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警站成一排，50名律师轮流走上三排辩护席，起诉书有40页，卷宗有1万多页。7月12日，审完第45名被告人，芜湖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官敲响了10多天艰难审理的最后一记法棰。

　　这是一次可以载入安徽历史之最的审判。据安徽省高级法院透露，异地审判是为了避免干扰。案发地远在千里之遥的怀远县。

　　怀远县城

　　唐老虎终于栽在他苦心经营而又有恃无恐的妓院里，怀远人应该可以松一口气了。现在怀远状况如何，7月7日记者踏上了这块陌生的土地。

　　在去怀远的长途车上，记者遇到苏州大学2002级材料系的学生孙树全，和他谈起唐老虎，熟！老虎就住在怀远一中的操场旁，学生都怕他。到县委宣传部采访，领导下乡防讯去了。到另一头的信访局，有位衣着干净但情绪激动的人在嚷嚷，办公室的人面带笑容纷纷回避。记者出于好奇，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比划着说教会的会长虐待他，并做了个口交的动作。记者还想细问，一位自称副局长的人说没经过批准，不许采访；同时警告不要妨碍办公。记者离开后返回，副局长已在隔壁下开了象棋，剩下嚷嚷的人仍然一个人在嚷嚷，无人理会。一位自称姓何的人说，那是神经病人。

　　在“新天寿”酒楼一墙之隔的店铺里，问及唐老虎，除了一句不知道，谁也不愿多说。

　　在检察院、公安局、公路局几乎是同样的答复：这是公安部督办案件，我们不清楚。而县委宣传部则说，为了治理好投资环境，这个案件一直是县里关注的焦点，从下而上直到公安部督办。

　　据说，案发后，怀远县公安局扣押、冻结了天寿、新天寿房产及酒店附属设施，三星、奥迪A6，庞帝克、现代等6辆车。但记者7月8日发现，上述酒店在正常营业。在新天寿二楼，黑得像晚上，有人在包厢打麻将。听说有记者，散了下楼各奔东西。有自称老板的青年答话，问及酒店产权时说是唐总的，问及经营时说没受影响，一直在做。同时问记者代表谁，如果不是代表唐老虎说话就无可奉告。

　　在城里三家律师事务所，记者都吃了闭门羹，门卫说，都上芜湖给唐老虎当辩护人去了。他们认为，唐老虎的事不太清楚，但要在外地输了官司会很没面子。

　　晚上漫步街头，最红火的仍是浴池和发廊。在距新天寿不到50米的一间发廊。剪发工具就是一把梳和一面镜子，三个年轻女性坐着抽烟，听说只是剪发，没人搭理。电视里一个侏儒在讲黄色笑话。沙发那头通往二楼的不足两尺的楼梯，铺着红地毯。

　　在一家旅社前，有女人过来低声问，要不要小姐，很安全，价格便宜。

　　据查证酒店签单还有362595元。能在老虎店里签单的肯定不是普通百姓。老虎实施嫖资由吧台统一收取的改革后，有没有嫖娼签饭单公款报销的客人？那突击审出的117名嫖客主要是常住人口，有多少是当地干部、甚至领导，不得而知。

　　公路局大院

　　7月8日，记者来到怀远开发区大道，一过气势雄伟的县政府大院，就望见路边唯一的一大片建筑，司机说，那就是改制后的圣泉啤酒厂，也是唐老虎发家的地方。

　　1983年，刚满20岁的唐因流氓罪被判刑7年。只在牢里呆了2年，这只老虎就大摇大摆钻进了啤酒厂当工人。不到4年，26岁的老虎摇身一变，当上了厂保卫科副科长，虽是副的，实际上主持工作。

　　啤酒厂煤炭消耗多，老虎便与人合伙，组织车队专门供煤，明卡暗害，三五下就把别的送煤户赶得精光。垄断供煤后，老虎想到了一个一本万利的办法。他买通司磅员，虚报吨数，重复磅煤，于是，唐老虎的一车煤，有时戏剧性地赚了三、五车甚至上十车煤的钱。啤酒厂的老职工对记者说，县啤酒厂原来效益还可以，但老虎多了，光是像唐老虎这样吃煤就可以把厂子吃跨，幸亏后来被圣泉啤酒收购了。

