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东否认炮轰《老鼠爱大米》 顶多是幼稚(图)

10月22日，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徐沛东痛批恶俗网络歌曲

　　徐沛东否认炮轰《老鼠爱大米》

　　◎文/本报记者 王晓晶 ◎摄影/本报记者 吕家佐

　　自从10月19日中国音乐家协会举办了一次“抵制网络歌曲恶俗之风，倡导网络音乐健康发展”的座谈会后，这些天网上就炸了窝。竟是“著名音乐家徐沛东炮轰《老鼠爱大米》”、“众位音乐大腕联手抵制网络歌曲”之类的新闻。

　　10月22日，记者来到音协分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徐沛东的办公室求证。他在感叹网络传播力量的同时，特意要求通过本报澄清：“我们那天开的会，第一不是批判会，我们把网络的一些现象跟我们的音乐家、媒体还有网络的经营者们进行一些沟通、调研，让大家来思考这些问题。

第二，不是所有的网络歌曲我们都一概地进行否定，我们只是旗帜鲜明地针对网络歌曲的一些恶俗恶搞现象。并非炮轰《老鼠爱大米》、《狼爱上羊》。”

　　澄清事实：我没炮轰《老鼠爱大米》，

　　它顶多是比较幼稚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青周”）：关于“炮轰《老鼠爱大米》、联合音乐人抵制网络歌曲”，你说本意被曲解了？

　　徐沛东（以下简称“徐”）：对，我希望你这篇报道给我澄清一下，很多媒体根本没有参加这个研讨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一，绝不是批判。我们只是把近期比较活跃的网络歌曲给列出来，首先绝没有批判的意思。到现在，文艺是很宽松的一个创作环境。像《老鼠爱大米》，它没有触犯法律，又不危害社会，它只是在音乐创作上，我们专业音乐者觉得它格调不高，或者它的词曲方面还有待提高等等。但这个东西老百姓喜欢，你又不能不让人家受欢迎。

　　第二，不是把所有网络歌曲一棒子打死。我们要分清提倡的和抵制的，提倡的是健康，抵制的是恶俗恶搞，这绝对不能要。如果都这么搞的话，我们的文化还怎么发展？

　　青周：《老鼠爱大米》格调不高吗？

　　徐：严格来讲，这个歌曲比较幼稚一些。但它有一点好处，从道德理念上，从常规思维上，有一个逆向的、颠覆性的表达，听众觉得语言很新鲜。音乐创作就是要跟时代同步。这个作品如果倒退10年，人家会说你神经病，现在就会说很好玩。那么再过几年，肯定还会有新的语言。我们作为职业的或者已经成功的人士，应该更多一些关注关心关怀，而不是去指责。

　　我是一个音乐创作者，本身又是协会的负责人，我很体谅创作者的艰辛，就像《老鼠爱大米》作者，他是经过自己辛勤的劳动创作出的成果，而且这个成果无论对他个人、对社会来说，都带来很大收益，这是应该在积极方面提倡的。很多人就较针儿，说你到底怎么看这个？我不会去评这个歌曲的，歌曲本身不是属于恶俗恶搞，是反映年轻人一种怜爱的心态。

　　包括最近还有一首《狼爱上羊》，那天我一听，它在音乐制作上是很讲究的，音乐也还好听。就这种属于颠覆性的理念，我觉得可以让创作者自由发挥。

　　网络歌曲对中国现实文化的推动是不可估量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有些落伍，我们要跟上发展。说什么徐沛东炮轰《老鼠爱大米》，现在我炮什么轰啊？歌曲都那么长时间了，都挺红的了！

　　举例证明：恶俗恶搞是这样的……

　　青周：你一直在强调反对的是恶俗恶搞，有具体事例吗？

　　徐：有很多歌曲，包括我的一些歌曲，把它改成其他歌词，而且非常地低级下流，不健康。另外还有个别歌曲涉及到政治，这些都是我们要不得的。恶意进行恶搞。像《我想要做爱》就属于比较低级，像《大连站》，“大连的哥们儿你到底有多狂……”这种完全是对中华民族道德的挑战，就是恶俗！

　　本来中华民族的文化是很灿烂的，很含蓄的，一些网络歌曲把语言搞得特别污秽。有些现象大家觉得触目惊心，到了不能不说话的地步，所以我们发起“抵制网络歌曲恶俗之风，倡导网络音乐健康发展”这样一个倡议书。

　　国外网络音乐、网络文化也是一种新兴的产业，但是我们这些恶搞恶俗的风气要比其他东西来得快，当然，这点我们作为专业人士在这方面认识也不足，所以那天开会，我们音乐家也表示要在这方面加强认识，包括一些科技方面的学习。

　　像我就属于在网络上只是知道道理怎么样，操作能力很差的，因此就是属于不关心网络的一种情况。况且平常的工作很忙，浏览新闻都很少，因为有报纸。本来我这桌子上有一台电脑，现在都给撤了，很碍事。

　　青周：那你平时怎么接触网络音乐？这其中没有水平稍高的作品吗？音协打算怎么引导网络音乐健康发展？

　　徐：我听过一些网络歌曲，像庞龙的《你是我的玫瑰花》，音乐很健康，还有《两只蝴蝶》也不错，从音乐上也是比较明快的，应该说从创作技法上来讲，我个人认为，庞龙后期的作品已经比《老鼠爱大米》要高出一大块，而且也蛮好听的。

　　现在我在音协，创作时间很少，一年写不了多少歌。但是我能给大家创造平台和空间，来扶持这样一些年轻的朋友。虽然过去我在网络音乐网络文化上不是很专业，但是从今以后，我们可能对这方面进行一些参与，明年中国音协可能要联合一些单位搞一个网络歌曲大赛，给这些青年朋友提供一个健康发展的平台，而不是无序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青周：刚才你说自己的作品也被恶搞了？

