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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评新闻
资料图片:伊朗总统内贾德
“你们想要通过多少这样的决议就通过多少吧!你们尽管自娱自乐!但你们无法阻挡伊朗前进的步伐!”当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2月4日通过伊朗核问题提交安理会的决议之后,伊朗总统内贾德对德黑兰通讯社激昂地说道。目前。外界对他这番话的普遍解读就是:伊朗断送了外交途径。
不仅如此,内贾德总统还下令,该国的核机构从2月5日开始,将立刻全面恢复浓缩铀活动,并终止联合国机构在其境内的视察工作。内贾德说,就像我们不信任这些国家并不愿意同这些国家进行谈判一样,这些国家也说不信任我们,“你们(西方国家)多少年以来通过欺骗来统治世界,现在你们看看,伊朗民族看破了你们的谎言。”
事实上,现在对伊朗来说,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反抗,另一个是投降。但伊朗显然选择了前者,用伊朗外交部发言人阿塞菲的话来说:“我们并不惧怕联合国安理会,安理会不是世界末日,对此我们选择反抗。”
然而,IAEA主席巴拉迪对此也不无忧心地指出,“伊朗核僵局正处于关键时刻”。一句话,国际社会给伊朗的时间不多了,希望伊朗能尽快抓住机会。
但是,内贾德总统却并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他还愤怒地指责西方国家说,“一些国家厚颜无耻地宣称,伊朗不需要核研究。这些国家应当从睡梦中醒来,否则人民的洪水将会冲醒他们。”
显然,伊朗对IAEA的决议抱着蔑视的态度,认为这是“可耻的和压迫性的”。正如《纽约时报》的社论所说:“很多核问题专家都认为,停止伊朗核计划是不可能的。”然而,人们感到困惑的是,在这样孤立的境地和如此危险的局面下,伊朗的路标将指向何方呢?
命悬三月
其实,IAEA的决议仍是留下了妥协的余地,等待3月下旬再正式摊牌。决议之所以能得到中俄的支持,是因为美欧国家将原先的“提交”改为“报告”所致。实际上,“提交”(Refer)与“报告”(Report)这两者大有“讲究”。
向联合国安理会“报告”只是将情况通知联合国,既不要求联合国讨论,也不要求作什么决议,情况仍由IAEA掌握而不是交由安理会负责,所以在通过这一决议时,欧盟已明确表示这报告并非将IAEA的职责移交给安理会,报告安理会并不是放弃作外交努力,而是要以和平方式在多边体系中解决问题。而提交就是“呈送”,是将IAEA的事件交由安理会去处理,自己将不再插手,而安理会接手后就必须讨论研究,最后作出决议,包括是否经济制裁和授权使用武力。
但是,人们注意到,在决议的补充声明中指出,安理会应该等到I鄄AEA总干事巴拉迪在3月6日的IAEA常规会议上做伊朗核问题报告后,才决定对伊朗采取何种行动。显然,这将为伊朗提供一个喘息之机。
当然,伊朗还有一个避免危机的方法就是同意俄罗斯提出的方案,即伊朗使用的核材料是在俄罗斯生产的,并且是在IAEA的监督下运到伊朗,最后生成的核废料也是在该机构的监督下运回俄罗斯。
据路透社报道,俄罗斯的这一计划得到了美国的支持,布什日前在白宫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说:“我看这是一个好计划。俄罗斯想出了这个主意,我表示支持。”但是,伊朗方面对此的反应却并不积极。伊朗代表团团长瓦伊迪说,一旦伊朗核问题被提交给了联合国安理会,有关在俄罗斯生产浓缩铀的妥协建议就不再有商讨的余地。他还表示:“如果他们(西方)违背我们的法律通过这样的决议,俄罗斯的建议就等于作废。”
不过,有一点是相当清楚的,就是IAEA的最终决议要求德黑兰中止一切核设施,直到几十年来秘密进行的核武计划被调查清楚为止。对此,巴拉迪的要求是,伊朗“全面暂停所有新的铀浓缩活动5年”,而西方的要求则是伊朗铀浓缩活动的“暂停时间延长至少10年”。
对于这种要求,伊朗方面显然是不会同意的。其主要原因就是,“这么长时间的暂停等于摧毁伊朗的核能力,多年之后那些核设施将被腐蚀,懂得核技术的科学家会更少。”
国际局势剧变
早在去年8月,内贾德总统就表示,“努力通过团结不结盟运动成员国、南非和巴西来开启伊朗外交的新纪元”。那时,伊朗仿佛以为国际社会在伊朗核问题上分裂成两派:美国和欧盟三国为一方,IAEA中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为另一方。伊朗相信国际上相关国家将折冲樽俎,展开博弈,出现了极其复杂的局面,从而从中渔利。
但是,2月4日IAEA的决议让伊朗大吃一惊,35个成员的投票结果是:27票赞成,3票反对,5票弃权。投反对票的3国是古巴、叙利亚和委内瑞拉。众所周知,后3国是美国的“冤家对头”,投反对票并不奇怪。而伊朗一直“寄予厚望”的中俄却投了赞成票,这让伊朗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伊朗在当今国际社会的空前孤立。
然而,仔细解读之下,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的。因为,首先中俄都是参与规划世界政治的大国;其次,反核扩散是中俄已经承诺过的,在道义上没有否决的理由;最后,中俄也不大可能为了这一问题而跟美国把关系全面搞僵。
事实上,俄罗斯是今年“八国峰会”(G8)的主办国,为了展现强国之间的凝聚力,向“西方主流”靠拢应是情理之中的。但是,美国分析家也指出,“一个发展核武的伊斯兰邻国,将是俄罗斯最大的梦魇”,从这种角度上来说俄国自然不会否决。
对此,德国《每日镜报》评论说:“伊朗现在无法挑起欧盟、美国、中国和俄罗斯之间的互斗。过去,伊朗在核问题上的战略就建立在挑起以上各方互斗的基础之上,长期以来,这一战略颇有成效。2月4日,包括德国在内达成的一致表明,这样的战略到头了。”
实际上,伊朗现在已经站到了国际社会的对立面,因此IAEA才要求安理会全力介入。用德国外长斯泰因迈尔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至于局势如何进一步发展,要视伊朗的表现而定。”
无力的威胁
目前,伊朗高调与西方对抗,因为它自认为手中握有一张王牌———石油,或者说是一种武器,而且伊朗也有决心来使用它。对此,内贾德总统日前也表示,伊朗有一种“便宜的手段”可以确保其发展核能的权利。他说:“你们(西方世界)需要我们,更胜于我们需要你们。”
但问题的关键是效果将如何呢?
