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03年8月12日23:30 地点:央视西部频道《新闻夜话》 主持人:董雯嫣 被访者:“劝说大使”孙学礼、吴磊 编者按:当一个人选择死亡的时候,需要有人帮助他重新认识生命。在中国,自杀排在死亡原因的第五位,而对于15—34岁的青年人来说,这个原因则排在第一位,受自杀问题困扰的人数已经达到1000万。专家普遍认为,自杀是一种病态,但是国内与这种病相对应的心理咨询师却严重短缺,按人口平均计算,心理咨询师人数仅仅是发达国家的百分之一。 今年7月18日,在四川成都,由《华西都市报》倡议成立了中国第一支危机现场志愿干预队(“劝说大使”),共有106人,他们的职责是专门到现场对自杀者进行心理救助。此举立即在社会各界激起强烈反响,全国上百家报刊转载或报道了此事。几天前,队长孙学礼教授和第一个出现场的队员吴磊,走进央视西部频道《新闻夜话》栏目,讲述怎样拯救自杀的人以及他们作为志愿者的困惑。 A吴磊:责任界定困惑我们 我这样当上“大使”的 主持人:“劝说大使”的出现,有人认为是一种好办法,可以解决专业心理咨询师短缺的问题,这办法好吗?我们今天将首先采访志愿者吴磊,他是这个救援队里第一个接到任务、对自杀者进行心理干预的人。吴磊,作为志愿者你是怎么被选出来的? 吴磊:我参加了西南心理咨询师培训中心的培训,结业时宣布成立一个自杀危机干预志愿者队,欢迎学员参加,我就报名参加了。 主持人:这些班上的学员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吴磊:来自各行各业。 第一次“劝说”便成功 主持人:我来描述一下你的第一次任务的情况:当事人前一天服药自杀没成功,他向他的母亲表示要再服药自杀;当事人的母亲你们求助,你去了。 你是在当事人不知道你的身份的情况下跟他见面的? 吴磊:当时是这么一个情况。进行自杀干预和心理咨询有一个区别,求助者往往是他的亲属,而不是求助者本身,对于自杀者来说,他并不愿意求助。 主持人:很多人认为你这一次的干预行动是成功的,因为在你离开的时候,当事人表示要放弃轻生的念头。 我们首先是处理危机 主持人:但是60%的自杀死亡者,还有40%的自杀未遂者,在自杀的时候都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所以一般要求咨询师应该在紧急的情况下,也就是紧急的治疗之后做出一个诊断,来判断他是不是处于这种情况,如果是的话,不仅他说的话不可信,就是他的表示也不可信,而且很可能(他)还要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但是你没有做这个诊断。 吴磊:首先我想声明一点,我是一个志愿者,第一,它是作为一个危机干预,满足求助者的需要;第二,我不是医生,我不能做出一个诊断,我只能根据他当时出现的情况作出一个建议。按照心理咨询师的职业规范,在处理了一个事件之后应该有一定数量的随访,包括打电话。 在责任界定方面，我有困惑 主持人:你的情况是,你之后没有再做任何的随访? 吴磊:我觉得危机干预是针对当时他出现危机的情况,比如他产生不良的应激反应,包括他的自伤或者伤人,然后进行一个干预,使他以一种比较合理的方式处理他当时的情况。 主持人:当事人如果是处于自杀的状态,再次自杀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吴磊:对。 主持人:所以随访是要求心理咨询师(干预)之后必须做的一项工作? 吴磊:对。 主持人:你没有做是不了解这个规律吗? 吴磊:我是一个危机干预的志愿者,在责任界定方面,我有困惑:处理危机时,我们是心理咨询师的身份,还是帮助者的身份?比如一个青年志愿者,他去帮助别人,是不是他必须就要一直帮助下去?我觉得这是一个责任界定的问题。 主持人:你不知道这个责任怎么界定? 吴磊:对,我也觉得有这么一个困惑,因为我是第一次去处理这个事情,目前好像也是第一位(作为)志愿者去劝服这种自杀求助者,然后以后的责任,我担当什么责任,我该怎么去做?比如后一步我是不是还要去做,还要做到什么地步,还没有形成这个规范之前大家都是一种探索。有时候光凭着良好的愿望去做事,不一定会取得很好的一个结果。 主持人:如果没有约束、没有规范、没有管理的情况下,你觉得你能坚持多久? 吴磊: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肯定以后是逐步规范,我才能够继续地参加。 