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的故事(四)——“再生”的情谊

进山

　　“莼菜鲈鱼方有味，远来犹喜及秋风”，用这句古语来表达“五七”战士对柳河的悠悠神往、辗转思念，再恰当不过了。

　　那里至今还流传着王伯驹到柳河过再生生日的佳话。那是1969年秋收时节，劳累一天的下放干部们，都已筋疲力尽。大家吃过饭，有的仰卧在木楞上看报，有的坐在木墩上泡脚，有的徘徊在田埂间倾谈，更多的是躺在木板床上，一边驱赶着蚊蠓，一边朦胧入睡。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来人呐，老王病得挺邪乎！”人们从床上一轱辘爬起来，洗脚的顾不上擦便纷纷跑去，干校的领导得到消息后，也急忙跑到病床前。只见老王面色蜡黄，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他双手捂住腹部，弓着腰，头顶在床上，疼得直“嗨呦”。懂点医术的同事们开始对他实施急救措施。

　　王伯驹在上干校前就感到胃部不适，经常隐隐作痛，医生发现他的胃溃疡面很大，有病变的可能，提醒他要注意保养，还要经常到医院检查。可他到干校后，由于生活轨迹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又经常“吃小米，爬大山”，干繁重的体力活，他为表达“五七”道路走全程的决心，一直咬牙强挺着。就在这天晚上，他又感到胃部剧烈疼痛，连晚饭也没有吃，就回宿舍躺下，可越躺越疼，疼得头晕眼花，浑身冒汗，胸腔灼热，接着便大口大口地呕血……这突如其来的病变，吓坏了周围的人，急坏了周围的人，也忙坏了周围的人。实施完紧急抢救措施后，大家又手忙脚乱地把他送到干校医务室，大夫见他病情危重，也手足无措。干校领导立即派人调车，连夜把他送到庆安县医院。老王被确诊为胃癌，需要立即做胃部切除手术。

　　做手术的消息传到柳河后，广大“五七”战士纷纷涌到医务室，要求做血型化验，排着队要求给王伯驹献血。当时庆安医院的医疗条件还很差，做这样大的切除手术没有多大的把握，于是建议其到沈阳找一位专家进行手术。

　　可是到沈阳做手术得需要一大笔钱，那时“五七”干校又处在最艰苦的时期，一时难以凑足这笔医疗经费。王伯驹工资也不高，那点工资只能维持过日子，也一时承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

　　“五七”战士见自己的战友病成这个样子，弄不好就有被死神拉走的危险，个个也都心急如焚。可是大家手头没钱，即使家里有两个钱儿，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此时，大家都急切地等着干校领导表态。大家心存忧虑，王伯驹是个普通的“五七”战士，既没有任何社会背景，又没有什么惊天业绩，干校能为他出这笔钱吗？正在大家热切期望之时，干校领导当机立断，作出决定，动用生产费，为王伯驹解决了医疗费用。

　　当时有人提醒把专款挪作他用是犯错误，那位领导坚决地说：“抢救生命要紧，死人要犯更大的错误。”在场的“五七”战士听了这话，心里热乎乎的，觉得“五七”战士还没有被人踩在脚底下。接着干校又派出两名同志，专门护送王伯驹到沈阳治病。手术做得很成功，那两位同志同老王家属一起，日夜轮流对其进行精心护理，直到王伯驹病愈出院。因治疗及时，王伯驹很快康复了。

　　后来，他把自己在沈阳动手术那天作为自己再生的生日，每年还把当年“五七”干校的老战友请到家里来聚一聚，喝上两盅酒。1989年，在他过再生20周年生日时，老王还带着妻儿孙子，特意赶到柳河，感谢柳河人的救命之恩。

　　庆安县委宣传部/搜集 本报记者 岳晶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