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失业率有望入“十三五” 之前或因数字过大搁浅

　　本报记者 肖明

　　实习作者 李茜 黄静 北京、广州报道

　　对于农民工要被纳入失业调查，张全收感到很吃惊。

　　“农民工的工作是不稳定的，他们今天在这，明天在那，没有就业失业的概念。”7月28日，他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说。张全收长期从事农民工劳务经纪服务，被称为农民工司令，开有工厂深圳全顺人力资源公司并担任董事长。

　　不过农民工失业情况被纳入调查失业率数据，其实已有好多年了。

　　21世纪经济报道获悉，从1998年开始国家统计部门就在进行城镇调查失业率的调查，目前全国有60多个城市的数据，已经有31个城市的数据得以公布。

　　此前国家发改委公布的数字显示，今年6月末，全国31个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为5.05%，已连续4个月下降。此前，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向两院院士介绍当前经济形势时也披露了今年3、4、5月的调查失业率分别为5.17%、5.15%、5.07%。

　　上述数字与人力资源部公布的城镇登记失业率数据并不一致。7月25日，人力资源部公布称，6月末全国城镇登记时约为4.08%，与一季度持平。

　　一位知情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调查失业率过去一直报送中央和国务院，原本在“十二五”时期使用，但是迄今仍未对外公开。这与各方面需要进一步协调有关。“最初之所以没公开，可能与当时调查的数字过大有关。其实公开了，也没什么。”

　　此前四川省公布的数字显示，2008年末四川调查失业率从9.5%下降到2009年末的7.5%。登记失业率下降到4.4%以下。按此看，调查失业率比登记失业率高3个百分点， 但是目前全国的调查失业率比登记失业率仅仅高出1个百分点左右。

　　中国社科院人口所专家王美艳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登记失业率需要登记了才统计，调查失业率涵盖范围更广，也包括常住一个城市的农民工。调查失业率相对科学一些。“从目前调查失业率看，中国失业率水平比较低。”

　　此前有机构称，美国2014年平均失业率料为6.4%，2015年料为5.9%，略高于目前中国城镇调查失业率。

　　10多年前已经有统计数据

　　一位统计系统的人士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调查失业率在1998年就开始尝试做了，此后在2005年开始正式做调查，2010年则实施了31个大城市的调查失业率统计工作，去年开始则开始扩大到65个城市。

　　按马建堂此前指出，2010年将建立31个大城市劳动力调查制度，按月反映全国重点城市劳动力供求状况，为“十二五”时期正式实施调查失业率制度奠定基础。

　　马建堂此前指出，调查失业率国家一直在统计，这项数据与被列入国家“十二五”规划目标的劳动保障部门的登记失业率，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程度的差异。

　　一位专家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调查失业率本来在“十二五”期间要在全国推行的，但是“十二五”规划定的指标仍是登记失业率，所以此后调查失业率未有公开。这个数字只报给中央和国务院，供决策参考使用。

　　过去31个城市应该是指省会城市，目前扩大到65个城市，样本量扩大了，准确性更高些。

　　有专家认为，目前国家统计局的调查失业率还可以扩大到更多的城市，这样以后登记失业率和失业率可能暂时需要并行，但是公布时可能仍以一个为准。

　　而过去之所以没很快公开，可能是担心数字公布了，“主要是怕接受不了。”这位专家说。

　　这个说法不无道理。

　　根据四川省公布的数字。2008年末四川调查失业率为9.5%。2009年6月底为8%，2009年末为7.5%。但是该省登记失业率相对稳定，只有4%左右，与全国类似。而2009年年末全国城镇登记失业率为4.3%。而2008年年末为4.2%。

　　有四川广元公布的一个报告指出，2009年4月该市调查失业率为9.9%，比上述报告披露的国家确定的调查失业率警戒线8%高1.9个百分点。

　　按此看，过去该数字在8%以上时，的确并未公布。而此后透露的数字也显示，像重庆万州2002年库区调查失业率一度达到20.1%。

　　目前公布的数字是调查失业率和登记失业率已经很接近。比如6月全国城镇登记失业率是4.08%，调查失业率为5.05%，差距只有不到一个百分点。

　　人力资源部研究员张丽宾认为，登记失业率目前比较稳定，这表明需要援助的就业人员仍很多，结构性失业问题仍突出。调查失业率下降，则表明国家经济逐步回升，服务业大力发展，导致调查失业率下降。

　　“十三五”有望实施调查失业率

　　此前在2009年中国社科院蓝皮书显示，2008年中国城镇失业率为9.4%，已超过7%的国际警戒线。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公布2008年中国城镇登记失业率，却仅仅为4.2%。

　　有专家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目前国家在讨论“十三五”计划的前期工作时，已经开始涉及到上述问题。

　　但是采用调查失业率还是登记失业率，根本的还在于政府考核哪一个数字。“政府如果考虑调查失业率，那么登记失业率将退出。”这位人士说。

　　21世纪经济报道获悉，目前国家统计局经过多年的统计测试，已经有条件将调查失业率对外公布，不过该数字公布仍需要国家多个部门的协调方可以完成。

　　“只要国家同意公布这个数字，统计局就可以马上公布。”此前一位统计系统的人士说。

　　调查失业率，是指调查的失业人数，除以调查失业人数和就业人数之和的数字。与登记失业率不一样的是，不参与登记的话，也会纳入上述比例。

　　城镇调查失业率涵盖了城镇的常住人口，也包括居住了6个月以上的农民工。不过这个对农民工看似意义不大。

　　长期从事农民工输送的深圳全顺人力资源开发公司董事长张全收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农民工的工作是不稳定的，“他们今天在这，明天在那，没有就业失业的概念”。他认为，农民工被纳入失业统计，对农民工本身意义不大。

　　张全收称，即使会有人给农民工交失业保险，农民工也不愿意买，“换工作的时候保险迁来迁去也麻烦。有这个钱，还不如直接发给他们”。

　　“关键是，到处缺工，所有农民工不存在失业问题。”他说。

　　根据官方披露的数字，2014年3-6月，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分别为5.17%、5.15%、5.07%、5.05%，呈现基本稳定的态势。而登记失业率，3月末和6月末，一直在4.08%。

　　但是城镇新增就业人数今年上半年达到737万，完成全年目标的73%，同比多增12万人。

　　今年上半年经济增速为7.4%，低于去年同期的7.6%，经济增速下降，就业总量反而上升，调查失业率下降，这与目前服务业发展较快有关。服务业经济增加每个百分点带来的就业量相对更多。

　　有专家认为，要实现全年1000万的城镇新增就业指标，经济增速6%就足够。（编辑 谭翊飞 张凡 申剑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