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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垃圾衣上有日文或韩文标签
大量垃圾衣堆在沙滩上，你敢穿这样的衣服吗？
在碣石，卖垃圾衣的档口数以千计
本版撰文 本报记者 高原 本版摄影 本报记者 刘可
来自韩国日本和中国台湾省 一次可偷运420吨 数以千计的黑档将垃圾衣刷一刷就卖往全国
核心提示
本月12、13、14日，本报发现广州有来自中山的垃圾衣服后，即进行了连续报道。此后，不少读者报料说，垃圾衣服的源头就在广东陆丰市碣石镇。记者本着一追到底的精神，前往该地调查。
在碣石果然发现，由于紧靠大海，不法分子借此将大量的洋垃圾衣服偷运过来。数以千计的档口堆积着至少成千上万件垃圾衣服，连私自转运垃圾衣服的码头上，也散落了难以计数的外国服装。档主往往用特制的刷子刷一下，就把垃圾衣服销往全国。
偷运
一次偷运420吨
沙滩堆满垃圾衣
到达碣石已是中午，记者有意与专门销售女式毛线衣的赵老板交谈几下，他拿出几件花色不一的毛线衣说，当地所售的垃圾衣服分别来自韩国、日本和中国台湾省。垃圾衣服都是从海上过来的，靠近镇中心有负责交易的档口，在较远的村子里有负责存货或做简单加工工作的档口。专门运垃圾衣服的船只停靠角清码头。
角清码头离碣石镇中心两公里左右，记者一行在路上，发现大量衣服凌乱地堆在机耕路和沙滩上，有的衣服还有明显的韩文标志。为记者带路的当地村民黄大民指着泊在海面上的中型船只说，因为边防和海关等部门查得紧，那些偷运垃圾衣服的船只，喜欢在晚上起台风时出没，最多时有六七条大船从外面运垃圾衣服回来。船到了离角清码头十几公里以外，再由中型船只和小船将垃圾衣服送到码头沙滩上。
后来，赵老板告诉记者说，每条船通常载6个货柜，每个货柜有10多吨衣服，一次可能运420吨。货柜里的衣服打成了100多个标准的包裹，一个包裹重达100公斤左右。因衣服的厚薄程度不一样，每个包可装下130件到170件，总共有近70万件衣服。420吨垃圾衣服10多天就可运到角清码头，两三个货柜一个星期内也可搞掂。
存放
上万黑档卖旧衣
绝大多数无执照
角清码头的沙滩边上，当地政府竖了一块“水深危险禁止游泳”的石碑。正因为角清码头水深危险，偷运的人才拼命往这里运东西，同时也方便把垃圾衣服存进不到1公里的村子里去。每当运载垃圾衣服的船只靠岸，不同型号的卡车就将衣服迅速装走，村子里成千上万个档口把它分配消化。“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黑码头，曾多次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警觉。”黄大民说。
黄大民带记者去看那些被存放在档口里的垃圾衣服时发现，档口多数是由铁皮、木头或砖块等搭建而成，只有少部分是由两层或三层的小洋楼构成。档口与档口之间完全连接在一起，形成了若干个互相呼应的板块，板块与板块之间连成了黑压压的一个市场。板块间有若干条宽不到1米的巷道，让初去的人难以分辨清楚行进的方向。记者专门租用的摩托车在里边转来转去时，不少老板及进货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摩托车整整转了20多分钟，也没有找到一个连接公路的出口。
记者所经过的档口里，都堆积了各式各样变色、发霉和有明显汗迹的衣服，过道上也堆满了。难得见一家档口挂着相关执照。无论记者停留在哪一家档口的门前，老板都会主动凑上来推销其“产品”。经保守估算，所有档口的衣服至少有成千上万件待售，不少衣服都有韩文或日文标志。
加工
刷子砂纸刷一刷
变成“新”衣全国卖
多名档口老板告诉记者，垃圾衣服有两种方式被卖出去：一种是经过简单加工后卖掉，一种是不经任何加工就卖掉。经加工的衣服一般应付零售或小额定单，没有加工的则卖给大客户。记者在不下于100家档口里，看见有男女老幼将一件件衣服压在双腿上，用一把刷子使劲刷衣服上的秽物或油污，一层层的纤维，很快就附在了刷子上，飘进了旁边的衣服堆里。
“绝大部分衣服都采取这种方法处理，若要消毒或水洗根本不可能，关键是没时间、成本高。”档口老板拿着刷子说，那些刷子是特制的，一排均匀且长不到一寸的钉子，可以将所有脏东西从衣服上刷下来，几分钟就可以翻新一件。生意好时，多找几个外地民工来帮忙；生意不好时，自己也可以有事没事地翻新。每把刷子的售价为十多元，碣石街上就有专卖刷子的档口。
除特制的刷子之外，记者看见还有一种圆形的砂纸，纸面上有硬硬颗粒状的东西，有韩文印在另一面上。老板说，那也是翻新垃圾衣服的工具，能刷干净秽物。那些被加工了的衣服，有的被挂在了档口撑门面，有的被分门别类地堆在了地上，一直等待有客户上门来“清理”。当地老板进的衣服都很杂乱，很少有人做分类加工。���
销售
黑档口代办托运
早上七八点发货
为了进一步弄清出货情况，记者在知情人的陪伴下，于前日早上7时多赶赴现场再做调查。刚接近市场附近，只见在多个进入市场的路口，停着一辆辆大小不一的汽车，有的车辆上有人正装运打好包的衣服，有的汽车已满载货物绝尘而去。知情人说，如进大批垃圾衣服，档口老板可以为客户联系车辆，代为办理托运等，客户愿意在那里接货，货就可以送到那里。一般来说，进得少的货去了当地周边地区，大买卖去了省内的中山、东莞和省外，外地客户一来就会住上好几天。
“但是，进货时客户必须带现金来提货，不要支票之类的东西。”几名自称做了六七年这种生意的老板说，凡是来碣石进衣服，一律用现金兑现，实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是有大客户给他们支票，他们也因没有在银行开户无法拿到钱。出货时，可以根据所进衣服的档次算货款，一般大买卖的衣服平均价格在每件5元左右。如客户进的是一个没开封的包，每件3到4元都可以。
另外，进货时，如有客户要到一个货柜以上的垃圾衣服，可以联系好交货的时间地点，到海上去直接提货，如时机恰当，路线方便，还可以从水路上将货直接送给客户。客户也可将车开到码头沙滩上，将大批量的衣服不经“市场周转”拉走。当地村民告诉记者，很多人靠大量卖垃圾衣服发了大财。
背景
不法分子利用
发达交通走私
在陆丰市，出租车司机陈先生介绍说：“我每个月都要拉300多外地客户，他们差不多都是到碣石进衣服的，全国各地每月到碣石的客商至少平均有600人。”陈先生还说，他所在出租车公司的的士，绝大多数是跑碣石。拉得少的司机，一个月也会拉上100多个客户。卖垃圾衣服的外地人，以河南人和湖南人居多。
据了解，陆丰与碣石相距近30多公里。来自各地的客户一般先乘大巴士到陆丰，然后转车一次就可到碣石了。碣石距广州、香港、深圳都不过300公里左右，从汕头去只有160多公里。有国道一条、高速公路一条、省道五条连接镇中心。而且，碣石港口是国家级的港口之一。陈先生说：“因为有方便的交通条件，有不法分子就搞起非法交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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