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高管津贴不比工资少
不少银行设有行长特别津贴、报销买卡等“职务消费”项目
有关央企负责人要被减薪的消息传出来后，银行薪酬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北京青年报记者调查发现，大部分银行员工收入主要靠绩效奖金，这与其所处的部门和岗位有密切关系。此外，商业银行高管普遍存在各种“隐性福利”，而且这部分“职务消费”不输薪酬收入。
有关央企负责人要被减薪的消息传出来后，银行薪酬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事实上，相比其他上市公司，上市银行“高大上”的薪酬一直饱受争议。对外界来说，银行业属于半垄断行业，不应该拿这么高的薪水；对银行内部的人来讲，一直都有基层员工对所谓“人均薪酬”的报道愤愤不平，因为他们感觉自己的收入根本没有媒体上说的那么高，完全是陪着真正高收入的高管“被平均”。
近日，北京青年报记者对银行薪酬进行了研究调查，发现想准确了解上市银行的薪酬水平实在太难。公告里的统计数据固然确切，但具体到用何种公式、引用哪些指标来计算，业界会有不同算法，结果导致不同媒体算出不一样的人均薪酬。除了计算公式的问题，不同地区、不同职级、不同岗位的银行员工，其实际薪酬水平差别很大，就算“人均薪酬”计算准确，也不具有现实代表性。因此，不少业内人士都告诉北青报记者，要想准确了解一家银行的薪酬水平，可能只有具体管辖分行或部门的人力资源部和财务部才有发言权。
银行人均薪酬“算不清”
银行人均薪酬到底如何算？多年来，媒体报道的算法都不一样。2013年年报出炉后，就发生了因为“人均薪酬”计算公式不同，出现三种不同银行排名的事。
起先，有媒体按照“年末应付职工薪酬”数据除以员工总人数的公式对当时已公布业绩的十家银行进行排名，结果是招行以平均年薪39.1万元夺冠，而民生银行以36万元、中信银行以21.8万元分列第二、第三。
消息传出后，马上有银行业相关负责人指出，这一算法略有不妥，“若按照当年银行职工薪酬实际列支除以银行员工，则原本排在第一的招行则以38.31万元名列第四。”按照该负责人的计算方式，兴业银行员工平均年薪以50.83万元高居榜首，而中信银行员工平均薪酬42.98万元、浦发银行39.92万元、招商银行38.3万元分列其后，平安银行和民生银行分别以38.1万元和36.08万元列第五和第六。五大行之一的交通银行则以21.48万元垫底。
后来，又有国有大行相关负责人指出：“两种计算方式均不准确，应付职工薪酬是当年的计提，而实际员工费用还包括保险公积金在内的各种保障，应从计提和实际支出的差额按照公式去计算才能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薪酬数字。”
于是有记者按照会计通用准则中员工平均薪酬的计算方法，通过资产负债表中的“应付职工薪酬”与现金流量表中的“支付给职工以及为职工支付的现金”两个项目，按照“本期工资福利总额=期末应付职工薪酬-期初应付职工薪酬+支付给职工以及为职工支付的现金”的公式，产生了第三个完全不同的排名表。
在这个表中，浦发银行2013年的平均工资水准最高，该银行38065名员工去年的人均工资达到了40.87万元，招商银行、中信银行、民生银行、光大银行分列第二到第五位，各家银行员工人均薪酬分别为36.85万元、35.62万元、34.97万元、32.97万元。平安银行排名第六，但该行的 34724名员工的平均年薪也拿到了31.13万元。
不难看出，无论是哪种计算方式，股份制银行的人均薪酬多在30万至40万元之间，五大国有银行则在10万至20万元之间，股份制银行完胜国有大行。
银行高管年薪普遍超百万
每年年报公布后，银行高管薪酬都是大家关注的热点。上市银行高管年薪普遍超过百万，部分高管已突破500万元，直奔千万级别。
数据显示，2013年，A股16家上市银行共为管理层发放了4.8亿元薪酬。工农中建交五大行年报均公布了高管的固定部分薪酬，其董事长平均为103.73万元；其中，三家已发布年报补充公告显示，工行董事长姜建清和行长易会满2013年度税前薪酬分别为199.56万元和190.89万元，其中延期支付的部分分别为57.7万元和56.31万元。中行董事长田国立和行长陈四清2013年年度税前薪酬分别为135.82万元和173.97万元，其中延期支付部分分别为39.98万元和50.67万元。交行董事长牛锡明和行长彭纯去年税前薪酬分别为179.22万元和70.63万元，其中延期支付部分为54.07万元和21.16万元。
