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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羡林 “大师”的背后(图)

2009年07月16日14:58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病榻杂记》
《病榻杂记》

1997年,季羡林和他的爱猫
1997年,季羡林和他的爱猫

  季羡林 “大师”的背后

  季先生身上,叠着对故家、国族的深情,叠着许多学人的影子,还叠着一个尚能产生“大师”的年代,丝丝相扣、盘根错节的人物图谱

  本刊记者 李宗陶 发自上海

  季羡林先生去世几小时后,北大发布消息,称呼是“北京大学资深教授”。经网络标题党人改造:一代国学大师去了。

  2007年,季先生曾借《病榻杂记》出版,厘清了什么叫国学、什么叫泰斗,并向天下人昭告:请从我头顶上把“国学大师”、“学界(术)泰斗”、“国宝”三项桂冠摘下;洗掉泡沫,还我一个自由自在身。

  文中季羡林稍微考证了一下“国学大师”称谓的出处:“有一次在还没有改建的北京大学大讲堂里开了一个什么会,专门向同学们谈国学。当时主席台上共坐着五位教授,每个人都讲上一通……一位资深记者是北大校友,在报上写了一篇长文《国学热悄悄在燕园兴起》。从此以后,其中四位教授,包括我在内,就被称为‘国学大师’。他们三位的国学基础都比我强得多。他们对这一顶桂冠的想法如何,我不清楚。我自己被戴上了这一顶桂冠,却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正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误会是网络口水的趵突泉。一时间误会自己跟自己过招——就是先提出误会,再生产出一篇篇辩误的文章。好在,总有人能静下心来看看季先生的传记,听听他在90岁以后形容词越来越少、心思越来越澄明的话语,包括他在学界安身立命的梵文、巴利文、佛教混合梵文、吐火罗文究竟是什么——复旦大学图书馆有关季老的书,几天内被借空。

  文才舒展,数学4分

  季羡林出生那一年,中国还有皇帝。宣统三年闰六月初八,即1911年8月2日,他生在山东省西部最穷的清平县(今聊城临清市)官庄村,季家,是全村最穷的人家。他小名喜子,6岁之前跟一位叫马景恭的先生识得几个字。母亲娘家姓赵,没有名字,一生走过的最远距离是从娘家到夫家的5里路。

  叔父季嗣诚没有儿子,将年仅6岁的季羡林接到济南去上学。他自己选编了一些宋明理学文章,辑成《课侄选文》。但直到进了小学,季羡林还是顽童一名。

  初中成绩平平,高中转到山东大学附中以后,除了前清遗老,他遇到几位在中国文学史上留下名字的老师。

  教语文的是胡也频,给18岁的季羡林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每次上课,他都在黑板上大书:‘什么是现代文艺?’然后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下一次上课,黑板上仍然是七个大字:什么是现代文艺?”在胡也频指点下,季羡林接触了当时流行的一些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书籍。

  才教了3个月,有一天,突然不见了胡先生瘦小的身影,“小道消息说,胡先生被国民党通缉,连夜逃到上海去了。到了第二年,1931年,他就同柔石等四人在上海被国民党逮捕,秘密杀害,身中十几枪。当时他只有28岁。”

  接替胡也频的,是和鲁迅先生也有密切交往的董秋芳先生。董先生命学生写作文,题目只有一个:“随便写来。”他在季羡林的作文上写过不少批语,叫“一处节奏”,“又一处节奏”。季羡林懂了,原来写文章是要讲究节奏的。

  高中阶段,季羡林连续6个学期考得山东省第一名。

  他在念高中时成婚,娶妻彭德华,这在当时很适龄。高中毕业后,他想找份工作养家糊口,去考邮政局,却没能考上。于是报考北大和清华。

  那年高考,季羡林数学得4分(百分制)。这是钱文忠问出来的准确数字,他说,“比季羡林先生高一届的钱钟书先生,中英文俱佳,这是不必说的,可是老人家的数学考了15分。吴晗先生,我国著名的明史专家,据说英文国文都是满分,但是老人家的数学是零分……在当时,只要有权威学者认可,还是照收不误。而这些人往往在后来都成了文史领域的大师。”

  他被北大、清华同时录取。1930年,入读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的德语专业,学费全靠家乡。清平县虽穷,却很重视教育,对当地每位考上国立大学的学生,每年补助150块大洋。其时清华大学生一个月伙食费是6块大洋,据季先生回忆,这个标准是每天能吃到杏花丸子、叉烧或狮子头。

