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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成功完成我国首例自体“换脸”，技术完全成熟
患者实施手术要筹备100万元，专家呼吁建立“拯救脸面”基金
文/本报记者 阮巍 通讯员 施晖 图/本报记者 阮巍 通讯员 陈祖亮
美国电影《变脸》中，一警一匪两人被互换脸面的“变脸”镜头成为现实！11月30日，法国医生宣布成功实施世界首例面部移植手术———一名面部遭狗咬破相的法国妇女，通过面部移植手术，获得新的鼻子、嘴唇和下颚。这位世界第一个“变脸”人的新脸面，来自一位脑死亡妇女捐献的整张脸面。
据悉，目前不少国家都在准备脸部移植手术，中国也在此行列中。我国“换脸”研究中心负责人、上海第九人民医院整形外科专家李青峰教授昨天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国的脸部移植手术研究已开展了3年，今年6月成功完成我国首例自体“换脸”，技术上完全成熟。眼下的关键问题是患者的手术经费，因为做“换脸”手术至少要筹集100万元，患者没有这样的经济能力。他呼吁尽快建立我国的“拯救脸面”基金。
1 身上取块皮“扩张”再造一张脸 “自体造脸”我国多项手术成功
据统计，我国每年仅交通事故和火灾中遭受毁容的伤者就占15%，其中有一大部分是严重毁容。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的整形外科是我国目前唯一的“换脸”研究中心，年手术量达4万余例。记者在九院病房的过道上，见到了一些烧伤毁容治愈后的脸，他们或戴着口罩远离阳光，或皮肤酱红如煮熟的“茶叶蛋”……一个花容月貌的19岁少女，因为拒绝追求者而被浓硫酸严重毁容，没有头发、没有耳朵、没有眼睑、鼻子只剩下两个窟窿、牙齿没有了嘴唇的遮掩；一位来自农村的男孩，因为母亲照顾不周，整张脸被拖拉机碾坏，丢了鼻子破了相，母亲受不了各方压力“自缢”了……在整形外科的病房，每个人每个家庭都有一个悲痛欲绝的故事。
李青峰教授说，在整形外科，通常以“自体移植”———“补皮”来对患者进行整容，即移植患者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贴补在遭受毁容的脸。几年前，专家们又研究成功了皮肤扩张手术，将颈部或额头的皮下填入一个气囊，将皮肤连续扩张，一直延伸到受伤的脸上。那个被拖拉机碾坏脸面的男孩就是这样，李教授和他的同事们用男孩的肋骨做鼻梁骨，通过额头的皮肤扩张，将“鼻子再造”，还给他一张漂亮的脸。
今年6月，李教授他们为一名患有罕见着色性干皮病人实施自体“换脸”成功。患者王纯雨原先整张脸都被鳞癌和基底细胞癌无情地吞噬，到了“脸无完肤”的地步。专家们首先将患者全脸面的皮肤、口唇、眼睑和全部鼻腔等组织切除。然后，取了王纯雨背部的皮瓣，即连皮带肉，包括肌肉、血管等组织，以及腿部的皮肤，根据王纯雨的脸型重新造了一个脸，还填充了鼻腔。为了让这块组织存活，在显微镜的帮助下，医生将皮瓣内血管与王纯雨鼻腔部分的血管相吻合，移植后的脸面是一张有表情的生动的脸，手术获得极大的成功，患者王纯雨不仅恢复了脸面，还延续了生命。
李青峰教授在全国学术会议上作“脸面重建”报告 2 动物身上做实验技术成熟 我国“异体换脸”剩下时机问题
这些年来，九院的李教授和他的同事们对“自体移植”的研究，已经获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是一些病人没有自体移植的条件，譬如身上没有可供移植的大面积皮瓣，脸部毁容面积过大等，无法通过局部器官再植来减缓他们伤痛，“换脸”无疑是更佳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也只有“换脸”才能给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们有作为“人”继续活下去的信心。
早在3年前，李教授和同事们便开始了对“异体换脸”的研究。“换脸”不同于换心换肝换肾脏，脸部有难以计数的血管和神经；“换脸”还不等同于“换皮”，连同鼻子、嘴唇、头发、骨架甚至腮腺，根据需要将器官一起搬家。手术涉及的学科包括心理学、免疫科、整形外科、口腔外科、神经科、烧伤科作等诸多领域，这都需要大量的实验研究作基础。
李教授说，除了通过在动物身上做实验，他们已经完成了解剖学上的手术研究，通过对大量实体的研究，“换脸”手术应用到临床上只是个时机问题。
李教授说本来今年年初就打算实施“换脸”手术，通过今年的继续研究，在手术方法等领域突破仍然很大，其手术中的关键步骤，时间可缩短近一半。但这样的“换脸”手术操作起来仍需要十多个小时。
李青峰教授和同事们正在为严重毁容者手术 3 “换脸”涉及社会伦理，一项调查显示 六成人认同二成人反对“换脸”
在具备了一定的“换脸”的医学技术条件后，还有就是“换脸”所带来的社会伦理问题。患者自己对自己、捐赠者家属对病人、社会对患者如何进行认可？这些都是问题的所在。前者，除了对患者进行早期心理干预，在术前术后进行心理辅导，还要帮助患者重新建立人格。李青峰教授说：“何为一个人的气质，就是这个人的内在与表情的统一。一旦‘换脸’，张三还是张三却不再是原来真正的张三，因为‘换脸’后的脸可能既不像供者，也不像受者，而是一个‘第三者’。这让‘非张三非李四’身边的人如何面对他？甚至像电影《变脸》中的情节那样，犯罪分子如果‘换脸’成功，如何保证这个社会的公正与安全。”
上海一家电视台对“变脸”曾做过一项民意测试，64%的受访者认为患者需要治疗，应该让他们重新回归社会，这也是英国、法国大多数人的意见。而18%的人担心风险太大，另有18%的人则出于社会安全的考虑，对“换脸”手术的实施表示反对。
4 在国外“换脸基金”后盾强大，专家呼吁 建立我国的“拯救脸面”基金
在国外，“换脸基金”给予手术以强大的后盾，几年前，美国就成立了“拯救脸面”基金，发起者是一位严重毁容者，她深感毁容后的痛苦，因此成立了一个基金，对那些有同样遭遇的人进行社会援助。但我国基本上还没有这方面的支撑，尚未有“换脸”基金。据称，申报基金的基础是20万元，否则无法设立基金。
而做一次“换脸”手术，大概需要60万元，考虑到手术本身存在的风险，可能遇到的意外的并发症等，至少要筹集到100万元，“换脸”手术才有可能实施。李教授介绍，现在最理想的标准，就是能够筹集到200万元的慈善基金。他认为，虽然从国外慈善机构引进200万元的慈善基金并不困难，但这样的基金便涉及到中外合作，以及这个基金会要求获得发布等更多的权利，这样就等于把国家的资源“让”给了人家。
李教授说，建立我国的“拯救脸面”基金，以帮助各类原因的毁容者。用人文环境和全社会的支持来关怀这些需要帮助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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