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2月18日,宋美龄在美国国会演讲,慷慨激昂地诉说着中国抗战的孤独。同时,她又决绝地声称,“我中国人民根据五年又半之经验,确信光明正大之甘冒失败,较诸卑鄙可耻之接受失败,更为明智”。当时,她声情并茂所引用的例证,就是两个多月前,发生在湖南的第三次长沙会战……
新墙河。大云山。汨罗江。捞刀河。金井。福临铺。长沙城。湘阴……在所有的战史记载中,这都是浸染血迹的地方。60年时光。不长,也不短。可以忘却很多人、事,同样,也会有烙印。
此时,那段壮烈的山河岁月却是越来越清晰……
位于岳阳县境内的新墙河,当年,热血汇入它的河床,涌入它的激流;站在这片流水前,静默间,天光、云彩开合翻涌,你会在刹那间感应到当年它在炮火中微微的颤栗;岸边的丘冈,褐色的岩体甚至仍有深深浅浅的弹痕。
“第三次长沙守城战期间,一个士兵在喝了酒之后,于深夜愤然操起一根扁担就往日营中奔去,竟吓得日军四处逃散。”《战地回忆录》里的这段话,让人感觉到湖南人的刚烈。
在长沙城边上的湘阴,1941年9月24日,曹克人率第99军99师295团1营死守城池,400多名官兵战死。后来,曹克人战至昏死被俘,誓死不降而遭日军挖眼、割舌、削鼻;最后,被钉于墙,周身浇了汽油焚烧,其四肢、头颅的轮廓,数月不消,殉国时年仅30岁。
而一些不拿枪的普通民众,“仅以第三次长沙会战有组织的战时服务队为例,长沙县有6495人,浏阳86058人,平江有34340人,湘潭约36000人”,而更多的百姓,曾经放水淹没良田,挖断所有的铁路、公路,“不准敌人走湖南的路,不准敌人住湖南的屋,不准敌人食湖南的米”。
2005年7月的一天,在相关的民国时期档案中,我们看到了这样的记载:“敌人的长处在物质,我方所有的是血肉。不以血肉相搏,是无法消耗敌人的。”“我们今后的生命,只有放在湖南,湖南存则与之存,湖南亡则与之亡!”
这是一块刚烈的土地,是一块有着“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的烈士传统精神的土地,而历史,永远铭记了这座城市在那样一个异常惨烈的年代里的气魄。 本报记者 袁名清 刘 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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