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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宁可悬着也不能冤枉 四名涉嫌投毒教师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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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月17日03:13 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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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君
据1月10日《北京青年报》报道，涉嫌湖北省钟祥市贺集二中特大投毒案的四名教师，在被羁押了18个月后于本月7日办理完取保候审手续，被当地警方释放出狱。
该案的基本案情是：2001年5月6日早晨，钟祥市贺集二中136名学生、老师在学校食堂用完早餐后纷纷中毒，后经抢救全部脱险。5月15日，警方用测谎仪排查嫌疑人，结果贺集二中副校长潘楷和教师王克政等4人被认为嫌疑最大，当场被警方拘留。在随后的审讯中，4人全部承认了投毒事实。5月18日，钟祥警方宣布案件告破。9月5日，该案在钟祥市人民法院第一次开庭，4人当庭全部翻供，并一致指控警方刑讯逼供。12月3日，检察院以案件事实和证据不足为由要求撤销起诉。钟祥市人民法院当庭作出准许撤诉的刑事裁定。此后，钟祥市公安局要求潘楷等4人家属取保候审，但4人认为自己无罪而未答应。直到今年1月，在4人已被羁押了18个月后，经钟祥市政法委协调，同意四人出狱后在当地教委工作，并许诺一年后给予他们是否有罪的答复。于是，4人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
因为是取保候审，所以在法律意义上我们仍然不能肯定他们有罪或无罪。但是，有一个原则是需要申明的，那就是：对案件的侦破，宁愿让它“悬”着，也不能让它“冤”着。
读很多的案件侦破新闻报道，当一个案件尤其是影响巨大的案件发生后，常常有主管领导“要求警方限期破案”，甚至还有“破不了案，就地免职”之类的“通牒”。领导在下达这样的指示的时候，可以看出他的坚决和果断，但我立即有了某种担心：在我们重视领导指示的社会氛围中，警方为了让领导满意，保住头上“乌纱”，会不会仓促办案，把一些无辜的人冤枉了？
对案件的侦破，结果无非两个：告破或未破。告破当然是好事，但只要尽力了，案件未破而“悬”着，也未必是坏事，“悬”在那里，哪怕十年八年，甚至遥遥无期，也不可怕，因为总有告破的可能性存在。最可怕的是在证据不足时随便抓几个“犯罪嫌疑人”交差。有的为了得到“犯罪证据”，不惜动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手段。这样看起来案是破了，领导满意了，“影响”消除了，但如果对一个无辜的人进行了制裁，制造了冤案，其“恶劣影响”和破坏力将更加巨大。
我们贯彻依法治国的原则，就是要保障每一个公民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在前不久召开的第十一次全国检察工作会议上，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韩杼滨说，全国各级检察机关要“保障无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说白了就是不能制造“冤案”。所以，如果要在“悬案”和“冤案”之间选择，我们宁愿选择“悬案”。“悬案”尽管无法让受害人得到补偿和慰藉，但也避免了更多的人受到伤害。用一种不该有的伤害去弥补过去的伤害，只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其实，宁“悬”勿“冤”的原则不仅仅适用于刑事案件。去年两起空难发生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结果，有人憋不住了，写文章追问“为什么不公布空难结果”。我就想，只要不是故意隐瞒不报，那就不必急于公布，因为空难的调查是个很繁琐、复杂的过程，不可能在很短时间里弄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那个原则，宁愿让它“悬”着，也总比草率下结论强。
回头再看钟祥市贺集二中的特大投毒案，4名教师中王克政的辩护律师张平认为，在法院裁定撤销起诉的一年后，检察院既不重新起诉，公安局又没有发现新证据，至今还以同意取保候审作为放人的条件，于法无据。既然“于法无据”，为什么还不给他们一个清清白白的结论，这里面是否有让案件宁“冤”勿“悬”的成分在？如果真是如此，就与我们所贯彻的法治原则背道而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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