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助残日,全国残疾人游泳锦标赛正在陕西举行,我们《共同关注》周六特别节目《心愿之旅》报道组专程赶往西安,报道的就是刚才您在画面中看到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名字叫白娟,现在她正在我身后的游泳馆里比赛,我们这次过来就是帮助他来实现一个心愿,那么她的心愿是什么呢,让我们先来看看她的故事再说。
白娟今年13岁,家在陕北绥德县的白家湾村,出生70天后被医院诊断为重症脑瘫,从此小白娟就与轮椅为伴。而就在去年5月份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村主任碰上了正在陕西选拔残疾人运动员的老同学汪继林,二人的一次谈话从此改变了小白娟的命运。
汪继林(陕西残疾人游泳队领队):他和我在无意当中谈话的时候,看到咱们这帮残疾孩子,特别他看到这里面有个队员叫吴崎这个孩子的残疾程度和白娟特别相似,他看到这个马上就跟我讲,你们招收这些孩子,我们村上就有一个孩子叫白娟,你能不能把这个孩子给招去。
经过一番测验,白娟被游泳队录取了。在陕西残疾人游泳队里,象白娟这样的患有脑瘫的孩子共有四个,那么在陆地上站都站不稳的病人能学会游泳吗?
张京安(陕西残疾人体育协会秘书长): 脑瘫运动员他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在陆上的时候,他的协调能力特别的差,一般自己的协调他控制不了,那么他到水里以后,因为水里的浮力,整个的肌肉和思想比较放松,他整体的协调能力就比陆上看好的多。
话虽如此,但象白娟这样的的重症脑瘫的运动员在国际上也是少之又少,连游泳池都没见过的小白娟能行吗?
张红云(陕西残疾人游泳队教练):做仰泳动作的时候必须要协调,没办法我就把她靠在柱子上,我说你这个凳子就靠在这里,你就自己做,一支手一支手的做,这个孩子一做,她可以做一个小时,她不停,她也不叫累。
白娟:开始训练时经常喝水,喝的有时候吃饭都吃不下去,因为水喝的太多了。
在教练的严格训练下,白娟慢慢学会了游泳,而且一到水里,就不想上岸,一游就是一天,用教练的话说,她不叫停,白娟恐怕会永远游下去。
白娟:当游泳运动员就是这么刻苦,要刻苦训练,不刻苦出不了成绩啊,所以偷懒是害了我自己。
汪继林(陕西残疾人游泳队领队):如果能够给她定为S2级(重症级别),她现在这个成绩就可以打破04年雅典奥运会S2级的记录。
洪康喜(陕西残疾人联合会理事长): 残疾不等于残废,现在社会有些人把残疾看成残废,这是对残疾的一种误解,从某种角度讲,也是对残疾人的一种歧视。残疾人是器官上某个部位有残,通过社会的关心和帮助,某种功能得到了恢复,他就变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看到孩子们进步这么大,教练们都非常高兴,5月13日是孩子们第一次参加全国性的比赛,比赛临近,教练决定提前通知孩子们的家长来为他们助阵。有近一年没有回家的孩子们听说爸爸妈妈要来,一个比一个高兴,而惟独小白娟一个人闷闷不乐。
张京安(残疾人体育协会秘书长):她说我爸爸要来,我求求你们别让他来,他来要打死我的。
小白娟为什么会这么惧怕爸爸呢?她和爸爸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积怨呢?
记者:他因为什么事情打你呢?是不是你哪做的不对啊?
白娟:我在家很听话的,也不花钱那些,他就看着我走路,走的那样,他看着不舒服,就开始骂,就打。
原来,父亲对白娟的态度正是因为他有残疾,在小白娟四岁的时候,妹妹白雪出生了,由于妹妹是个健全的小女孩,父亲几乎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到了妹妹的身上。
白娟:他平常都不关心我,就我妈妈关心我,因为我家有个(健全的)小妹妹,他经常个妹妹买吃的,我在那边看,我心里想你给我一点吃都不肯,我就在那边看。
白娟告诉老师们,她来游泳队才第一次穿上新衣服,从小哪怕是穿双新袜子都会遭到父亲的打骂。
汪老师:过完年以后,她妈妈给她买双新袜子,2块5毛钱,这个孩子不敢穿,她一直把这个袜子藏着,她不敢穿害怕她爸看到,那天她到她外婆家,她把袜子穿上了,正好那天她爸也到外婆家,就看到她穿新袜子,说你这袜子哪来的,孩子不吭气,这就猜到肯定是她妈妈买的,他当时就骂这个孩子,你这个样子,穿袜子不是浪费吗?把孩子踹了几脚。
遭到父亲打骂的白娟并没有哭,她背着妈妈悄悄地把这双袜子扔掉了。在他的记忆中,爸爸凶悍的形象从来没有改变过,更谈不上关心她了,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抱过她。
白娟:他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残疾人,没有用,不喜欢我。他就每天说说,那个时候心情好难受。
记者:难受的时候你哭过吗?
白娟:哭过。
记者:哭的时候当时心怎么想的?
