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现象——一个耐人寻味的名词 “东北现象”近两年来成为一个耐人寻味的名词,这个名词令东北人扼腕长叹!东北工业区的父母官日子不好过,各种困难积重难返。东北工业区的百姓日子更不好过,他们成建制地体味到失业的痛苦,他们曾有过的骄傲和自信再三失落。记者在阜新矿区采访,所到之处一些老矿工回忆起昔日的辉煌都不胜唏嘘。有着三十年矿龄的海洲矿矿长王福清对记者 说,当时的海洲矿是亚洲最大的露天矿,在近49年的煤炭生产中为国家上缴利税32.7亿元,输送露天煤矿设计与管理人才1689人,全国所有的露天煤矿都有海洲矿输出的人才。由于海洲矿为国家作出的巨大贡献,1950年版的邮票和1965年版的五元人民币的正面图案就是手握电镐的海洲矿采煤工人。 海洲矿是阜新的缩影,而阜新则是东北的一个缩影。 据统计,从1958年到1985年东北共支援全国钢材506486055吨,1958年到1979年支援焦炭3688498吨,动力机械981128台,各类人才1729887人。曾经在东北任职的李贵鲜说,东北真正成了“中国改革开放大业成本的承担者”。可以说没有东北的贡献,就没有共和国的今天。 为此,许多东北人认为,东北为国家作出的贡献巨大,国家应该给东北的发展以政策和资金上的倾斜,此种想法虽然不足为怪,但更多的东北有识之士则认为,与其等着国家给,不如自己先做起来。 今天的东北人看到网页上“东北现象”的讨论常感气闷,但反思一下,东北的脚步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迟滞起来的呢? 1987年以来,两次震动全国的对某种社会经济现象姓“社”还是姓“资”的大讨论分别发生在温州和本溪。 关广梅———这个名字在1987年的中国几乎家喻户晓,当年她在辽宁本溪从事的“租赁改革”被认为是中国企业改革的标志;“关广梅现象”更是一个涵意深刻的代名词,因之而起的争议即使今天仍未烟消云散。 然而,同为演绎过一场思想交锋的土地,今日之温州与今日之本溪却仿佛两列交错而过的列车———历史曾经在某一点上惊人的相似,历史更在某一点上莫名其妙地催生出不同的结局。 当苏南与广东沿海的民营企业已经大展宏图之时,东北作为重工业基地,在干什么?人们还徘徊在企业如何转制的争论之中,还在拖着落后的观念,拖着迟滞的脚步。 保守的思维定势成了东北经济发展的锁链,对此东北人值得反思。 1978年安徽凤阳的小岗村,18个忍饥挨饿没有出路的农民签字画押,由此揭开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序幕。 2001年5月,辽宁阜新新邱露天矿团支部书记李莹带着14个下岗的煤矿产业工人同样签字宣誓,立志做一名发展现代农业的“新型产业工人”,为计划经济体制下东北下岗职工趟出一条新路。 虽然起步稍晚,但也许东北人的契机和希望就在这里。 〈南方周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