　　买煤毕竟还是要本钱。老虎嫌钱来得慢，就干起了无本买卖。他一方面表面上充积极。把啤酒厂的保卫工作干得滴水不漏。一方面却安排手下对来厂拉酒的车辆收起了黑钱。每次按路程远近收取50-100元。在啤酒厂干了8年，光收有据可查的买路钱就收了7万元。当然，老虎还是老规矩，除了慰劳手下，也忘不了孝敬领导。

　　钱一多，老虎就想干大事。他见啤酒厂对面一路之隔的“红石榴”大酒店生意不错。就打起了主意。1997年3月，“红石榴”大酒店及附属地产几十亩统归老虎旗下。连赊带赖，老虎只付了150万元。可只过了几个月，老虎竟转手卖了个428万元的天价。

　　老虎买下“红石榴”后，改名“水晶宫”，注册成立了“怀远县水晶宫休闲有限责任公司”。又追加投资130万元修建浴池、宾馆、游泳池。

　　酒店位于公路旁，但实际上还属于城郊结合处的开发区，附近除了对面的啤酒厂，没几个单位，流动人口也少。为了招揽顾客，老虎首先想到的是做“人肉”生意。从1997年5月起，老虎就开始组织卖淫。

　　水晶宫设施齐全后，马上连同地产以428万的高价卖给了怀远县公路局。卖掉不到一个月，老虎又反过来以低价承包水晶宫。之后，老虎由啤酒厂的工人摇身一变为公路局的干部，担任三产办主任，管理一个加油站和水晶宫等产业。后来，公路局在院子里陆陆续续盖了几栋办公楼。局长办公楼和水晶宫仅隔一个操场。水晶宫实际是工路局大院门口的一个大门面。就这样，老虎变成了小小的领导干部，代表公家管理自己承包的酒店。内外都被摆平，他踱着方步在公路局大院里开起了妓院。

　　为招揽生意，老虎为客人设计了一套诱人的享受流程：先吃饭，洗个澡，再嫖个娼，老虎为客人想得很周到。

　　水晶宫当时房间也不够多，因为和公路局办公楼面对面，老虎就安排妓女住二楼的最前头。后来人数增多，老虎就在二楼顶部加盖了两间房子专供妓女住，同时把吧台隔壁的一间房子隔成3间专供卖淫。墙上有了望洞，暗门正对住房。一旦检查，妓女都说是饭店、浴池的服务员，卖淫房是她们的住房。

　　1998年2月，他看到蚌埠人侯某开的天寿浴池生意火爆，立即授意手下去天寿嫖娼，然后唐亲自人模人样地向公安机关举报。同样靠卖淫为主的天寿自然损失惨重，面临倒闭。

　　唐宗虎出面当好人以83万元的低价把浴池接收过来。侯某对唐临难解围感谢不尽。唐又从县商业局把天寿酒店以每年5万元的价格租下来，使酒店、浴池融为一体。经营一段后发现新天寿酒店位置更好，又把老天寿整体租出去，光吃租金每年就有10万元。仅老天寿，老虎就赚了数百万。

　　2000年8月，唐又瞄准了地理位置好、流动人口多的新天寿酒店。他投资120万元把新天寿买下来，吃喝洗浴加卖淫，老虎的生意越做越大。

　　从1997年7月至2000年12月，三年多的时间里，唐宗虎在“水晶宫”“老天寿”经营期间，卖淫女每天都有10多名至几十名。据交代，至少有几百名妓女在此卖淫数千次。妓女来自东北、四川、蚌埠及怀远周边市县，每日都是生意兴隆。

　　有财大家发

　　别看老虎黑大三粗，心可不粗。为了让妓院生意红火，他匠心独运，用财枪色弹横扫怀远。所到之处，弹无虚发。贪官纷纷加盟，成了妓院的实际股东，死心塌地为妓院保驾护航。作为怀远的地方官，不能让怀远脱贫致富，他们很惭愧。只要股东们聚会，都会谈到怀远的发展问题，互相举杯为振兴家乡干杯。于是，大家达成了共识，认为“要致富，先脱裤”，为了全局，牺牲局部利益是应该的。当然，他们最关心的是唐老虎定期给他们分点红。

