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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每本书穿上最合身的衣裳(图)

2009年07月29日07:09 [我来说两句] [字号: ]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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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智昌从没写过自己的书,可他成了很多人阅读生活的一部分。

  在书架上那些烫金、烫银、烫膜、压纹等“月饼盒”般过度包装的书中间,陆智昌设计的书一眼就能被认出来。许多人能一眼认出他的设计:模样简洁、明快的书,“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狗,很快就能找到他的气味”。

  打开这些书,在版权页和勒口,那些静静的角落里多半能找到几个6号小字:装帧设计陆智昌。

  这个中年男人,被许多人认为设计了“中国最美的书”。由他设计的许多书让人印象深刻,其中包括陈寅恪、米兰·昆德拉、杜拉斯、纳博科夫、帕穆克、董桥、林达、钱钟书等人的著作。


  这个每天在家工作17个小时的“宅男”,并不知道网上有人在“异地追捕”他,有人专门收藏他设计的书,有人暗恋他。准确地说,他并不在乎外界的评价,他只在乎作者的评价,尽管他们中间很多人已经故去。

  “设计的目的不是用来炫耀设计者有多大的聪明才智,而是围绕着内容,做恰如其分的事情。”他说。

  把胡子修理得一丝不苟的陆先生是这样设计《在路上》的:标题设计像是旧式打印机在白纸上留下的墨迹,一句英文横跨了整个页面,前后都有半个省略号,就像是“永远在路上”的感觉,没有开始,没有结束。而通过这种连续的方式,他也使许多人联想到书作者杰克·凯鲁亚克在打字机上一气呵成地把整本书敲打出来的那些日日夜夜。

  另一次,这个斯文的设计师还用一个“小逗号”,诠释朱天文的《巫言》。整页封面全都是白色的,连封面上唯一的图案,那个凸起的逗号,也是白色的。其简洁、干净得让人震惊。而为了构思这个极为简洁的设计,陆智昌花了几个月时间,构想了几百幅画面。

  “天文已经够"巫",原来陆智昌更"巫",设计出比"巫言"更"巫"的封面。”上海人民出版社责编志凌感慨。

  每做一本书,选择一次颜色,他几乎都要“病”一回。《洛丽塔》封面用了柠檬黄,带有微微的青色,正如全书的基调12岁孩子般稚嫩的颜色。设计很早就定出来,他却花了整整两个月,做了很多种组合,才挑出这种嫩黄嫩绿。有40多岁的男士说“这颜色有点意淫”,陆智昌回答:“是的,因为你看到了自己的内心。这正是文章要表达的颜色。”

  他喜欢用白色,有人笑他,不久前出版的《北京跑酷》,如果摆在冰柜里,酷似一叠雪白的奶酪制品。而因为“书不耐脏”,有读者批评“陆智昌太自恋”,不体量读者“把玩”书的感受。

  对此,他回敬说:好书就应该买两本,一本读,一本藏。事实上,他自己每次读书前,一定要先洗洗手。

  “我承认,在书面前,我是病人,有时候的确很病态。”在北京798的一个石台阶上,这个香港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业内有一种说法叫“3秒钟定律”,也就是说,书的包装能否在3秒钟内抓人眼球,决定了这本书是被买还是被弃的命运。但陆智昌说,他从不为这3秒钟工作。

  他做每本书前,一定要读懂这本书。《昆德拉作品集》出版前一年文稿已在他手上,他花了一年的时间,不断追问出版者,再出昆德拉的书有什么意义。

  为了给《陈寅恪文集》做书衣,他通读了一遍,没读懂,只好抱回厚厚的《柳如是别传》读了3个月,最后出来的方案是“一块墓碑”。封面上面一小块地方为作者和书名,下面一大片开阔天地,视觉焦点落在陈寅恪撰文、林志均书丹的王国维墓志上的拓片:“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设计《我们仨》前,陆智昌去杨绛老人三里河的家拜访,家里很朴素,冬天的太阳隔了云彩暖暖地洒在摇椅上,老人亲切地说着往事。做书时,他特意选用了皱巴巴的竖条布纹纸,与秋草一样的怀旧感强的绛黄色搭配,封面上写着三个人的乳名,正如三个人团坐在一起,“温暖得让人流泪”。