B孙学礼:监督机制在建立 华西心理卫生中心主任孙学礼教授,是培养志愿者、扩大心理咨询范围这种模式的倡导者之一。 危机干预队弥补了咨询师的不足 主持人:成都的这个志愿者自杀危机干预队现在的运作状况是不是理想? 孙学礼:现在刚开始,还远远达不到理想的程度,只能说是一个开端。 主持人:在您看起来,目前这样的一个办法是不是一个理想的办法,来解决咨询师不足的问题? 孙学礼: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途径,重要的是它对社会起到了一个很大的作用,因为这方面的危机干预恰恰是没人到现场去做。我们的志愿者数量还有可能增加。 对志愿者的规范正在摸索中 主持人:作为应急情况的干预者,他需要面对的人群非常特殊,这些人群面临的选择是生死,命悬一线。你们对志愿者的行为有没有足够的规范? 孙学礼:这个规范从国内来讲,现在正在摸索过程当中。如果缺乏规范,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坦率地说,可能有些规范在教学当中今后还必须进一步强调,第二个也许实际工作当中没有足够的经验,就像学医一样,在教学当中也许什么都清楚的,可是面对一个急诊病人,先做哪一步,后做哪一步,他可能又搞不清楚了。现在的规范只是一个理论上的东西,如果要完善这个规范,必须要有实践。相关的监督机制我们正在建立。 成立危机干预队须具备三条件 主持人:志愿者危机干预队的模式,有没有可能向其它地区推广? 孙学礼:只要具备某些条件就能够推广,如果不具备条件就不能推广。首先要有业务上的支撑,要有一个强大的专业的精神卫生中心作为社会活动的一个业务上的支撑,这是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就是要培训,这批志愿者必须经过一定的培训,也就是说要经过正规的一段时间的培训;第三个,那个地区的民众或者是一般的其他的人员,能够了解,并能够理解精神卫生对他们自身带来的好处。如果有这几个方面,志愿者的干预就能够推广。 据了解,今年8月22日,国内将首次举办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这个行业的规范将逐步建立。 (据CCTV—12《新闻夜话》本报记者整理,有删改) 被情人抛弃 痴情男要自杀 劝说大使出击三理由劝回痴情男事业心 昨日,本报“劝说大使”再次出动,以三点理由攻破一痴情拟自杀的男子心中的“情”结,成功挽回他的事业心。 回头理由一:多年付出是为自己 昨日,40岁的秦先生称,他已自杀过一次,还准备自杀。记者赶紧与“劝说大使”杨敏出击,为他“解结”。 在一茶楼,秦先生告诉记者,他是广西人,三年前来成都旅游认识了位导游。为了她,他放弃了领导职务,来到成都,与之同居三年。半个月前,这名导游消失。秦先生说他怎么也想不通。 “劝说大使”听罢,一针见血指出:三年前你放弃一切来成都,不是你为她付出什么,是因为她对你有吸引力,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感需要。 回头理由二:爱情维系点已丧失 秦先生一直沉浸在对过去美好回忆中,不断向“劝说大使”讲述他甜蜜爱情的细节,他却对因钱而争吵、打架轻描淡写。 “劝说大使”告诉秦先生:你们曾经对未来有一致的憧憬,而你放弃事业后,显然不能满足女友对未来的期许,换句话说,在女友心中,你已经不能“罩”住她了,所以她才会放弃这段感情,另外找寻生活的起点。 回头理由三:感情不是生活全部 秦先生认同“劝说大使”的观点,但失恋已让他难回到“正常”。这时,记者了解到秦先生还有一个已经上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本该由他抚养,却一直留在前妻处。“劝说大使”质问秦先生,为什么不尽父亲的责任?秦先生顿时汗颜。 “劝说大使”告诉秦先生,情感很美好,但爱情并非生活的全部,秦先生应反省人生的价值。最后,“劝说大使”向秦先生开出药方:用忙碌的工作充实自己的生活。精神满足了,就不会再为爱情寻死觅活了。 痴情男:想通了不自杀了 听到这里,秦先生暗暗点头。他告诉记者,朋友劝慰自己,都是拼命批评女友,劝他放弃。“劝说大使”的开导,令他重新反省自己的生活选择和价值取向。他会重新振作起来,努力工作,做一个自信的男人。实习记者吴妮摄影郑许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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