　　唐老虎妓院里妓女们挣的血泪钱就这样源源不断流进了一批贪官的腰包。在怀远那样的小地方，他们还真的算是官。

　　目前被抓的官阶最高的当属原蚌埠市公路局局长宋早明。如果唐老虎也算官的话，他可比老虎大了4级，但金钱面前他讲究人人平等。因怀远公路局只是分局，人事权在市局，唐通过县局找宋想调入怀远公路局，并建议尚元京邀宋到怀远视察工作。一到怀远，宋就被老虎泡进温柔乡里忘了东西南北。宋在多次吃请并快活后，要政工科科长办理相关手续。唐调入后，于1998年秋和年底，专程买来“劳力士”手表两块（价值39380），两尊金佛，分别送给宋和尚。1997年中秋，为感谢宋提拔自己当公路局局长，到宋家送5000元。2000年9月，蚌埠市公路局定员组团去美国考察，由于临时缺员，宋让尚顶缺考察。尚便在出国前一天，送宋1000美元，羊毛出在羊身上，尚元京向上司行贿当然来自唐老虎的吧台。

　　今年4月份，蚌埠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宋早明有期徒刑3年，缓刑4年，其所受贿赂也悉数没收。很幸运，他没被拉到芜湖去审。

　　妓院能迅速壮大，最大的功臣当数尚元京。现年38岁的尚元京曾经担任蚌埠市公路局副局长并兼任怀远分局局长。检察机关指控，尚受贿财物共计价值人民币21万余元；案发时，尚元京家庭拥有财产共计人民币241.7万元，扣除其合法收入、做生意营利、受贿数额以及其他所得，尚有167万元巨额财产，其本人无法说明其合法来源。

　　1997年，唐为调入找尚行过贿。后来，唐建议把“水晶宫”休闲俱乐部连同地皮一起卖给交通局。两人达成默契,并于同年12月30日正式签定协议书.在买卖“水晶宫”期间，唐先是送尚元京5万元给朋友做生意。1998年2月，“水晶宫”休闲俱乐部卖给怀远县公路局后，唐为尽快拿到转让款，又送给尚现金5万元。至于平时的什么几千元的大彩电、千多元的根雕桌凳和鱼缸之类的小件，尚元京当然笑纳。平时吃喝玩乐，老虎自是服伺周到。尚成了浴池的常客，唐多次陪同嫖娼。从此，唐老虎一路畅通无阻，由一个普通工人转为干部，担任县公路局三产办主任，后来又当上了由公路局、交通局等三家合股的荆涂轮渡总经理。从此，老虎俨然是这个小城里的党政要员。

　　另外两个重要人物是怀远县公安局副局长吕学法和监察局副局长吕成。唐是通过吕成认识吕学法的。吕学法学法没兴趣，学嫖倒是不学自通。在请吕学法吃饭时，曾送过一台价值两千多元的影碟机。吕学法在蚌埠买房子，唐又送了35000元。加上被唐拉进去嫖了几次，对妓院的安全工作可算是尽职尽责。2001年9月，专案组密审万长林，为打探消息，干扰办案，唐与吕成密谋由吕成带万长勇的父亲万林义到各派出所寻找万长勇，阻挠办案。2001年10月，梅坤归案后，唐担心牵连自己，通过怀远公安局刑警大队民警赵生亮向专案组民警送人民币及香烟等物价值9000元。

　　在获悉专案组决定对唐动手的消息后，因此时唐已是惊弓之鸟，将所有成员的手机换掉，全部单项联系，吕学法遂将次消息告诉了吕成，吕成又电话通知唐的情妇马某，并和马某见面。马告诉唐后，唐还不大相信，和吕成通了电话，此后与吕成在蚌埠张公山宾馆见面，商讨对策。唐为此展开一系列毁灭罪证的动作，安排王兆刚先后两次将组织卖淫的单据、往来帐目在锅炉里烧掉。唐落网后，唐妻阙玉如又焚烧了一次。同时，唐还向酒店浴池服务员逐个打招呼，安排串供。

