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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扑向“第一信号” ——来自上海信访一线的“影像”报告(一)(图)

  编者按信访工作是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保持血肉联系的一项重要工作,也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基础性工作。做好新时期信访工作,事关改革、发展、稳定的大局,事关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具有十分深远的意义。

  这些年信访问题凸显,是由于我国已进入改革发展的关键时期,经济体制深刻变革,社会结构深刻变动,利益格局深刻调整,思想观念深刻变化。
这既给我们发展进步带来巨大活力,也使我们社会许多深层矛盾和问题逐渐显现。


  日前,中共上海市委书记习近平在刚到上海后第一次主持的市委常委会上,专题听取了本市信访工作汇报,指出: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信访工作,党的十六大以来,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从全局、战略的高度,对信访工作做出了一系列重要指示,为我们做好当前信访工作指明了方向。领导干部重视信访工作,下访化解矛盾,既能从源头上解决信访问题,又可以加强宗旨教育、增强公仆意识、促进作风改进,还可以检查我们的工作,体察社情民意。

  “访民瘼于井邑,察冤枉于囹圄”。上海市、区、县4000多名信访干部近几年守望在信访一线,担负着常人难以想像的繁重而艰辛的工作。

  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是信访工作的“第一信号”,也吸引了本报的采访视线。从去年11月起,本报记者就分别深入上海各级信访部门,同信访干部深谈,听上访人员倾诉,借阅一摞摞信访卷宗,探访一个个疑难案例,真切感受到上海信访干部“热情、依法、负责、奉献”的群体形象。

  本报从今天起将连续刊发三篇“解放调查”报道,从“深情”、“智慧”、“法理”三个角度,反映上海信访干部为群众排忧解难,为社会化解矛盾的感人事迹,欢迎广大读者垂注。

  东海之滨,浦江两岸,晨曦中晚霞里,映着一群群人民公仆的身影。

  因为他们,及时传递社情民意,使群众诉求更加通达,市民参政热情愈益高涨。去年全市80个信访部门受理信访总量110余万件,基本做到了“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但他们说,息诉止争工作质量还需进一步提高。

  因为他们,积极畅通信访渠道,群众信访更加便捷,本市信访结构发生重大变化。电话、电子邮件信访比重逐年提高,去年这类信访约占信访总量的一半。但他们说,疏通信访渠道无止境,方便群众信访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更因为他们,忍辱负重,化怨为友,本市群众集体上访量逐年下降。但他们说,维护群众合法权益,真正做到人民满意,还任重道远。“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是信访工作“第一信号”,一遇反映群众疾苦和呼声的“第一信号”,上海信访干部们就闻风而动,化解矛盾。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上海4000多名信访干部深怀爱民之心,竭尽公仆之责,在修补着各种社会关系,创造着整个社会和谐!

  让我们掀开信访干部的“群像谱”———

  付出真情,以诚换心,熔铁化冰

  人物杨力敏,闸北区信访干部,专职从事拆迁矛盾化解工作。信访心语:用情开门,以诚换心。

  2003年夏天,一道上访难题摆在杨力敏面前,让他接待一位多次赴京上访的群众老周。想不到,第一次与老周见面,对方就拍桌子开骂:“开发商没良心,连我生癌症父母的房子都拆!你们和开发商穿一条裤子,趁早走开!”

  杨力敏说:“阿哥,我是来调查的,有什么冤屈,你尽管讲。”原来,一年前,老周对拆迁方案有意见,带着老婆多次赴京上访。时间长了,心情变坏,火气更大,夫妇俩听不进一句劝解。

  杨力敏得悉,房子的产权是老周父亲的,要破解难题,还得找老爷子谈。此时,二老双双患癌,在苏南疗养。巧了,正好和自己是同乡。于是,杨力敏拎着包赶到长途车站,挤上去苏南老家的汽车。

  好不容易找到周老爷子家,老人却板着脸连连质问他:“你们凭什么拆我房子?走走走!”

