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聂老汉就是在沙湾镇新村这间出租屋里锤杀儿子的。　摄影：本报记者　柴春芽

　　善良老汉夜半锤杀亲子

　　他表示担心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的儿子危害社会，据称儿子经常卡着老父脖子要钱乱花

　　引子

　　今年7月17日，凌晨上班的人在番禺区沙湾镇渡头码头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20多岁，因头部受多次锤击致死。渡头派出所介入调查，一个星期之后，案情真相浮出了水面，杀死这名男子的居然是他50岁的老父。在获知这一消息后，记者近日在案发地点展开调查，杀人的老汉姓聂，来自四川宜宾，平时在工地做杂工。但即使在聂老汉被逮捕之后，他在所住的出租屋一带仍然保持着很好的口碑。

　　【案发】

　　男尸惊现番禺渡头码头

　　7月17日凌晨，经过市桥水道渡头码头上班的人在码头下面的河涌里发现了一具青年男子的尸体。在岸边还有一辆三轮车。尸体随后被捞了上来，很显然，这名男子是被人杀死后弃尸在这里的。

　　狭窄的按源路通往渡头码头，河对岸是一家水泥厂。很多在渡头码头的人都知道在3个月前码头发现弃尸的事。尸体只是被扔在靠近岸边的淤泥里，因此很容易被人发现。当天清晨6时许，赶到的警察将尸体从淤泥中打捞上来，在码头的空地上放了一段时间。

　　“尸体是用一块毡子裹着的。”目击者回忆称，当时死者应当穿着不止一条裤子，但上身有没有穿衣服，众人就各执一词了。死者的伤口都集中在头部。在死者的后脑部位就至少有三个洞，在额头等处也有多个洞。估计应当是用锤子之类的工具击打造成的。同时他们还看到，死者的下体也受过严重的锤击，看上去肿胀发青。

　　经警方人士透露，死者估计是因头部被连击四十余下致死的。尸体被打捞上岸之后，没有发现死者身上有任何证件。渡头派出所随后在周围的村子展开侦查。一个星期之后，犯罪嫌疑人被确定为住在附近新村的四川籍打工老汉聂敏兴身上。而聂老汉本人也就是死者的父亲。

　　【追凶】

　　老汉出租屋里杀死儿子

　　案发一个星期之后，警方将聂老汉抓捕归案。聂老汉被捕时，警方在他所住的出租屋内发现了大量血迹。而聂老汉本人也并不否认是他狠心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事情已经过去3个月了，渡头码头、新村和岐头村一带的村民中很多人都大致知道一些案发的经过。据他们称，就在7月17日凌晨2时左右，聂老汉趁儿子睡熟了，用锤子连击儿子的头部数十下。在儿子死亡之后，老汉将儿子的尸体用毡子裹起来，搬上了一辆三轮车，趁着夜色穿过两条街巷，将尸体运到约两公里以外的渡头码头，将尸体抛在了河涌里。三轮车也被丢在了码头的岸边。

　　记者昨天也从渡头派出所证实了这一情节。但住在聂老汉隔壁的老乡事后称，当晚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异常。聂老汉和妻子杨树芬还有儿子住在新村牌坊不远处的一栋出租屋内。所谓的出租屋也只是一间大仓库式的旧楼的一楼，里面用木板隔成十几个单间，聂老汉他们就住在其中的一间。同住在这里的有很多都是老汉四川的老乡，当天夜里有人也确实听见有一些轻微的声音从聂老汉他们的房里传出来，但是并没有在意。知道真相后，他们也都很震惊。在他们的印象中，聂老汉和妻子都是很善良的人，也很老实本分。被杀的儿子有20多岁，有间歇性精神病。平时两人待儿子都非常好。

　　【回顾】

　　老汉打工是为儿子治病

　　聂老汉杀死儿子的第二天，邻居们就已经有所怀疑。在出租屋大门口一个看士多的阿姨回忆称，当天她看到聂老汉的妻子在洗衣服。就上前询问。“当时我问她怎么没见她儿子，是不是前一天夜里没有回来。她只是摆摆手，没有说话。”这名阿姨这么说。当天晚上，聂老汉和妻子就从出租屋内搬走了，听说是搬到了离新村不远的岐头村一带，但具体是在哪里就没有人知道了。

　　聂老汉是在去年2月份住进新村的这一出租屋内的。老乡们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因为家里穷，其中的一个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送了人。但是前两年在盖新屋的时候，他们留下的这个儿子就患了精神病，一直无法治好。老家没有建成的新屋也被搁下。随后，一家人来到番禺打工，目的就是挣钱为儿子治病。一同过来打工的还有他们的女儿女婿。

　　【析因】

　　为了不让儿子危害社会？

　　说起被聂老汉杀死的这个儿子，新村一带认识聂老汉一家的人一致认为：“他这个儿子不争气，只知道花钱。”

　　房东和邻居都知道，聂老汉靠在工地做杂工养着患病的儿子和妻子。他儿子倒是长得又高又壮。但什么活也不干。平时穿得很整齐，骑一辆单车在附近转来转去。经常向父母要钱，但无论要到多少，当天肯定都花掉。要不到钱的时候，他还会打父母。据房东称，今年他的病越来越重，有两次向父亲要钱要不到，就卡住聂老汉的脖子，差点将老头卡死。她也曾经劝过老两口把儿子送回老家治病。

　　在记者的采访中，邻居和房东回忆起在案发之前不久，聂老汉夫妇确实说过：“我们要不杀了他，总有一天他会搞死我们的。”没有想到这话最终成了事实。

　　情况在聂老汉被捕之后不久就逐渐明了了。导致老汉杀子弃尸的原因也就是儿子的精神病。据渡头派出所有关人士透露，聂老汉并不认为自己犯了罪。在被捕时他还称，如果不杀死这个儿子，儿子就会到外面危害别人。杀他也是为了避免危害社会。

　　据认识聂老汉一家人的人称，他们这个儿子虽然患有精神病，但还没有听说过他到外边骚扰别人的事。不过威胁殴打父母倒是常有的事。据渡头派出所的警察称，在警方搜聂老汉一家所住的出租屋时，从里面搜出了十几把刀子。这些刀子据说都是死者生前买来威胁父母的。

　　【进展】

　　老汉被关老伴已回家

　　案发后一个星期，聂老汉和妻子杨树芬同时被捕。不久杨树芬被保释。有很多人在事后见过她，并听说住在岐头村内的出租屋内。昨天，记者在岐头村一带打听老人的消息，只有村口的一位来自河南的阿姨表示曾经见过她。但这已经是20多天以前的事。

　　这位阿姨称，她以前就认识杨树芬，也见过她的儿子。20多天前，她见到杨从岐头村里走出来，一路走一路哭。她就拦住杨，和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女儿和女婿也在事发之后辞工离开了。因为聂老汉打工的工地还有一笔钱没发，她想等拿到这笔钱做路费回家。

　　“我当时安慰她，‘你还是先找份工，你老伴估计也不会判死刑，你不如在这里等，一边打工一边等他出来。’”这位阿姨称，杨树芬老人也没有说什么，后来就抹着眼泪往村外走。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她。

　　昨天，渡头派出所的警察告诉记者，杨树芬老人的确已经走了，估计是回老家了。另据了解，聂老汉仍在看守所等待进一步处理。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张雨

　　本版摄影：本报记者　柴春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