　　还有1条大鳄是怀远县检察院原检察长徐新，以潜水居多。和唐公开交往不太多，但却是唐最坚强的保护伞。他不嫖，只要钱。新天寿这个规模最大，在怀远几乎无人不晓的妓院就开在县城唯一的繁华街道边。往北不到一百米就是县政法大楼。徐检就稳坐在该楼的3楼，关注着妓院的一举一动，妓院关键时刻要了难，非他莫属。今年初，他被送到蚌埠市西区判了个缓刑。

　　唐老虎落网后，拖出萝卜带出泥。蚌埠中市区公安分局局长沈某原来也在妓院捞了钱。1999年3月下旬，老虎与沈永买来一辆拼装白色“蓝鸟”轿车，谎称有手续可以过户，作价20万，抵给淮南矿务局潘二矿煤款130650元，并索要560吨煤票——当场卖掉获利8万多元。3月25日，潘二矿要该车过户，老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和勾结，将车扣押了事。潘二局钱车两空却告状无门。当然，车最后又姓了唐。

　　这些贪官都是在老虎的三大浴池被妓女拉下水，并不时收受了唐的贿赂。由于妓院和他们是个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每到危急关头，总有人自动保驾护航。

　　怀远永平派出所指导员王长玉1999年至2000年，他在3次“严打整治统一行动”前向唐通风报信，让卖淫组织早作准备，为其在老天寿的卖淫提供保护。

　　就在唐一伙被关牙后，怀远县看守所民警陈士富，蚌埠市第二看守所民警黄如贤还顶风替唐团伙传递信息，以利订立攻守同盟，逃避一些重大罪名。

　　老板和马仔

　　在7月2日庭审时，他说起诉书指控的33件犯罪事实与自己完全没关系。由于长期以来准备充分，唐宗虎似乎胸有成竹。因为他觉得，在他的奴化管理下，没有谁敢背叛他。

　　唐把用得着的领导都拉入伙了，实行股份制，定期分红。唐一人在前面冲未免也太吃力，老板们的眼光便集中到了两个过得硬的“麻仔”身上。这两人，一个叫万长勇，一个叫梅坤。

　　1996年10月，万长勇只身带刀闯舞厅，砍伤怀远一恶势力头子许忠亮。唐老虎想收归己用，就几顾茅庐，送钱让他出去避风。后来万被仇家砍了几十刀，唐又多次去看望。1997年万结婚，唐又送了价值7000元的家具。从此，万成了一只忠实的恶狼。虎眼瞪到哪里，狼爪就扑向哪里。

　　梅坤在1998年9月的两次恶势力比拼中杀敌英勇，胳膊和腿都负了枪伤，唐闻讯后出钱为其治伤。由此，梅部悉投虎门。

　　为确保有成员在必要的时候牺牲掉保住整个组织，唐老虎不停吐故纳新，即使出了什么事，总有人去顶，所以唐老虎一直未伤毫毛。他的一个最大的嗜好就是收留社会渣滓。2000年上半年，唐明知刘煜、杨贵勇等3人是抢劫批捕在逃犯，却安排他们在天寿浴池、包集镇等地躲藏达半年之久。不但提供生活费，还帮办假身份证。就在2001年1月，刘煜被判刑后，唐还两次赴白湖劳改农场看望刘，同时使出当年自己判刑后的老招，行贿把管教干部张以祥（另案审理）拖下水。

　　用这种所谓的江湖义气，唐老虎在短期内收服怀远黑道巨头万、梅并通过二人纠集了大批社会闲杂人员和“两劳”释放人员，组成了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

　　据落网后该团伙成员交代，他们的组织领导等级森严，分工明确。内部管理体系就有23人组成。唐及老婆带领高涛等人负责酒店、浴池；王兆刚带领王劲松、杜义伦组织卖淫；马燕负责收账并协助行贿；沈永负责车队继续垄断啤酒厂供煤；宗涛是会计，负责对所有非法收入统计汇总上报唐老虎。另一部分充当外部打手队伍，负责“看场子”或者发生纠纷时集体出动，以暴力平事。