　　徐：对，恶搞的风气不是现在才有的。10年前，磁带、唱片的恶搞就很盛行，像《我热恋的故乡》就给我改成“大老爷们爱老婆”，词完全改了，而且满街销售。但这个渠道是可以控制的，你销售我可以堵住你的进货渠道和卖货渠道。而网络是无法控制的，完全是信息高速公路。

　　回应质疑：当年是“异化分子”，现在位置高反而有点“下不来”

　　青周：座谈会一开，网络上的声音四起，其中之一是：当年的港台歌曲也曾被视为异类，但时间证明，它远不像原来描述的那样“猛于虎”，所以让它们顺其自然发展就好了……

　　徐：顺其自然也对，但是绝对不能不管。当年在港台歌曲流行的时候，我们算是“异化分子”，我们上一辈就不行。我们当时接受是很快的，换句话讲，是踩着那个风儿进入音乐行当的。当年就是扒带子啊。但是今天我跟你说，恶搞之风永远不可以提倡，在任何一个国家，有伤风化的东西是绝对要不得的。

　　青周：也有人说主流音乐人召开这样的会议是“精英的傲慢”，在“精英”的眼里，网络歌曲难登大雅之堂，“精英”似乎也忘了自己曾经面临的草根地位。

　　徐：那天我也反思，我们当年写成名歌曲的时候，写的都很通俗。那么到现在这个地步呢，反而还有点下不来了。写个俗一点的东西吧，还觉得下不去手，这就是文化心态的一种转变。这个我们也在反思，要写为人民大众喜爱的作品，必须要捕捉他们的一种心思，而不是要附和、随波逐流。

　　比如说我写的很高级，你听不听我不管，反正我已经出名了，我现在写一定要让大家觉得最好你听不懂才好呢，显得我有水平，这跟网络文化就有差距。我们当年也是从这个层次出来的，所以还是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要弄得架子太高。

　　青周：还有评论说其实网络歌曲的问题在歌词的水平不高，曲调还是朗朗上口的，不然也不会流行于大街小巷。

　　徐：我们现在很多年轻人在寻找一种新的语言结构、新的语言刺激。在这时候，晦涩的语言、不健康的语言都可能被创造出来。词作者变得格调不高，所以词的问题可能更多一些。

　　所以我们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明年想组织一个培训班，大家一块来沟通，把一些成功的老艺术家请来对话，这种相互之间的对话可能会提高网络歌曲音乐文学上的品位。当然，他未必能够接受你的理念。

　　音协现状：我来之前连网站都没有，《词刊》与网络脱节

　　青周：就是有可能互相都看不上？

　　徐：严格来讲有很深的代沟。我们音协有5大刊物，《人民音乐》、《歌曲》、《儿童音乐》、《词刊》、《音乐创作》。《词刊》就属于音乐文学的一个全国性的刊物，我一直在翻着，就跟编辑说，你们有点落伍，先不说内容落伍，形式就落伍，《词刊》那个小本本看起来几十年不变，而且跟网络都不沾边儿，这不行！所以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让《词刊》迅速跟网络搭上界，把更多的年轻人吸引进来。因为代沟深，所以这方面任务很艰巨。

　　青周：就像之前周笔畅出了一首新歌叫《浏阳河2008》，原作者就不干了，说太肤浅要打官司。

　　徐：对，这个就是新时期的新事态。你放心，这个东西堵是堵不住的。我们倡议书就是提倡一种精神，不能熟视无睹。

　　青周：除了上述措施，还有什么“消除代沟”的打算吗？

　　徐：我来音协之前，这里都没有网站。在这么一个年代，这么大一个中国音乐家协会，连网站都没有，我说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行的！我自己在思想上是比较开放的，也比较能接受新生事物，虽然我自己操作能力比较差。去年我们网站是委托别人来做的，做得乱七八糟，有点死气沉沉的。明年我们准备招兵买马，把网站弄得更好。

　　畅谈女儿：学大众传媒和心理学是门本事，我看比唱歌强

　　青周：最后聊点轻松的，阎肃老师在座谈会上说他很担心自己的孙子孙女受到网络恶搞的影响，你身边有小朋友爱哼唱网络歌曲吗？

　　徐：呵呵，我女儿徐畅已经大了，22岁，在加拿大读书，她在成长的时候，网络还没那么发达，所以这点我还比较欣慰。

　　现在她是比较热衷网上活动的一个人，跟她妈经常在网上对话。国内的、国际的很多现象，都会在第一时间跟她妈交流，包括对十七大也很关注。她大学快毕业了，学的是大众传媒和心理学，成绩非常好，对网络文化也很感兴趣。

　　青周：那她唱网络歌曲吗？

　　徐：她关注网络歌曲，也唱，在网上有一群歌迷，她点击率还蛮高的呢！徐畅因为小时候是个小歌星嘛，4岁就开始唱歌，很多人现在还追着她。不过我女儿唱的歌很健康，很时尚，没有恶搞。自己在家里录的也很有水准。只是我不让她唱歌而已。

　　青周：为什么？

　　徐：唱歌太苦了，现在多少唱歌的？满世界都是唱歌的！我说你好好学点本事，将来一辈子够用，我看比唱歌强。我给她选的科目有点残忍，最难的都让她学了，一般学一年就学不下去了。她在学校都出名了，说：“你就是那个坚持没走的中国女孩啊？”

　　青周：你跟女儿的“代沟”深吗？

　　徐：我们在网上交流很少。有些东西还是很难达到共识的。像她回来就老看那些港台电视剧，我天天说她，那有什么好看的？后来一想，我们都是从年轻人走过来的，她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