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晚,邵阳市新宁县19岁的高三女学生莫玉萍的遗体被火化。她的死在新宁掀起了轩然大波。据莫玉萍的同学罗艳菊称,9月22日晚7时30分,莫被一名陌生男子带走。新宁县人民医院,莫的病历上记载,她是22日晚9时受伤。而带走莫玉萍的正是该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一名副大队长的儿子张捷。这一个半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玉萍在医院伤势严重
9月23日上午11时40分,莫玉萍的姐姐莫玉梅到新宁县金石中学找妹妹。此时,学校刚下第四节课。一名经过的小姑娘喊了她一声:“你是来找莫玉萍的吧?”莫玉梅说是,并问“我妹妹在哪里”。小姑娘吞吞吐吐了一阵才说:“莫玉萍在医院。”莫玉梅来不及问明事由,立即要小姑娘带路去医院看妹妹。小姑娘叫罗艳菊,是莫玉萍的同班同学。到了医院门口,罗却没头没脑地对莫玉梅问道:“(莫玉萍)如果伤不重,能不能先不告诉她的爸爸妈妈?”
在新宁县人民医院外二科13床,莫玉萍正在输液和打氧气,病房里还有3名陌生男子,他们看着走进来的莫玉梅,什么也没说。莫玉梅走近病床,看到妹妹的眼睛半张半合,眼珠不动,她轻声叫了妹妹的小名“细妹子”,但妹妹没有回答。
“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啊?”姐姐又气又急,哭喊道。病房里一个男子似乎代替莫玉萍作了回答:“车门没关,从车上摔下来的。”看来妹妹伤势严重,来不及细问,12时30分,莫玉梅打电话给老家麻林乡麻林村2组,告诉她的父母亲:细妹子受伤住院了。
次日在伤痛中死去
在等待父母的过程中,莫玉梅想了解妹妹的一点情况,但妹妹伤情太重,而病情出现异常,在输液过程中,表现为神经紧张、躁动、激怒不止,有时要人抓住手才行。护士提出要给莫玉萍换内裤,莫玉萍却突然下意识地死死抓住裤子不放,但口不能言。护士劝说:男的都出去了,这里全是女的。姐姐也说:“细妹子,是我在这里,你放手吧。”说了两遍,妹妹才松开手。护士给莫玉萍换下内裤时,莫玉梅看到妹妹的内裤上沾有少许血迹。
下午2时50分左右,医院给莫玉萍做了CT扫描检查。因挣扎得厉害,医生给莫玉萍打了镇静剂,但竟然没什么效果。医生只好给莫玉萍用绷带绑住手臂,以制止躁动。下午3时30分许,莫玉萍父母亲乘车赶到医院。此时,莫玉萍刚做完CT出来。但从此后,莫玉萍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好端端的女儿,怎么会遇上飞来横祸呢?24日一早,父亲莫良明找到女儿就学的金石中学去问情况。但学校老师告诉他,莫玉萍是请了假离校的。得知莫玉萍出事的情况后,学校立即向当地警方报了案,并向上级教育主管部门汇报了有关情况。
24日下午,医院向莫良明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悲痛欲绝的莫良明不敢在上面签字。下午,莫良明在一名医生的指点下,先后到新宁县交警大队、县政法委、县公安局报告此事。等莫良明下午6时回到医院病房时,女儿躺在她伯伯莫良顺的臂弯里,气息奄奄。医生虽然作了最大的努力抢救,但已无力回天。
莫玉萍死亡的最后诊断为:重度脑挫裂伤(对冲伤),枕骨骨折,蛛网膜下腔出血,左颞叶及额叶脑挫伤,脑疝形成。
被陌生男子强行带走
女儿去世,给莫家带来了无尽的悲伤。伤痛之余,莫家找到了女儿的同学罗艳菊——在莫玉萍离校之后的两天中与她在一起。
罗艳菊于9月28日给莫玉萍家人写的一份材料,叙述了她与莫玉萍在一起和分手的经过:
9月21日,星期天。第一、二节课班上进行语文考试。罗艳菊与莫玉萍同桌,罗问莫一个作文性质题目,两人觉得好笑,都笑了,正好被语文老师看见。午休时,罗与莫挨了班主任的批评,并让罗闭门思过一天。第五节课下课后,罗与莫离开学校,两人来到江边哭。当晚,莫与罗住在罗租的房子里。