  杨力敏没顶撞,喊了声“阿爸,阿妈”,然后用苏南家乡土话慢慢解释:“你们有苦水,吐出来吧,有气我帮你们出……”

  一席浓浓的家乡话,房间里的火药味顿时淡了不少。杨力敏随手从包里拿出两盒滋补品送给老人。老人看到的倒不是带来多少东西,而是杨力敏的一番诚心,对动迁工作满肚子的不快慢慢倾吐出来,一聊就是好几个钟点。临走前,老人表示,一定会叫儿子和杨力敏好好谈谈。

  没过几天,杨力敏跟老周就“黏”上了:天天陪他,和他聊工作,拉家常,一次次去看安置房。杨力敏坐的是公交车,饿了买两个馒头。这些,老周都暗暗看在眼里。

  10月的一天,老周突然接到杨力敏的电话,要他带上老婆孩子,在“红鱼盆”餐厅见面,说有重要事谈谈。老周赶来,发现杨力敏和太太已点好一桌饭菜在等他们。

  这是干什么?老周直犯迷糊。杨力敏拍拍老周:“阿哥,今天是你50岁生日,忘啦?”

  哦!你看人家信访干部还记得咱生日,老周心里一阵热乎。两家人吃得很香。服务员结账时,杨力敏抢先“买单”。老周想,杨力敏能报销,提醒他拿发票。杨力敏说:“今天我私人请客,不要发票了。”

  老周听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人家也有家,为了我,天天奔忙,还私人掏钱给自己过生日,真过意不去啊!

  老周动情了,一口喝掉杯中酒:“杨老弟,其实我是很在乎你这个朋友的。”

  杨力敏趁热打铁:“那你就听我一句话,好好考虑原来的动迁方案。”

  “我上访,是想出口气,你是真心帮我,我认定你这个朋友了!”刀过竹解,结局超乎想像。杨力敏深深感慨:“人说动迁是天下第一难,其实老百姓就服你真情感化。”

  这年10月底,上访群众王某对动迁方案不满,在别人挑唆下一激动闯了祸,扰乱公共秩序被治安拘留。期满出来,意外发现在寒风中等他的杨力敏。杨力敏见他衣着单薄,掏钱为他买了件羊毛衫,又叮嘱他:天气凉了,记得加衣服!

  为帮王某找安置房源,一连10多天,杨力敏顶着寒风,骑着黄鱼车,跑遍闸北、宝山、普陀等地。之后,又精心计算房价,比较方案……终于,感化了曾到处上访、告状无数次的王某。

  2005年春节,杨力敏去王某的安置房看他,王某特意拉开衣柜,拿出杨力敏买给他的那件羊毛衫,动情地说:杨大哥,这衣服我舍不得穿,留着作纪念,看到它就想起你。

  多次熔化铁案,杨力敏的穷亲戚一大堆:阿哥阿姐,阿爸阿妈,都是昔日上访群众。每年春节,他都在亲戚家过,亲戚有事,他总是随叫随到……

  记者手记有人说信访部门是清水衙门,没钱没权,却要解决动迁过程中的利益矛盾。靠什么?靠真情:真心实意地维护动迁群众合法利益,帮助群众讨回应该属于他们的那一部分,同时,也实实在在地说服群众放弃不合理的过高要求,真是情到深处无怨尤。黄浦区信访干部侯焕用5个月感化上访群众刘某,刘某拉着她的手说:我要把你秉公办事的事迹编到越剧里唱,让全上海人都知道!信访干部以情动人的故事接龙一个又一个……

  燃烧激情,拍案而起为农民工讨公道

  人物黄鸿烈,市信访办干部,参加信访工作时间不长,但激情四射。信访心语:老百姓上访,总是有原因的。

  去年5月,一位市领导从随机调阅的一批群众来信中,警觉地发现一封特殊信件。

  信是一位来自湖北黄冈的农民工张志高写的,字里行间诉说着辛酸:我来上海打工谋生,2003年11月26日受工伤,可是维权十分艰难……我不会去伤害他人,不会去危害社会,但我已经买好了敌敌畏,生命已进入倒计时。到本月底如果还无音讯,我会带着我两个幼子平静离开这个世界……