据美联社报道,美国智库兰德公司能源专家分析,如果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对伊朗制裁措施,伊朗必将减少石油产量进行报复。如果伊朗每天减少供应市场50万桶原油,原油价格可能会突破每桶100美元。但其它能源专家也分析称,油价达到每桶75美元后不会飙升太高。美国和国际能源署其它成员的应急库存总量为14.8亿桶,相当于伊朗出口石油600天的总量。而OPEC也有可能每天增产150万桶原油。此外,俄罗斯在严冬供暖高峰过后,其石油出口量也可能上升。
这也就意味着,石油武器只有在其它国家也参与的情况下才会有效。例如,像1973年的十月战争时的石油禁运。当时有7个阿拉伯的欧佩克成员参与了禁运措施。但是,现在伊朗却没有动员其他产油国的能力,相反,像沙特阿拉伯这样的“产油大户”与西方还走得特别近。
从另一方面,也要看到,伊朗虽拥有全球10%的储油量和15%的天然气储量,但伊朗的石油出口量仅占全球需求量的3%。而伊朗在全球贸易总额中所占的比例更小,仅占0.4%。因此,很难说西方国家离不开伊朗,相反,伊朗倒是非常依赖与西方国家的贸易。事实上,只要其它国家不参与,禁运云云,只能是伊朗方面无力的威胁罢了。
事实上,一旦制裁发生,受伤害最大的还是伊朗自己。要知道石油武器是一把双刃剑。从经济的角度来看,伊朗是一个依赖石油的国家。据美国能源部称,石油出口收入占伊朗出口总收入的90%,政府预算收入的50%。因此如实行石油禁运,只能使伊朗自己受损。由此看来,虽然禁运或制裁的威胁从来就有,但它始终只是一件钝器。
受难的舞台
“9·11”事件后,美国将伊朗列为三个“邪恶轴心”国之一,而对美国来说,反恐、防扩散、确保以色列安全一直是其在中东的几大关键利益。而伊朗处于地缘政治的枢纽地带,如果伊朗真正拥有核武器,对美国的欧洲政策、中东政策以及南亚政策都是重大打击,美国将需要增加更多军事力量到中东,来保卫美国及其盟国以色列的利益,因此,美国是绝对不能容忍伊朗拥有核武器的。
就在一个星期前,布什总统还在国情咨文中声称,伊朗政府致力于核研究,无视世人的反对,这是世界绝不允许的。同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退缩不会得到和平。退缩不会得到荣誉。我们的敌人和我们的朋友可以放心,美国不会从世界上退缩。我们不会向邪恶投降。”
目前,尽管美国在伊拉克、阿富汗以及世界其它地区担负着繁重的军事任务。但是,事实求是地说,美国仍然完全有能力针对伊朗的核设施,发动一场先发制人的军事打击。
事实上,现在美国国内民众普遍认为,伊朗核威胁超过伊拉克。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洛杉矶时报》和彭博新闻社联合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表明,如果伊朗继续生产能够用于生产核武器的原料,57%的美国受访者支持对伊朗采取军事行动。其中,76%的共和党受访者表示支持对伊朗动武,49%的民主党人受访者也表示支持对伊朗动武,尽管大多数民主党人反对伊拉克战争。
面对如此局面,人们不禁要问,伊朗核问题将何去何从?伊朗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伊拉克? >>>
实际上,在伊朗核问题上,国际社会已基本达成共识,尤其是美欧立场相当一致。特别是由于伊拉克战争而与美国闹翻的法国、德国等美国传统盟友,在伊朗核问题上与美国几无分歧。这与伊拉克战争之前的国际局势是大不相同的。
目前,德国总理默克尔已经拋弃了其前任施罗德的外交政策,为美国对伊朗采取行动提供了便利,她还把伊朗总统内贾德与希特勒相提并论———因为他们都强烈地反对犹太人。而法国总统希拉克的反应则更为激烈,在1月19号,他视察法国战略核力量核潜艇基地时发表讲话表示,法国不排除对恐怖主义国家、对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国家和地区强权进行核打击。而外界的普遍解读是,希拉克的讲话是针对伊朗。很明显,现在欧洲的当务之急是支持美国,而不是伊朗。
事实上,美国空军已经完成了对伊朗的包围,伊朗周边国家和地区如阿富汗、伊拉克、土耳其、卡塔尔、阿曼和印度洋迪克加西亚均有美军基地。此外,美国海军还常年在海湾水域部署着一支航空母舰战斗群。正如一名美国空军军官预计说,敲掉伊朗核设施费时可能不超过一周。
对此,美国哈佛大学政治系教授约翰·劳山蒂尔表示,“不能排除双方开战的可能性,而西方也正在将伊朗推上受难的舞台。”(记者葛传红)
《国际金融报》 (2006年02月10日 第十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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