22日,星期一,中午时分,两人来到县城的“不见不散”网吧上网,半个小时后,三名陌生男子进来。罗后来得知其中一人叫张捷,一人叫陈伟。其中一名男子对莫玉萍说“我们好像认识”,两人就聊了几句。一小时后,罗与莫出了网吧,张捷、陈伟跟了出来,邀两人去玩。两人上了张捷的车,在外玩了一阵子。下午4时许,张捷又开车送两人到“不见不散”网吧。经张捷提议,罗、莫、张、陈四人到了一个饭庄吃饭,四人喝了一件啤酒,罗艳菊称她与莫玉萍两人只喝了3杯。吃完饭,莫、罗提出回家,张捷称要送一送,于是两人又坐上张的车,到了“不见不散”网吧旁的岔路口,此时约为晚上7时30分。下车时,罗艳菊却被陈伟单独拉下,罗本来与莫玉萍拉着的手被扯脱,车门立刻被关上,张捷载着莫往农民路方向开去。罗立即打莫的扩机,打了3次,莫都没回。此后,罗一直在想办法找人,结果在网吧碰上了“小山”(在罗、莫与张、陈玩耍时曾出现),“小山”告诉罗说莫在医院。
晚上11时30分,罗在医院见到了莫玉萍,莫躺在医院住院部外科的病床上,口、鼻、脸都是血。莫当时神志尚且清醒,称自己“全身都痛”。到了医院门外,罗对张捷说“要通知莫的家人”。张却阻止说:“你要是告诉她的家人,我就走人,不帮她治疗。”罗就只好守在医院,这段时间,张捷都不让罗接近莫。
凌晨3时许,罗离开。6时许,罗又去了莫的病房,想叫醒莫,张不准。之后,罗就回到了学校,直到中午碰到莫玉萍的姐姐。
莫父认为女儿被强奸后推出车
莫的家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女儿是从车上跌下来的。在莫的家人眼中,女儿表现很好,性格温柔,不随便和他人交往,女儿长得漂亮,1.65米的身材,婷婷玉立,甚至有人说她是“校花”。
莫良明说,女儿后枕头部很明显是被一圆形钝器打击所致,而且身上、四肢及面部、胸背均无擦伤或大面积擦伤痕迹,衣裤均无擦破迹象,不像是车上摔伤的情形。另外,女儿死前阴道内出血,分泌物多,处女膜破裂,阴道口比中指略大。莫的家人分析,女儿是遭钝器重击头部昏迷,后被人强奸,然后被从车上推下。他们的矛头直指当晚带走女儿的张捷。张捷是新宁县公安局治安大队一名副大队长的儿子,莫的家人对此案的处理是否公平忧心忡忡,明显表达了不信任感。就家属的忧虑,新宁县政法委副书记林睦胜说,莫玉萍的死已引起新宁县委、县政府及邵阳市有关部门高度重视,不管牵涉到谁,定会公正处理。
由于死者家属对新宁县法医的尸检不满意,9月26日,尸体运到邵阳市殡仪馆,由邵阳市的法医进行了尸检。在邵阳尸检完成后,考虑到该检的已经检了,死者的脑髓、阴部等部位也已取样,莫玉萍的尸体于10月11日晚被火化。但莫的家属没有在火化单上签字。
那一个半小时发生了什么?
记者从医院了解到,莫玉萍于22日晚9时40分被送到急诊科,10时进了住院部。莫的病历上记载,莫玉萍进院时初步诊断为头皮血肿,脑挫伤?颅底骨折?事发时间为当晚9时。从事发当晚7时30分许与罗艳菊分手至9时事发,中间的1个半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睦胜告诉记者,此案已作为刑事案件在侦查,9月28日正式移交至邵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目前正在进一步侦破当中。记者前往邵阳市公安局采访,有关负责人称案件尚未侦查完毕,拒绝透露详情,同时称,因为此案牵涉的案情比较复杂,还没有定性。
记者了解到,9月25日,嫌疑人张捷已被刑事拘留。至于张是以何种罪名被刑拘,记者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答案。
截至昨日,死者家属仍未见到尸检报告。有关人士介绍说,由于脑髓须浸泡半个月以上等硬化后才能进行切片检查,故尸检报告一直没有出来,政法委有关领导向死者家属作了说明。
(《潇湘晨报》联动记者:周喜丰、章仙踪 《百姓呼声》记者: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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