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哈斯设计建造的麦考密克校园论坛一角 |
建设中的CCTV新大楼 |
《纽约时报》评论库哈斯为“建筑师时代建筑师的建筑师 |
雷姆·库哈斯 |
雷姆·库哈斯:只手遮天
文/王寅军
2003年的3月28日下午,身穿深黑色便装,有着游泳运动员般矫健身躯的雷姆·库哈斯拎着包站在北京市规划委员会门前,拿起手机与中国官员联系。周围川流不息的人们,并不知道这里站着的就是当代最著名的超现实主义建筑大师、那位把即将兴建的中央电视台大厦打造得震撼人心的“老外”。
不规则而充满变化的中国门字造型,正是库哈斯赋予CCTV的崭新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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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是属于雷姆·库哈斯的,相信没有多少人会反对。这样说并不纯粹从他在建筑方面的工作和成就出发,而是在于他从设计的层面去看整个世界的发展。其实库哈斯已不单止建筑师那般简单,虽然他在建筑方面的工作接踵而来,但他在过去10年以设计的角度出发所做的研究,把围绕我们身边的城市和生活的问题一一探讨,已超出了他作为建筑师的工作范畴,例如早在我们研究珠江三角洲的发展前,库哈斯已伙同他的大都会建筑事务所(Office for Metropolitan Architecture,简称OMA),做了不少相关工作,更结集出版专著。
所以,雷姆·库哈斯是一个虽远实近的名字,你以为他只是一个在欧美当红的建筑师,但却总是无时无刻都见到他在涉猎和我们有关的课题,当我们想到库哈斯这10年来如何只手遮盖半个地球的事迹时,说他在建构一个自己的设计王国,亦不远矣。
记者OR建筑师?
有些事物,有魔力的事物,就是得保持完整性。如果你把他一个部件一个部件分开来看,他就消失。
——《麦迪逊之桥》
在农历春节前夕,一个瘦高的身影徘徊在从纽约飞往北京的中国民航班机上。在归家的中国留学生和商人中间,他只身一人,飞越北极寒冷的上空,前往遥远的东方古国。有人曾这样描述过他的形象:鹰眼(富于洞见),钩鼻(嗅觉敏锐),刀片嘴(言词犀利),招风耳(善于收听),巨手(没有什么可以逃过他的魔爪),长腿(可以走得更远),身材高耸而消瘦(建筑师中的哥特教堂和摩天楼),背微驼(长期与“底层建筑”对话的进化结果),以及最为显著的特征——脑门无发(“绝顶”聪明)。
雷姆·库哈斯就是这样一个整体,一如他身上的器官特质,注定了他生命中不可回避的一段角色。就算他的身份会是一个建筑师、一个记者、一个社会学家……雷姆·库哈斯张扬的个性似乎总是会与世俗背道而驰。
库哈斯生于荷兰鹿特丹,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的时候。他是家里3个孩子中的老大,成长在贫瘠的土地上和渴望重建的人群中,“到处都是废墟和真正的贫穷”。雷姆的敏感性也在那种毁灭的背景下逐渐形成。
库哈斯最初的职业是记者。19岁开始,他为荷兰的《海牙邮报》主持名为“人、动物和东西”的闲话专栏,并为该杂志的文化专栏撰稿。业余时间他会在和一群朋友组成的电影小组中从事电影剧本创作。
发生在1968年的学生运动——“68风暴”使雷姆·库哈斯从记者和剧作家转变为一个建筑师。这一转向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从记者库哈斯到建筑师库哈斯。虽然他的记者身份在“68风暴”之后便已告终结,但其记者的血液却依然流淌。建筑成为他发掘和制造事件的方式,而他将记者对事件的本能关注带入了建筑。记者和建筑师是库哈斯硬币的两个面,或者说是他的双重生活。
伊东丰雄说:“雷姆·库哈斯是一个将作为社会现象的建筑转变成令人反感的事件的记者。雷姆是世界上唯一的这种类型的建筑师。”
一旦库哈斯感到有事发生,他身体上媒体器官就像摄像机、答录机、话筒一般反应极快地调节起来,迅速地进行记录、提炼、加工、合成、消化、咀嚼和反击。这种敏感度进入了建筑,就会变得很危险。而库哈斯选择将之作为他一生的工作(或者也可以说这是他仍对建筑抱有的最后乐趣),他因此区别于所有其他建筑师。库哈斯是第一个有系统地将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和建筑融为一炉的建筑师。他使建筑不再只是个容器,而是无数事件交互碰撞的反应堆。
在库哈斯最具危险性的作品《癫疯的纽约》中,库哈斯以“幽灵作家”的身份,全面回忆和梳理了纽约在二战结束前疯狂的现代化历程和理论。曼哈顿,这个新大陆东海岸拥挤而肮脏的小岛,资本主义腐朽权力的中心,变成了他手术台上一个失忆的病人,记忆是层堆积的非连续片断,而城市则是它的梦幻般的蒙太奇。在无数流动变化的线索交织而成的事件网路中,感性只能成为虚弱的自我了解,理性则失去了五光十色欲望之都的真实品质。库哈斯选择癫狂,在大量冲撞的不可捉摸、不可控制、不可实现和不可预期的事件涡流中,随波逐流和顽固抵抗似乎都是一种伤害,而癫狂则是唯一有效的话语,不仅是阿波罗式的政治经济学分析,也是酒神式的精神分析(库哈斯引用达利的“妄想临界法”来指代这种癫狂),在这种理性的迷醉之中,库哈斯以狂风骤雨般的叙事,揭示了大都会隐秘的“手征”,无序背后的秩序,混乱背后的逻辑。
“我乐意用记者的眼光来看。观察世界,观察我们的周边环境,然后选择一个更好的时机参与其中,这就是我要做的。”虽然雷姆·库哈斯的记者身份早在35年前便已经终结,但他记者的血液却依然流淌。
此后,库哈斯途经伦敦的AA(建筑协会)学院学习建筑,去大洋彼岸的纽约研究新世界。1975年,雷姆·库哈斯回到欧洲,和另外3个成员合伙开公司为别人进行建筑设计,取名为:大都会建筑事务所,致力于高密度人口文明进一步发展的研究,即城市化问题的研究。OMA位于一栋普通的7层建筑的顶层,四面巨大的玻璃窗显示着战后鹿特丹的场景,极端现实的环境里,一群激进忙碌、甚至呕心沥血的人沉浸在遍布世界各地的建筑设计中,创造着极端超现实的作品。巨大的反差,存在着,也合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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