白娟:想自己的父亲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的狠心啊。
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白娟也越来越害怕父亲真的过来,连续几天她竟然开始失眠了。
白娟的队友:晚上她要和我一起打牌,打了好长时间,我说困了咱们睡吧,她说我失眠了。
白娟:我盼望他不要来。
记者:盼望他不要来?
白娟:嗯。
记者:他如果来了呢?
白娟:来了我就不理他了。
张京安(残疾人体育协会秘书长):孩子应该希望自己的父亲母亲关心爱护自己,但是因为她过去受的伤害很大,始终不相信父亲能够对她好,但是还是希望父亲会对自己好。从这种状态我们队伍里的教练相互沟通一下,意思还是要请孩子的父亲来一下,一个是对孩子,如果她父亲对她有转变,对孩子的比赛各方面有一个激励。
白娟:其实我也希望他会对我那么好,但是我老感觉他不会改变的。
记者:如果有一天,他改变了的话,你会原谅他以前对你的那些行为吗?
白娟:我感觉不会。
渴望得到父亲的理解和呵护,是隐藏在小白娟内心深处多年的一个愿望。但她现在又很害怕她的父亲,我们也担心如果他的父亲真的来了,反而会影响白娟的比赛成绩。那么如何化解父女之间多年的积怨,如何帮助小白娟实现她的心愿呢?经过商量,我们心愿之旅报道组决定还是跟残联同志一起先到陕北绥德也就是小白娟的家乡去看看,了解一下她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说明来意后,白娟父亲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吃惊,反而是他的回答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记者:想不想你的女儿?
白军(白娟的父亲):想嘛
老白看起来很老实,对孩子的病更有种说不出的无奈,他告诉我们为了给孩子治病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记者:看病加一起花多少钱?
白军(白娟的父亲):好几万呢。朋友同学大部分都借遍了,借了也还不上。
面对眼前的老白,我们怎么也不能和白娟所说的那个经常打骂孩子的父亲合二为一。为什么眼前的老白和白娟眼中的父亲会有这么大的反差呢?一说到这,母亲泪如雨下。
马彩云(白娟的母亲):她有病得治病,家里又没钱,这个家庭碰上这么个事情也没有办法,就和她爸总吵,她爸有时把气撒在孩子身上,孩子就怕。
记者:你爸爸打你姐姐吗?
白雪(白娟的妹妹):打过。
记者:为什么打啊?
白雪(白娟的妹妹):喝酒就打。
记者:你觉得打你姐姐对不对啊?
白雪(白娟的妹妹):不对。
为了让父亲看到孩子现在的表现,我们把白娟在游泳队里拍的带子放给他看,听说白娟会游泳了,村里老老少少的都赶过来挤着看,老白则躲在了人群后。
看完孩子的录象,残联的同志和我们开始做起老白的工作,老白态度也有了转变。
白军(白娟的父亲):感到惭愧。
记者:是这样老白,我们跟残联同志一起带你回去,也是希望你们父女间的关系有所缓和,希望你给女儿道个歉,能够让女儿改变对你的印象
白军(白娟的父亲):我肯定去,今天就去。
看到孩子爸爸态度的转变,白娟妈妈更是难得的高兴,她赶紧给孩子烙上家乡的红枣饼。
在残联同志和记者的劝说下,白娟的父亲同意当着孩子的面承认自己过去的错误,这对白娟来说也许是个好消息,所以我们决定和他的父母一同回到西安的游泳队,希望这次行程能够帮助小白娟完成她的心愿。不过我们还是有点担心,父亲能够真的在女儿面前道歉,女儿真的能够原谅她的父亲吗?
在游泳馆里找了一圈,白娟的父母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孩子,而此时我们看到白娟正在游泳池里不断的向前游,谁也不知道此时小白娟是否看到了她的父亲,她的内心是否象她现在的游泳动作一样平稳。
(教练把白娟叫上来,白娟不理父亲,父亲承认错误)
白军(白娟的父亲):娃啊,爸不对,爸看到阿姨给放的片段,全村人都看了,娃有出息了,爸可自豪了,以前过去就过去了,从今以后爸会对你好,你是我女儿,过去就过去了。
白娟:那你为什么对我那样,你那样对我我太伤心了。
白军(白娟的父亲):你不原谅爸爸,这辈子都不原谅是吧。
父亲眼里的白娟真的变了,甚至顶嘴她都认为孩子有出息,而白娟眼里父亲能否真的变了呢?30分钟过去了,僵直的局面仍在继续。此时我们都有些怀疑爸爸态度的转变依然无法缓解小白娟内心的冰霜。担心孩子在水里时间久了会感冒,老白将白娟抱出水面,就在这个时候,白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让我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记者:妈妈来高兴不高兴啊?
白娟:高兴。
记者:爸爸来呢?
白娟:也高兴。
看到父女关系的缓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还不习惯被爸爸抱起,但我们相信在平生第一次被爸爸抱起的那一刻,小白娟的内心一定是从未有过的幸福,而我们也更希望父女俩一起走过的路会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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