  市领导当即批示市信访办负责同志抓紧处理,唯恐没落实,又几次电话催问结果。

  十万火急!市信访办安排黄鸿烈和他的同伴们以最快速度联系张志高。

  10日上午,黄鸿烈几经周折找到张志高,眼前的信访对象让他吃惊不小: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旁两个孩子面黄肌瘦,衣服脏兮兮的。张志高也是一惊,没想到政府真的会派人来找他。像见了亲人一样,张志高倒出心里的苦水。

  原来,他在杨浦一家建材厂做工时,左手腕被千斤顶夹成重伤致残。此时,狠心的老板不仅不给他做手术的钱,还把他扫地出门。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生活无着,张志高的老婆狠心撇下两个失学的孩子,离家出走了。

  近两年来,张志高到处奔波,反复找老板和劳动部门讨说法,却一次次无果而返。他曾几次握着电线想自杀,但望着两个年幼的儿子,又松开了手,如今已是万念俱灰,写给市领导的信也不抱什么希望。

  我们一定帮你争取权益!听完诉说,进入信访战线不过三年的黄鸿烈,心中涌起一股决意为张志高讨回公道的激情。他掏出200元救急款,塞到张志高手里,让他先给孩子买点东西。

  老大老二,快给叔叔跪下磕头!

  别黄鸿烈一把抱住两个孩子。

  黄鸿烈一边稳定张志高情绪,一边在千头万绪中,理清维权思路。他发现,张志高近两年的维权路之所以投诉无门,是因为发生工伤时,老板的企业已被工商部门注销,有关部门因此难以确定张志高是工伤,维权要求一次次受阻。

  一定要用法律武器帮助受害者!黄鸿烈查阅了有关法律法规,又专门找律师咨询,最后锁定老板非法用工这一点,要求工伤赔付。

  两个月后,法院终于下达判决,张志高获赔136343元!老板不服,提出上诉。又过了5个月,毫无收入来源的张志高撑不下去了。他又有点想不开了。

  黄鸿烈闻讯,急往张志高住处做工作,说服街道借给张志高生活费。同时,他和同事们又查找到更有利的法规,向法院提出:应该按新的工伤赔付标准判决。

  12月15日,张志高做梦也没想到,二审法院判决雇主赔偿他180425元,比一审多出4万多元。谁料老板转移了财产。好事多磨,信访维权有后台,法院加入了维权行列,加大了执行力度,经过艰难调查后,连夜赴外地查封了老板隐匿的铺面。

  今年2月8日,张志高全额拿到了赔偿金。此刻,这位坚强的汉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3年多的维权路,换来的不仅是赔偿款,更看到了上海政府部门和信访干部为群众维权火一样的激情!4天后,张志高手持一人高的特大锦旗,送到市信访办。门卫说:这么大的锦旗,真不多见……

  记者手记信访干部都有这样一种共识:老百姓上访,总是有原因的。曾经有一对夫妇多次欲跳南浦大桥,按理要依法处理。信访干部四处调查后,发现他们是一起交通事故的受害者,因儿子在事故中死亡,肇事者逃避赔偿,夫妇俩想不通才跳桥。最后,他们在各级政府帮助下,得到了赔偿款,重新树起了生活信心……就是这样,面对正当权益受损的百姓,我们的信访干部总是拍案而起,为民执言,攻坚碰硬,依法维权。

  痴情奉献,千里走单骑,录像传亲情

  人物徐文娟,杨浦区法院女信访干部,长期在第八调解室接待群众,12年来,累计接待上万人次。这里因此得名特殊门诊室。

  10年前的一天,两拨青年斗殴,霎那间,一只手臂被砍下来。

  肇事者徐某被判无期徒刑。徐某父母看着独养儿子被遣送西藏服刑,痛不欲生。此后虽然儿子多次减刑,可8年没见一面,老夫妇俩觉得量刑过重,从此两人数十次到市政府上访,并进京上访,成了九头牛也拉不回的老上访户。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老人的哭诉,深深触动徐文娟的心,让她打心眼里想帮他们,努力化解这起历史遗留矛盾。但两次翻阅厚厚的卷宗,发现徐某犯罪事实清楚,量刑合理。怎么使他们息诉罢访呢?