  复旦大学哲学系张汝伦教授曾告诉记者:今人特别怀念过去的大学,容易犯浪漫唯美的毛病,殊不知那时大学里混日子的教授也不少。季羡林在清华大学读书阶段的日记中,对西洋文学系外国教授的评价近于“哭笑不得”,对中国教授的品评也滋味复杂。

  闻一多先生是当时名士,上课先掏烟火,问,“诸位有抽烟的吗?”大家一般都说不敢。他随即点起一支烟开讲《楚辞》。每讲之前,总有一句话:“痛饮酒,熟读《离骚》,方得为真名士!”钱文忠说,季羡林先生对闻先生是非常崇敬的。他在北大读书的时候,有一次陪季先生在校内散步,经过大饭厅门口的空地时,看见地上堆着很多套《闻一多全集》,且打很大折扣。“季先生晚年是几乎不动怒的人,但当时他突然脸色涨到通红,对我讲,闻先生的书居然放到地上,居然还打这种折扣,简直是胡闹!当场命我把这一堆《闻一多全集》全部买下来。”

  在季羡林看来,反对白话文、主编《学衡》的吴宓教授是西洋文学系最有学问的,且“古貌古心,待人诚恳”。

  受惠于“师叔”陈寅恪

  西洋文学系的教授水平不高,却培养出曹禺、季羡林、钱钟书这样的人物,原因可能在于当时清华的自由选课制,即不一定只选本系的课程。那段时间,季羡林旁听过朱自清、郑振铎、冰心等先生的课,并与郑振铎结下终生的友谊。后来,他旁听了陈寅恪的《佛经翻译文学》和朱光潜的《文艺心理学》。

  上世纪30年代,陈寅恪在清华被誉为“教授的教授”。与那些留洋归来西装革履、发光鉴人的教授不同,他总是一袭朴素长袍,肘下夹一个布包,里面装着讲课用的书籍资料,常有人以为他是琉璃厂某书店来送书的老板。

  季羡林从德国回来之后,穿了一辈子的中山装、圆口布鞋,曾有北大新生误以为他是老工友,让他帮忙照看行李。陈寅恪在天有知,或会一笑。

  季羡林本在西洋文学系研习莎士比亚、歌德、塞万提斯等名家,到了德国哥廷根大学后却一头钻进了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罗文的故纸堆,这个转变来自陈寅恪的影响。旁听曲径通幽的《佛经翻译文学》,他渐渐萌生对佛学的兴趣。他在哥廷根大学师从的瓦尔德•施米特教授,恰是陈寅恪柏林大学的同学,并且都是吕斯德教授的弟子。

  在《回忆陈寅恪先生》中,季羡林写道:“生平帮过我的人无虑数百。要我举出人名的话,我首先要举出的,在国外有两个人……在国内的有四个人:一个是冯友兰先生,如果没有他同德国签订德国清华交换研究生的话,我根本到不了德国。一个是胡适之先生,一个是汤用彤先生,如果没有他们的提携的话,我根本来不到北大。最后但不是最少,是陈寅恪先生。如果没有他的影响的话,我不会走上现在走的这一条治学的道路。”

  1945年,季羡林留德已10年,准备回国。听说陈寅恪在英国治疗眼疾,即写信汇报自己的学习研究情况。陈寅恪一听季羡林的指导老师竟是自己的同门,即复长信鼓励,后又推荐他去北大任教。

  1949年之前,季羡林写了一篇《浮屠与佛》,以精通吐火罗文的优势,解决了胡适、陈垣都感困惑的难题。季羡林把文章读给陈寅恪听,陈大为赞赏,立即将文章推荐给《中央研究院史语所集刊》。能在这本当时国内最具权威的学术刊物上发文章,有“一登龙门,身价百倍”之说。果然,文章一发表,季羡林声名鹊起,他曾有言“受宠若惊”。在学术道路上,陈寅恪助他奠定了一块重要的基石。

  陈寅恪还未完全失明、影影绰绰还能看到一团影子的某年春天,中山公园里藤萝开花了,花朵挂满藤,紫气弥漫。在兵荒马乱、朝不虑夕的年月里,一群弟子,周一良、王永兴、汪篯,还有季羡林,扶先生到“来今雨轩”藤萝深处散心赏花。那一天,陈寅恪兴致很高,师生谈笑风生,尽欢而散。

  季羡林晚年仍不时拜读陈寅恪的诗文,总觉得“还未能登他的堂奥”。1995年,中山大学举办“陈寅恪学术研讨会”,季羡林作了长篇发言,他说,寅恪先生决不是一个“闭门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他继承了中国“士”的优良传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从他的著作中可以看出他非常关心政治。他研究隋唐史,表面上满篇考证,骨子里谈的都是成败兴衰的政治问题,可惜难得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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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wenjie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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