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跑道”酿巴西最惨烈空难 致200多人丧命

　　客机降落时冲入燃油站机上地面200多人丧命

　　“超短跑道”酿出巴西最惨烈空难

　　■失事客机雨天滑出跑道撞入燃油站

　　失事客机为巴西第一大航空公司塔姆航空公司下属一架空中客车A-320型客机，航班号为JJ3054班机。

　　当地时间17日18时45分（北京时间18日5时45分），客机飞抵孔戈尼亚斯机场，但由于当时圣保罗刚下过雨，机场地面湿滑，飞机在着落时偏离跑道，撞开机场围墙后，穿越机场附近一条繁忙公路，最终撞入一个燃油站和塔姆航空公司一处仓库。

　　客机失事后引发多处大火。直至事故发生两小时后，救援人员才得以从飞机残骸中运出第一具遇难者遗体。

　　而根据巴西环球电视台18日报道，救援人员已从客机残骸中找出90具严重烧焦的尸体，另有15名地面人员死于事故现场或者伤重不治，10人受伤。

　　不过，救援人员担心，随着事故清理工作的展开，这起空难导致的最终死亡人数可能急剧上升。

　　圣保罗州州长塞拉已经表示，失事客机人员生还希望“几乎为零”。

　　巴西总统卢拉·达席尔瓦当晚已经宣布，未来3天将为这次事故中的遇难者举行全国哀悼。

　　■机场跑道无法保证大型飞机安全降落

　　早在这起空难事故发生前，孔戈尼亚斯机场的跑道就已经饱受诟病。批评人士说，这一跑道距离太短，无法保证大型飞机安全降落。此外，机场主跑道一直以来的积水问题更是加大了飞机降落的安全隐患。

　　美联社说，失事客机当时降落的跑道只有1939米，因其距离短而被许多飞行员戏称为“航空母舰”。通常情况下，飞行员飞抵这里时会被要求在第一个1000米跑道上着陆，如果飞机略微错过这一路段，那么飞行员就必须重新飞起，在上空盘旋等待再次着陆的机会。

　　就在事故发生前一天，同样在雨天情况下，孔戈尼亚斯机场分别有两架客机在降落时滑出跑道，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援引《泰晤士报》驻圣保罗记者汤姆·赫尼根的话说，由于孔戈尼亚斯机场处于圣保罗市区，周边街道人口稠密，一旦客机在起降过程中发生意外，很容易对地面人员造成重大伤亡。

　　“当你飞进孔戈尼亚斯机场，你很可能是从当地居民住所上方飞过，然后再降落到跑道上，”赫尼根说，“机场完全被圣保罗市中心城区所包括，它不是在城市郊区，而正是在城市中。”

　　这一机场此前发生的最严重事故是在1996年。当时，塔姆航空公司一架福克—100型飞机降落时滑出跑道、冲入附近公路并引发大火。由于附近地区人口密集，那次事故共造成机上96人全部遇难，另有地面8人丧生。

　　考虑到这一安全隐患，巴西一家联邦法院今年2月一度禁止3种型号的大型客机在这一机场起降，但一家上诉法院不久后驳回这一裁决，认为禁令过于“严厉”，会造成“严重经济后果”，并且“不存在足够的安全担忧让飞机停止起降”。

　　CNN记者迈尔斯·奥布赖恩报道说，这一机场主要跑道不久前才关闭了数星期，专为解决积水问题。虽然跑道的重新铺设工作近日完成，但跑道排水系统工程事发时还没有完工。

　　在事故发生约12小时后，塔姆航空公司一架班机于18日晨从机场起飞，标志着该机场重新开放。

　　■航空系统经常出现故障导致飞机延误

　　相比于单个机场出现的具体安全隐患，一些批评人士更加担心巴西整个航空系统长期以来存在的弊端。他们认为，如果这些体系弊端得不到解决，那将难以保证类似空难事故不再发生。

　　去年9月，巴西一架从亚马孙州飞往首都巴西利亚的波音737型客机在亚马孙森林上空与一架小型飞机相撞后坠毁，机上154人全部遇难。虽然法庭后来对负责空中交通安全的4名地面控制人员和小型飞机两名飞行员提起公诉，但控辩双方在庭审中讲出了民航系统存在的部分弊端，如雷达系统老化导致经常出现盲点以及部分控制人员难以用国际通用的英语清晰表达信息等。

　　那次空难1个月后，巴西航空系统地面控制人员因认为在空难处理结果中受到不公待遇而发动怠工抗议，同时抱怨工作压力太大，薪酬太低。两天后，他们与有关部门达成和解。

　　不过，航空系统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一到节日出行高峰，航空系统往往会出现飞机或者通信系统故障导致的飞机延误或取消。当年12月6日，巴西全国多座机场发生乘客冲占机场跑道事件，愤怒的乘客还因航班遭到取消而与工作人员发生争斗。当月22日，巴西总统卢拉甚至动用空军运输机帮助运送滞留旅客。

　　今年6月，地面控制人员工会再次怠工抗议，造成巴西境内连续6天出现大面积航班延误和取消。总统卢拉当月25日下令开除14名相关高层人员，宣布恢复航空业秩序。不过，德新社报道说，航空业存在的问题仍没有得到根本解决。

　　对此，巴西主要反对党已经向政府发难，要求尽快应对巴西航空体系存在的各种弊端，从根源上解决航空业频繁发生事故的现象。

　　“我们还要等多久？难道还要等到第三起事故发生，政府才会做些什么吗？”反对派议员阿图尔·维尔吉利奥说。这名议员所属的反对党另一名成员当天也在失事客机上，目前生死未卜。

　　机舱内部温度达一千摄氏度

　　塔姆航空公司工作人员埃利亚斯·罗德里格斯·热苏斯事发时正在被撞建筑附近走路，亲眼看到客机在燃油站和航空公司仓库之间发生爆炸。

　　“我突然听到巨大爆炸声，脚下的地面都在震颤，”热苏斯对美联社记者描述事发场景时说，“我抬头看，看到一个巨大火球，不久后就闻到了汽油和硫磺的味道。”

　　目击者儒尼奥尔·马托斯告诉法新社记者，他看到客机在滑至跑道尾端过程中又开始加速，似乎希望重新起飞以避开下班高峰时期的公路，但客机最终还是撞入了不远处的仓库中。

　　“客机飞来时，经过我们头顶的高度只有马路路灯那么高，”另一名目击者路易斯·桑托斯说，“我们听到飞机引擎声响越来越大，机身在我们面前也越来越大，当它接触地面时就发生了爆炸，碎片到处都是。”

　　当地电视画面显示，出事地点光线极差，只有被撞仓库大楼在夜色中冒着橙色火焰，客机前身已经全部撞入建筑中，只有尾部暴露在建筑外。

　　消防部门官员说，已经有50辆消防车和150名消防队员在现场参与救援活动。他们利用高压水龙头向起火地点浇水灭火。

　　目击者称，起火地点传出一系列爆炸声，火势甚至蔓延到了邻近建筑。

　　美联社报道说，事故发生4小时后，仓库火势未见减弱迹象，3层仓库大楼冒出的熊熊火焰仍有两层楼高。

　　“我被告知，机舱内部当时的温度达到1000摄氏度，”圣保罗州州长若泽·塞拉事后告诉媒体记者，“因此，机上乘客幸存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作者： □徐超（新华社供本报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