  在一次次接触中,徐文娟突然产生了灵感。夫妇俩上访的根子是想儿子,而两人一身是病,又不能去西藏探监,能否搞个亲情传递呢?

  徐文娟认准了,就立刻找领导请示。当天,法院党组会议决定:方案可行,派两位干部前往。徐文娟反复交代每个环节,一定要完成这次亲情传递!

  出发前,老夫妇俩在镜头前接受一番采访,他们动情地对儿子说:好好改造,多学点东西,早日回家!

  两位干部飞抵拉萨,到住地把行李一放,直奔监狱。

  4天后,两人带着一卷珍贵的录像带返回上海。老夫妇俩看到千里拍回的画面:只见儿子管理着监狱阅览室,为监狱出墙报,书法作品贴满墙。儿子动情地说:爸妈,我在录像里看到你们了,我一定会听你们的话,好好改造。现在我已减刑6次,学会了汽车修理,你们要保重身体,等着我,我会早日回到你们身边……

  8年了,第一次看到儿子!

  父亲老泪纵横,身子不停地颤抖,对老伴说:你快看啊,看儿子啊……

  母亲的双眼早已热泪迷糊,她使劲抹眼泪,拼命睁大眼看,生怕错过一个画面,不住地说:看到了,看到儿子了……

  看到老夫妇俩如愿以偿,徐文娟也忍不住流泪了,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没白费。

  缠绕8年的心结解开,这对老夫妇顿生愧疚,当即向徐文娟表示,再也不会去上访了。

  就在这当口,徐文娟的身体已亮起红灯,没亲自去西藏,正是这个原因。

  体检发现,徐文娟左侧乳腺患恶性肿瘤,必须马上开刀!

  所幸手术顺利。可拆线后,刚缝合9针长的伤口却三次被拉伤

  拆线后第3天,为协调化解一突出矛盾,整整半天周旋,伤口被拉伤,阵阵作痛,回到家整整两天卧床不起。

  稍稍恢复,徐文娟又接到任务,去火车站接劝返归来的群众。出站时,一位群众又吵又闹。徐文娟怕她出事,拉住她。孰料,这位人高马大的群众猛一甩手,徐文娟左胸一阵撕心裂肺地疼伤口第二次拉伤了。回家后,整整两个月动弹不得。

  6个月后,在法院门口,一对夫妻带着轮椅上的女儿上访。女儿因为脑积水手术后出现智力衰退,夫妻俩认定是医疗事故。哭着闹着,冷不防,这位母亲情绪失控,冲向滚滚车流我撞死算了!

  徐文娟一步抢上前,死死拉住她。放开,别拦我!对方手臂一挥,甩脱徐文娟,徐文娟又扑上前拉住她。对方死命想挣脱,狠狠一拽,徐文娟的伤口又被扯裂,钻心地疼。这位上访的母亲第三次冲向车流,徐文娟痛得两眼发黑,在倒下前仍紧紧抱住她,迸着一丝力气说:我刚动过手术,我不能看着你死……

  悄无声息的一瞬间,对方心动了,这位母亲转过头,脸颊上多了两行热泪:徐法官,我、我……对不起。

  徐文娟一心扑在信访上,母亲生癌难以尽心照顾,父亲突患脑溢血无法陪护,多少次,苦过累过,她关心上访群众,痴心不改……

  记者手记今年全国两会上,胡锦涛总书记强调要做好人民的公仆,要求每个党员干部都要树立公仆意识。信访干部致力当好人民公仆,以德服人,以情感人。他们24小时待命,忘我舍家:黄浦区信访干部李国球上午手术,左腿弯缝5针,下午就一瘸一拐地冲上一线,接待外地来访群众;宝山路街道信访干部崔家胜因工作疲劳摔裂了尾骨,不能坐、不能躺,他就趴在床上打电话、写报告,带病做信访……

  传入记者耳鼓和流淌在记者笔尖的故事不胜枚举,尤其是信访干部冒着生命危险保护群众利益的镜头,一次次浮现在记者脑海里,但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未能与读者分享,不得不将这些故事沉到心底。太多太多的动人故事,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感动;太多太多的感动,铸造了新时代上海信访干部的崇高形象热情、依法、负责、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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