  “经陆智昌先生手中出来的书,打开就能安安静静地进入文字,没有杂音,没有干扰,这实在是读书人的幸事。”有读者说。

  每次翻阅巨匠级的作品时,这个曾以甲等成绩毕业于香港理工大学平面设计的高材生深感卑微,他对实习生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们对书,要有敬畏感。他自己最喜欢鲁迅装帧设计的书,因为他相信鲁迅的设计理念:“出版能救国。”

  有人称赞他了解纸张的气质,对字体、字号、字距带给人的心理感觉把握精准,让人的眼睛始终保持“最佳状态”。他却觉得这实在高看了自己,那完全是苦功夫:一个版式,只要做二三十甚至五十多个不同的尝试,找出最好的一个,就找到纸的“气质”了。

  设计出来后,他常常成夜成夜地下印刷厂,坐在机器旁边看着机器“吐纸”,然后满手沾着墨,跟工人商量细节,原本“这些活儿可以在电话里完成”。

  偶尔,他也会怀疑自己的工作?因为书就是书,内容是最重要的,连他自己都不介意一本“设计”得难看、相貌平庸的好书。

  影响他最深的一本“书”是小时候见到的一本只剩2/3内页的《十万个为什么·天体卷》,至今,他经常用这个体验去思考封面和书的关系。

  出于这种思考,他的设计理念是做减法,而不是堆砌美丽的元素。他甚至想,减到最后,是否会出现一本封面上没有一个字,连书名都不要的书,“那不挺好?为什么不可以?”他反问记者,一番想起来很美的样子。

  这个在北京待了近10年的香港人,口口声声学会了内地人常说的“责任”。正因为责任,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做每一本书,“陆设计书籍,没几个月,别想见着封面。”常有三联书店的老师抱怨他。

  “管不了,将来应该会更慢!”陆智昌不紧不慢地告诉记者。

  他的作品被著名书籍设计师吕敬人赞为“颇具淑女风范”,“阿智带来一种语境、一种意境,清秀、安静”,“对中国出版界影响巨大”。北京印刷学院设计艺术学院院长李一凡认为,陆智昌的出现和流行,标志着近10年国内书籍设计风格从“最初的"熊猫抱竹""椰林风光""美女明星"的阶段进入崇尚创意的时代”。

  这个普通话糟糕的男人,很少跟人谈设计,因为设计是很个人的私事,就像“光圈快门可以谈,摄影怎么谈?”

  有人好奇:为什么你做一本火一本,是你找到了书,还是书找到了你?他翘着小胡子,玄妙地答:不是我找你,你找我这么简单,说是缘会更恰当。

  有人提议他转行设计来钱快的时尚物品。“我真的只懂做书,亦只爱做书,其他事情是干不来了。”他老老实实地答。

  5月,在《北京跑酷》的一次研讨会上,有人提醒他:这本好书应该翻译成英文,拿到北京燕莎附近大使馆太太常聚会的一家瑜伽馆销售,一定获利不菲……一直闷头不语的陆智昌终于“很不绅士”地抢过话筒打断他:我们的书不是一本旅游指南,而是告诉读者一个观察北京的方法,“我接受做不畅销书的命运”。

  生活中,这个典型的“平面设计师”过着典型的“平面”日子。他不善交际,讨厌开会,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同一时间到同一咖啡店坐同一个位置喝同一口味的咖啡,因为,“生活太复杂了,书斋里待久了,无力招架”。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大腕设计师的第一份工作,是上个世纪80年代在香港的一家银行,每天西装革履,点着花花绿绿的钞票,可100张钞票在他手里常出错:要不是99张,就是101张。他从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转行,问急了,他的朋友替他解围:张学友以前还是机场的地勤工作人员呢。

  多年后,他写下了这段话:也许,当装帧设计成为一个人唯一的谋生技能时,是上天的莫大惩罚;然而,因此专注、沉溺,继而对书籍、对文化渐生敬畏之心,说不定又是上天的无比恩赐。

  每次做书推介会,这个衣着时尚的男人,就会被年轻人追着签名,他很不情愿地一边签,一边往后退。“好烂的字,糟蹋了书!糟蹋了书!”他叫嚷着,然后背着印有“lifeisnothing”的黑布包,快速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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