　　当时，怀远已有几股恶势力，最有名的是许忠亮（2001年被击毙）和陶成（2001年7月被捕）。唐老虎只能算后起之秀。但他一出道，就以他的狠劲和江湖义气一统怀远黑道。

　　有老虎在上罩着，手下一个个在怀远若饿狼扑食。

　　打手们除了在浴池保镖外，无所事事，就专门为纠纷了难赚取黑钱。

　　2000年夏，时任怀远三建公司经理的厐秀良与开酒店的马庭海发生纠纷，遂找梅坤帮他出气。梅坤一行23人开到马的酒店。好菜点了1000多元，吃喝完了竟说有苍蝇，又摔碟子有砸酒瓶，分文不给扬长而去。事后梅坤收了庞7000元，一人独吞3500元。

　　五岔镇旅行社老板和顺风社争客源。梅坤受请后派人扔石头、拦截客人、砸招牌，砸电话。最后逼得顺风社关门大吉，梅坤又捞了7000元报酬。

　　因为势力强大，报复随时可能发生，群众对暴行敢怒不敢言。据统计，怀远县发生的几百起行事案件，都和虎帮有关。

　　门面

　　在公路局，记者采访了局办主任和局工会主席。据他们介绍，唐老虎平时在单位不象什么黑道人物，和同事没发生过任何争斗。同事有红白喜事，他照样和大家一样做人情。单位里的事他个人也从不插手。1998年前后，公路局有206国道和225省道的大修工程，没见唐老虎的组织插过手。站在办公楼上，主任告诉记者，唐宗虎对酒店的管理很规范，只隔一个操坪，水晶宫酒店从来不影响办公区。唐平时也乐善好施，经常为灾区捐款捐物。为重修当地古迹禹王宫，他一次就捐了价值近2万元的大鼓和钟。当问及他们知不知道水晶宫是个妓院时，他们说不知道。因为虽然产权是公路局的，但因为是唐承包了，并且唐在局里是三产办主任，直接管理水晶宫酒店，别人不能插手。

　　在隔新天寿几里外的餐馆采访。女老板说认识唐老虎，在电视里看过。他带领员工在给灾民送米、送面。他还是县政协委员呢！

　　如果不是找到警方的取证，记者简直怀疑公安部是不是应该督办这样的案件。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唐行贿时一掷千金，但搜刮民脂时却锱铢必较。老虎派手下23人轮流采购，完事就找不到人。包括小贩的菜钱、米钱，面钱、烟酒钱，现在有据可查的恶意欠款竟然还有34户人家共34万之多。有些赖账简直到了让人发笑的地步。一个打火机值多少钱？这样的账连穷人都羞于赖，但身价至少几百上千万的老虎就愿意干。2001年夏天，蚌埠打火机厂郭某供应了2000只打火机给唐妻。唐借口质量有问题只付了一半钱，郭某要求退货立即被暴打一顿，从此再也不敢要钱。

　　从审判的情形看来，老虎是个头脑冷静、老奸巨滑的人。由于长期和公检法的贪官合伙，在反侦查能力和保护意识上，今天的唐老虎肯定不是当年操场里的小混混了。面对检察机关的指控，辩方及33名被告人均不承认罪名。7月10日，经历了9天72小时庭审的第一公诉人、芜湖市检察院起诉处处长梁英斌告诉记者："第一感觉就是累。"

　　显然，唐老虎不是傻瓜，他让手下胡作非为，使的是障眼法。群众越是注意喽罗的不轨行为，就越不会注意他开的妓院。光是打打闹闹，只要不出人命，老虎都能摆平，他有从检察院、监察局、公路局、公安局到派出所的8位贪官罩着，在小小的怀远县，自己也算一位官，总共9员大将。出了其他事，随便在手下找两个替罪羊，再出点钱安抚一下，再行点贿就能平安无事。而妓院作为他的摇钱树，一旦出问题，就会全军覆没。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次真的全军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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