云同时受聘成为研究生导师。
不过，这并非专职。所以，2012年3月离开中院后，他原打算7月就去广外。“就怕过了50岁，他们不招我了。”胡充寒笑说。
政协的新职务，此时俨然已成羁绊。“相对于法院，政协还是让我感受到新的价值。”到2013年9月离职前，他先后主持、参与了多项调研，包括社会中介组织、仁寿寺改造、食品安全等，“通过提案，又上升为政府决策，感觉是在推动这个城市的发展。”此外，在“三打”期间，他也发现了一些问题，并及时提交建议，“在有些外贸企业里，回扣是普遍的，但是否都要认定为商业贿赂，这就涉及到执法标准问题”，而一些外省、外地并未依此办理，他担心这会引起负面效果。
这是在佛山。而实际上，他也已担任省政协委员多年，期间还连续三年，有提案被评为优秀。比如2009年，已是佛山九三学社副主委、佛山中院副院长的他提交了一份《关于对刑事案件中经济严重困难的农民工受害人实施政府救助的建议》指出，在司法实践中，大约有80%以上农民工受害人无法从被告方得到赔偿，受害人拿着“法律白条”层层上访频频发生，并由此引发其他很多社会问题。为此，建议要设立“刑事被害人救助专项资金”、制定《广东刑事案件被害人救助管理办法》等。
这一建议后终部分落实。据了解，外来工作为刑事被害人，目前已是广东各级司法救助资金中发放最多的对象。
C
南海里水镇原镇委副书记陈丽华
辞职当起自由职业者
社会是多元化的，有很多的机会和选择。
——陈丽华
今年初，时任南海区里水镇镇委副书记陈丽华递交了辞职报告，成了一名自由职业者。
作为一名年轻干部，陈丽华曾担任南海区团委书记、里水镇委副书记等职位，在南海这个官场中，陈丽华是一名十足的“意粉”(李贻伟的粉丝)。2010年，陈丽华曾对媒体表示，在2005年南海区组织到新加坡国立大学的培训班上，还没上完课，李贻伟就给他们布置了两个命题作业。由于李贻伟从佛山市委书记调任广州市委副书记，今年5月23日，陈丽华还在南方日报上写了一篇对李贻伟的回忆文章，文中写道：2010年，李书记担任佛山市主要领导后，与他直接接触的机会就少了，但在我们这些年轻人心里，他一直是我们的“智者”和导师。对她来说，“意粉”是一段独一无二的回忆。
陈丽华的辞职引起了外界的诸多猜测。有传言她是为生二胎，也有说是回去接管家族生意。对此，陈丽华均给予否认，她称是因为个人原因，“社会是多元化的，有很多的机会和选择。”
走上自由职业者之路后，陈丽华的工作重点之一是公益事业，她成为智酷少年成长活动中心负责人。今年5月21日，在南海区社会服务联会第一次会员大会上，陈丽华当选为首届会长，她表示社联是南海社会组织的大家庭，政府将通过社联扶持社会组织发展，百家组织间可实现互联互通互动，推动业界建立服务规范，实现社会服务的规范化和行业自律。
政研室
D
三水法院知识产权庭原副庭长菅志远
事业正处黄金期
辞职下海当律师
我是一个有法律理想的人，离开是为了有更好的平台实现理想。法院发展空间受限，即使做到庭长也只是 副 科 级 。此外，在基层法院当法官实在太累，专业知识也不能完全发挥。
——菅志远
新年伊始，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件诉讼案件后，三水法院知识产权庭副庭长菅志远辞职下海，离开了这个供职长达10年的单位，在广州租了一套房子，从实习律师做起，开始了律师生涯。
30岁时便成为副庭长
菅志远1981年出生，毕业于有法学界黄埔军校之称的西南政法大学，后以专业课广东省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中山大学在职研究生。2003年，他进入三水法院，2005年当上法官。
2011年8月，三水法院知识产权庭成立，而三水法院此前没有任何知识产权审判经验。菅志远在三个月内看了十几本几百万字的专业书籍，将自己变成了该领域的专家。2012年，30岁的他荣升为副庭长。在很多年轻法官看来，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辞职，对菅志远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作为三水区法院民三庭(知识产权庭)副庭长，菅志远一直是三水法院的业务骨干，先后获得20多种嘉奖。用他的话说，三水法院把能给他的荣誉都给了。
正处事业的黄金期，为何他选择辞职？很多人对此不解。“我是一个有法律理想的人”，菅志远坦言，离开是为了有更好的平台实现理想。发展空间受限是他决定离开的最主要原因，“法院人员整体素质都很高，人才很多，但提升空间有限，尤其是在基层法院，即使做到庭长也只是副科级，辞职时，我的行政级别还是科员(正股级)”。
