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坚决截断地下钱庄与虚假贸易利益链

　　每日经济新闻评论员 叶檀

　　地下钱庄的抬头说明资本与企业的管控机制部分失灵。

　　有关部门的重拳打击表明形势不容乐观。新华社报道，自今年4月以来，公安部会同央行、外管局等部门，开展打击利用离岸公司和地下钱庄转移赃款的专项行动。公安部最新数据显示，从今年4月至今，全国破获170余起重大地下钱庄、洗钱案件，涉案金额8000多亿元。

　　地下钱庄的猖獗，背后反映出经济秩序与货币秩序的控制亟待加强。

　　国资委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底，共有107家中央企业在境外设立了8515家分支机构，分布在全球150多个国家和地区。2014年底境外资产总额增加到4.9万亿元，年均增长16.4%；在国资委监管的中央企业纯境外单位中，资产总额、营业收入、利润总额分别达到4.68万亿元、4.49万亿元和1200亿元。

　　但根据11月10日由商务部研究院、国资委研究中心、联合国开发计划署驻华代表处联合发布的《中国企业海外可持续发展报告2015》称，目前近三成中国企业的海外经营业绩处于亏损状态，问卷调查中36%是国企，63%是民企。一些独立组织的调查结果则是，国企在海外的投资，50%以上是亏损的。

　　2014年4月，外管局发布《2013年中国国际收支报告》，2013年对外投资收益逆差为599亿美元，较上年扩大4.3%。转引自《求是》杂志2014年5月23日《正确看待中国对外投资收益逆差》一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国际投资头寸数据显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收益率仅为4.3%，明显低于美国等发达国家对外直接投资的收益水平。2014年11月，浙江大学管理学院EMBA中心主任贲圣林提供的数据是，中国对外净资产投资回报率平均每年是-3%，德国平均收益率是6%到7%，我们的投资能力有待提高。

　　如果说投资能力差是水平问题，那么赴海外购买快枯竭的矿产等资源，把企业投资搞成专为个人、团体洗钱，则是不可饶恕的盗窃行为。

　　近期披露的典型洗钱案例包括浙江金华“9·16”专案。一个涉案团伙所制作的电子会计账目显示，2014年前10个月就赚了2072万元。这起专案中，总涉案资金高达4100余亿元。目前已打掉围绕该核心队伍的规模以上买卖外汇犯罪团伙8个。一个案例的涉案资金就能达到千亿级别，说明洗钱规模不容小视。

　　洗钱的交易手法通常是套现、对敲、黑市买卖甚至通过赌场。除了投资能力外，最引人关注的是虚假贸易与骗取补贴、贪污受贿。如“9·16”专案中的犯罪嫌疑人赵某宜在香港先后注册成立了“义乌宇富物流”等数十家公司，利用NRA账户（非居民账户）跨境转移人民币超千亿元。

　　另一团伙在深圳注册成立了8家公司，虚构进出口业务项目，并从银行骗购外汇转入境外指定账户，赚取利率与手续费。

　　更可恶的是骗取补贴，警方查实以潘某为首的犯罪团伙在宁夏银川市注册了12家皮包公司，在没有真实贸易的情况下，通过向深圳、大连、青岛等地的报关行、货运代理公司购买出口数据，由其名下公司报关出口，并向地下钱庄的赵某购买外汇制造收汇假象，非法骗取宁夏政府出口奖励多达3860万元。

　　而另一起发生在福建福清市的案例，显示北方某央企高管通过福建地下钱庄洗钱，将贪污国企巨额资金“洗白”。

　　这些数据让人对中国出口重镇的贸易量、以及出口补贴的效率与公平产生质疑，这个后果比较严重。

　　洗钱很难被灭绝，只要存在汇差就会有洗钱，但在洗钱过程中涉及大量的投资失败案例、虚假贸易和骗取补贴等现象，说明激励机制出现了问题，对此打上补丁亡羊补牢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