当然，国有银行高管收入与股份制银行相比绝对相形见绌。民生银行、平安银行由于采取了薪酬与业绩挂钩的激励方式，2013年其高管薪酬平均水平包揽了银行业前十。平安银行新任行长邵平以833.26万元的薪酬夺魁，随后的第二、第三位是邵从民生带入平安的副行长孙先朗、赵继臣，年薪分别达709.04万、708.26万。年报信息显示，2013年银行业高管薪酬前五名均来自平安银行。
值得一提的是，董事长并非一定是金融央企高管中最高年薪的揽获者。以中国银行为例，信贷风险总监詹伟坚的税前合计薪酬高达574.04万元，居中行高管之首。此外，兴业银行监事、计财部总经理李健去年年薪为365.2万，高于该行董事长、行长。
有业内人士透露，除了“明面”上的工资奖金，不少银行还普遍设有行长特别津贴、报销买卡等“职务消费”，也不输薪酬收入。某股份制银行在审计中曾被查出用虚假发票报账近6000万元，套取现金大部分用于发放奖金等“隐性福利”。
银行基层员工高呼“被平均”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报表计算出的人均薪酬与员工拿到手的收入也有很大差别。根据会计原则，应付员工薪酬的范围比较广，不仅包括工资、奖金、津贴和补贴，也包含福利费、社会保险费、住房公积金、工会经费和职工教育经费等。
一家股份制银行的柜员李小姐看到自己银行人均薪酬近40万元的报道，连呼“哪有这么多，我们这是被平均”。事实上，这么想的股份制银行员工大有人在。当然，人均薪酬较低的国有大行有这种反应的员工要少得多。
某国有大行北京分行的一个中层干部告诉北青报记者，他们银行的薪酬体系非常复杂，跟级别、岗位、绩效等多方面因素有关。而且行里不允许互相打听收入，除了自己的工资，根本不可能知道别人的准确情况，特别是上级。不过在私下聊天时可以感觉到，即使是同一级别的人，所在的部门、支行或者岗位不一样，收入可能差出一大截。就拿柜员来说，不同支行的情况不同，效益好的网点员工奖金就高。另外，行里对每家支行的考核重点不一样，有的侧重理财、保险，有的侧重存款、贷款，还有的侧重服务。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柜员的表现差不多，但因为考核重点不同，最后拿到手的奖金也不一样。
北青报记者从其他银行也了解到同样的情况，大部分银行员工的基本工资不算多，收入主要靠绩效奖金，这与其所处的部门和岗位有密切关系。比如，一个支行行长与分行机关部门总经理本来是一个级别，但收入可能差了好几倍，支行行长一年收入上百万甚至几百万的并不罕见，基层的优秀客户经理收入超过分行行长也很常见。
新闻追访
一线员工薪酬有多少
国有四大行一线部门 年薪约18万元
李先生，某国有四大行总行一线业务部门，工作一年多，年收入约为18万元。
股份制银行员工 年薪约22万元
秦女士，一家总部在南方的股份制银行总行2012届管理培训生，毕业那年拿到年薪为18万元左右，包括每月基本工资、福利津贴及公司为员工上缴公积金、年终奖等各项，实际到手收入约为14万元。工作两年后现在年薪约为27万元，实际到手收入约为22万元。
股份制银行二级部门负责人 年薪超60万元
张先生，某股份制银行总行个人业务二级部门负责人，工作15年，每月扣除五险一金及个税后到手工资约有2万多元，去年业绩超额完成，年终奖税后35万元，加在一起有60多万元。张先生每月发2000元的油卡、3000元左右的商场消费卡，另有惠及全家的医疗保险和报销，平时职务消费每月可报销1-2万元，另外逢年过节还有一些消费券等福利。虽然张先生收入丰厚，但他经常全国各地出差，在单位加班到夜里10点也是常事。
国有银行储蓄所柜员 年薪11万多元
龚小姐，某国有银行南城一家储蓄所的柜员，毕业一年半。刚工作的前半年是实习期，每月只有基本工资3000多元，转正后开始有绩效工资。绩效工资按季度奖金发，与全网点的效益和自己的工作量密切相关。过去这一年，每季度的奖金少的时候一两万元，多的时候有三四万元，算下来，全年的收入拿到手差不多11万多元。龚小姐所在网点的效益在全行处于中等水平，她的同学在另外一个效益不太好的支行，季度奖基本不到1万元，全年到手也就六七万元。龚小姐说，基层柜员每天工作很辛苦，早上8点要到网点开晨会，做准备，开门之后客户络绎不绝，只有中午吃饭有30分钟空闲时间。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和同事们都尽量少喝水不去上厕所。下午5点网点关门后，还有轧账、清点票据等后续工作，一般得6点半才能下班，忙的时候要到8点才能离开。
文/本报记者 程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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