此外，他还说了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在基层法院当法官实在太累。他平均每年要处理上百案件，长期的伏案工作，视力从1.2下降到0 .4，肩周炎、颈椎病等让他感觉到身体不堪重负；而累之外，还要承受很大的压力，有些当事人因不满判决等会上访和投诉，甚至找上门来质问，而给对方解释法律，对方也听不懂。二是尽管案件多，但是基层法院案件类型比较单一，尤其是知识产权案，难以学以致用，感觉专业知识不能完全发挥。
十年办案1300多宗
目前，菅志远在广州一家同学开的律师所做实习律师并担任主任助理。身份的转变，意味着他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有得就有失，我不后悔”，菅志远说。法官转行做律师，两年内不能出庭，终身不得在原任职法院打官司。转行前他就做好了前面一两年吃老本的准备，而离开源于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他曾是佛山全市法院首届辩论赛最佳辩手，也是佛山中院审判长选拔中唯一入围的基层法官。这些都让他相信自己未来会更好。
在同事眼中，菅志远是一个特爱读书、爱学习的人，也是一个司法实践经验丰富的法官。在法院工作了十年多，办理案件1300多宗，结案金额超10亿元，对知识产权、建筑房产和公司合同纠纷等案件的处理都有独到的心得体会，赢得了很多当事人的肯定。
三水法院一法官说，平日里，菅志远很喜欢与他人分享自己的所学、所思、所想。每次跟他聊天，都可以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资深法官的睿智与不凡，常常给人以触动与启发，但是，这么优秀的法官却离开了司法队伍，觉得甚是遗憾与可惜。希望社会能够进一步完善法官的职业保障体系，避免优秀法官流失。
专家观点
应打破体制内外的“玻璃门”
“公务员也是一种职业，实现人生价值有很多种方式，并不是说当了大官价值就最大。”佛山市委党校校委委员刘宁说，他长年研究干部人才队伍建设。他认为，社会价值是多元的，有人离开公务员队伍很正常，应该以正常的心态看待这种正常的人员流动。
"走出去’的人其实很少，尤其是级别越高越少(据记者了解，佛山市管干部(正处级、副处级)近一千个，但辞职的屈指可数。)”他觉得，应该鼓励公务员体制内外流动，“任何一个圈子都不能封闭，一封闭，这个圈子的活力就会衰弱。”
他以美国为例，个人可以在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之间自由转换角色，有很多总统顾问、部长级高官，源自于企业高官或者大学教授，也有许多高管辞职后去学校当老师，或去企业当顾问。“我们应该创造一个人才自由流入流出的平台。”
2012年3月，佛山公选处级干部，拿出4个职位面向社会选拔，引来13位企业老总报考。早在2008年，重庆公选5名副处级干部，私企老板、在村任职的农民可自荐竞选。“这都是一个好尝试，应该在体制内外人才自由流动问题上多下功夫。”刘宁建议。
链接
离开公务员队伍的副处以上官员(部分)
刘知行
2003年8月27日，顺德区委常委、常务副区长刘知行辞官下海，出任美的集团副总裁，引起全国媒体密切关注，并引发一场“辞官下海”的讨论。后又离开美的，出任顺德区一房地产公司董事长。
胡充寒
2002年底，胡充寒从湖南湘潭大学(时为教授)来到佛山大学(现更名为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参与创建法律系、政法学院，后被聘为政法学院院长。2006年底进入佛山中院，先是挂职副院长，2007年初正式调入该单位。2012年3月，离开中院到佛山政协担任社会和法制委员会主任。
2013年9月，他离开佛山市政协到广外报到，成为该校法律硕士专业导师。“我不是一个想当官的人。”他谈到为什么会这么选择时说，“经过了这些年，我还是觉得高校是最合适我的舞台。”
汤建军
汤建军历任珠海市香洲区唐家镇镇长、镇人大主席、镇委书记、珠海市大学园区工作委员会副主任、珠海市政府副秘书长、佛山市政府副秘书长、佛山市南海区常委、组织部长、区编委办主任、人才办主任、佛山市委副秘书长。去年6月，他离开佛山，回到珠海市国资委当一名正处级干部，后被珠海华发实业股份有限公司聘为副总裁。
12-14版统筹：南都记者 程俊
采写：南都记者 姚建国 郭伟豪 张在欢 程俊 邵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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