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前中山小女孩深情发帖渴望母爱,母爱缺失背后有无尽的苦楚和不弃的爱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一名12岁的廖姓女孩在广东一个本地论坛发了一个“12年来,妈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帖子,引起了广泛关注,她在帖文中诉说自己的愿望:希望有一天能改变妈妈的现象(状),过正常人的生活,想听妈妈喊一声自己的名字……
新快报记者昨日走访发现,在小廖感人帖文的背后,浸透着这个家无尽的苦楚和不离不弃的爱。12年来,为了给剖腹产下她变成“重度智障”的妈妈治疗,小廖家耗尽了270多万元,但爱让他们在愁绪和希望中坚定前行,“她既然嫁到我家来,就应该照顾她”。
新快报记者李红云 文/图
美丽妈妈术后成了“植物人”
横栏镇是中山市一个经济弱镇,小女孩所在的五沙村无知名企业和标志性建筑,并不好找,村前阡陌交错,河道纵横,不时有岭南特色着装的村妇来去匆匆,亲切中流淌着淳朴和真实。
小廖家的房子在村里已跟不上时代,但倒回10年算是村里“豪宅”。房子为两层砂浆小楼,左侧是两间小瓦房。前面的院子没有院门,院前一条河涌缓缓而过,靠河没有院墙。
新快报记者来到小廖家时,正值12时许,小廖奶奶陈婆婆听说记者要来,去学校接孙女了,照顾小廖妈妈的护理梁姨帮着做饭。小廖父亲廖先生在记者到后不久从工厂赶回。
据廖先生介绍,他与妻子是初中同学,2001年结婚,婚后两人开了一家小卖部,父母经营一家快餐店,生活富足和睦。次年,幸福生活戛然而止。
廖先生说,2002年12月7日,妻子在古镇医院手术室剖腹产,麻醉过程中突然昏迷,有15秒钟停止了呼吸,医生好不容易才将其抢救过来。通过手术,妻子生下了女儿,随后母女被送到中山市博爱医院抢救,虽然两人命保了下来,但她成了“植物人”,经长期治疗,能听懂别人说话,但不能说话,生活不能自理;女儿身体发育不良,直到3岁才会讲话和走路。
为给妻子治病,廖先生家12年来花了270多万元。“父亲原本开了一家早餐店,因年事已高照顾不过来,去年关张了,我在亲戚的工厂兼两份工,母亲照顾了妻子10年,因抱不动妻子,前年开始雇请护工。想想妻子的后续治疗,我就发愁。身边好多朋友要我放弃算了,可我就是割舍不下。”廖先生一脸迷茫神色。
渴望母爱的女孩奖状贴满墙
12时30分许,小廖跟奶奶回来了。陈婆婆骑着单车,身子单薄但还精神,一身碎花布衣裳穿了几年,脚上没有穿鞋。小廖面色蜡黄,双眼明亮但似乎有些惊慌。陈婆婆说:“孙女怕当着生人的面谈到妈妈,跟她讲了很久才愿回来。”
小廖目前在横栏镇第二小学读6年级,早晚由奶奶接送,中午在校吃饭,晚上仍跟奶奶睡。小楼客厅摆设陈旧,没什么值钱家具和电器。左侧靠大门的房间是奶奶跟小廖的卧室,很简朴的家私显得有些凌乱。小廖没有专用做作业的桌椅,陈婆婆说平时就在客厅的桌子上做,但也是一张简易的用几块木板钉造的桌子。
客厅进门左侧的墙上贴有“文明学生”、“三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等20多张奖状。陈婆婆说:“孙女很乖的,从小就懂事,跟我照顾瘫痪的妈妈,上学回来自己做作业从来不用我管,每次考试都能拿回奖状来。”
小廖一直跟在陈婆婆身边,双眼流露出不安,东张西望着什么,记者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当记者问到为什么想到在网上发帖呼吁社会“救救我妈妈”时,小廖哭了。
陈婆婆说:“这仔心里苦啊。”说着双眼也湿润了。据介绍,小廖很懂事,没请护理阿姨前每次放学回来便待在妈妈身边,聊天、画画、下棋,还学着帮奶奶照顾妈妈,跑上跑下端盆子接大小便,帮妈妈按摩手脚;学习很努力,三年级时获得全国小学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广东赛区一等奖。
记者注意到,小廖走路时脚不太自然。“当年她妈妈剖腹产留下的后遗症,从小体质弱,现在也不能做剧烈运动。”廖先生说。
奶奶不离不弃成了“中山好人”
客厅左侧墙上也挂有陈婆婆三张奖状,分别是“中山市十佳好婆婆”、入选“中山好人榜”和“中山好人榜”。这是陈婆婆这些年来对儿媳不离不弃,悉心照顾应得的荣誉。
陈婆婆说,那些年她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为孙女准备早餐,给儿媳熬粥。早上7点到晚上11点半,一共要给儿媳喂5次粥两次药。为了给儿媳补充营养,还要喂两次鸡汤或者排骨汤。每天都替儿媳擦拭身子,隔三差五洗头洗澡,天气好时就用轮椅推着她晒晒太阳。十年来,儿媳没有长过褥疮,皮肤也没有溃烂红肿,没有生过大病,感冒都甚少。在她悉心照料下,儿媳慢慢恢复了一些,现在手脚可以轻轻摆动,会笑会哭,体重也恢复到90斤。
据邻居们介绍,生活中,陈婆婆省吃俭用,几年都没舍得买新衣服;为了少买菜,婆婆又自己下地种菜。但涉及到儿媳的花销,她毫不吝惜。她每天带六七十元去买菜,其中给儿媳买15元瘦肉和10多元大头鱼用于熬粥,买10多元排骨用于熬汤和熬药,雷打不动,剩余的钱才买全家人吃的。
这样的生活整整持续了十年。邻居们笑陈婆婆傻,亲朋好友劝她放弃,但她都是笑着摇摇头说:“她既然嫁到我家来,就是我的亲女儿,就应该照顾她。”
护理阿姨因“感动”留了下来
时光荏苒,陈婆婆也老了,时不时感到头痛,去医院看过也不见好转,一头痛就要吃止痛退热散,痛得厉害还得吃好几包。“以前还抱得动儿媳妇,后来身体越来越吃不消了,从2012年就开始请护理阿姨了,前面几个都因为吃不了苦,耐不了脏走了,直到梁姨来了,我才放心下来。”陈婆婆说。
梁姨是广西人,50来岁,性格爽朗,爱整洁。小楼右侧瓦房有两间屋,外间摆放着轮椅和小廖妈妈的其他必需品,里间铺着一张木床和一张钢丝床。木床上垫了几层布,钢丝床较窄铺了一张褥子。很显然,钢丝床是梁姨睡的。两间屋子都很干净,没有异味。
她为什么能留下来?梁姨说,“是这家人的情意打动了我,我也是农村人,从小吃苦长大,一个人苦点累点不怕,就怕没有良心没有爱。每半个小时她不是屎就是尿,一般人还真吃不消。”
小廖妈妈坐在里间一张椅上,身体消瘦,脖子上有根管子,从胸前插入体内,是平时用来注射营养液和稀饭、汤之类东西的。“这种肠内营养混悬液(TPF)一天要注射四五瓶,每瓶65元左右。”廖先生指着桌上一个瓶子说。
见大家进来,小廖也跟了进来,情不自禁地拿起一条毛巾走到妈妈跟前,为她擦拭嘴角的泡沫。妈妈艰难地扭过头来,四目相对一瞬间,又将眼光移到别处,没有言语,小廖双眼目光呆滞,里面有期盼,更多的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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