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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压死人学校在危楼中复课 死去孩子沦为代号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
2009年11月25日02:58

  遇难者家属悲签保证书 龙凤学校又在危楼复课

  ——河北省永年县龙凤学校餐厅垮塌事件调查

  ■本报记者 刘建锋

  11月11日傍晚,河北省邯郸市永年县临 关镇西滩头龙凤学校彩钢结构餐厅在大雪中垮塌,造成3死25伤的惨烈后果,其中肢体折断以上伤情的重伤者众多,一位肺部受伤极重的孩子被送往石家庄抢救。事发后,河北省委、省政府指示,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并妥善安置遇难者家属。

  然而,有群众向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反映:

  事后,死难学生家长在县、乡主持的调解会上被迫签署不公平的“协议书”,保证在收取30万元左右的死亡赔偿金后“不再就此事向任何单位、部门提出任何其他要求……”

  事发前龙凤学校根本不具备办学的基本条件,垮塌事件发生前半个月就曾发生钢筋掉下砸伤学生手背的事,而且目前另一所已经复课的分校仍在使用危楼做教学楼。

  龙凤学校不退学费,家长投诉无门。

  农村公立学校师资差不受欢迎,私立学校又不安全,乡村学生没有好学校可上。

  11月17日到21日,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永年县采访了死难学生家长、受伤学生家长和许多学生,也接触了永年县委、政府相关部门的官员,走访了发生事故的龙凤集团西滩头分校和另一分校,发现当地群众反映的上述四大问题的确属实。

  11月20日上午,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该集团的桥头龙凤学校院内用手机拍照证实:一幢彩钢房顶的二层教学楼仍在使用,该楼一二层的走廊完全依靠数根细钢管支撑,看不见一根像样的立柱。

  当地群众说,该教学楼是由平房改建,是在平房顶上“码了一层”,因此根本承受不了水泥钢筋楼顶,只能用彩钢做顶棚。家长说:“这样的教学楼,一出事就不是死几个人了,死伤起码上百。”

  而当地党委、政府官员在接到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的提醒电话时,或者直接挂断,或者称自己不知道此事让另找有关部门,县委宣传部的官员则说,“龙凤学校的事情不要再采访”!

  “3”是谁?

  11月11日事发地龙凤学校的学生,基本来自西滩头村以外的许多村庄。11月17日,当地群众告知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死难者都不是本村人,不知其姓名和家庭住址等基本信息,而当事学校紧锁铁门,校内的几位工作人员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记者回到永年县城查询死难者的基本资料,遇到了巨大阻力,任何一家可能存有死难者信息的单位都要求记者先去找县委宣传部,而县委宣传部只肯提供一份不到400字的新闻通稿,坚决拒绝提供死伤学生和学校负责人的姓名等基本信息。

  当天下午,永年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赵平海称,死难学生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赔偿已经到位,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采访,“新闻已经报道过了,28名学生受伤,其中3人死亡,就是雪灾中的一场不幸,是天灾”。

  “3”是谁?

  “你们不用知道他们是谁,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赵平海说。

  记者来到永年县教育局,局办公室主任韩魁安说,依规定程序,必须经县委宣传部介绍过来才可以做深入采访,死难学生的姓名他并不知道。事件发生后,教育局负责安排未受伤的学生回各个乡村公立学校“就近上学”,至于死难学生和受伤学生治疗的事情,是县委、县政府在处理。

  18日,在永年县第一医院,院办工作人员说,必须由县委宣传部打招呼表示同意了,才能带记者查询死难学生的登记资料。记者拨通赵平海的电话,他说:“我说了这件事情不要采访了,你还继续采访你就不对。”

  记者问,作为主管新闻工作的宣传部长,你知不知道死难学生的名字?他回答:“我不知道,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记者。”随后,记者来到永年县委办公室,该办人员称,县里规定,一切信息必须由县委宣传部对外发布。

  为何连死难学生的基本信息都不能公布?赵平海说:“保护未成年人的利益。”记者问道:“这三位未成年的孩子是不是已经遇难?难道不公布还是保护其利益吗?”赵回道:“我已经说了不让你采访这个,以后这个事情我不跟你说话。”

  “我的女儿不是数字”

  17日,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通过曾在龙凤学校就读的曾熙(化名)之口,了解到有位11岁的死难女学生,学名“苏 霜”(后来其父告诉本报记者,户口名为“苏申双”)。18日夜,记者在邯郸辗转找到一名学生家长王氏,她告诉记者,听说有一个孩子是永年县刘汉乡武庄村的,不知姓名。

  19日夜,记者终于在武庄敲开了苏家大门。苏 霜的父亲愣在门口,他表示不相信记者能找到他家。但随即将记者迎入卧室,其妻韩氏正靠墙半坐在床上,啜泣流泪。

  “我女儿是活生生的,也有血有肉啊,不是一个数字,不是拿33万块钱能换来的!”看了记者的记者证后,韩氏哭诉说。

  “她一直不肯吃喝,就是不知道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苏父说,孩子死了,不能光发布一个数字,信息的封闭不光是对外,就连三个死难孩子的家属,到现在都不知道孩子是几点钟死的,怎么死的,甚至到底是在学校死的还是到医院后死的也不知道。

  韩氏说,出事后,学校打来的电话很简单,时间总共“不到30秒”,只说“你女儿在学校被砸着了,送医院了,你来看一下”。

  “到了医院,一直没人告诉我孩子死了,我疯了一样地一楼二楼三楼地来回跑,怎么找也找不到,一直找到半夜11点,有好心人让我找保安班长拿钥匙,才找到太平间。”那一刻在现场的另一位学生家长曾念青(化名)告诉记者:“当时那个女的就疯了,六七个警察都摁不住。”

  20日下午,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永年县西阳城乡代庄,找到遇难女孩代紫硕的母亲李丽华(惯用名李利华)。她说,“只三天,给赔偿后,就说已经处理完了”,一直没有任何人回答自己的问题。女儿7岁,给付的赔偿金是29.8万元。给付赔偿后,安排各自回家,之后再没有任何信息。给女儿买的保险,费用是家长出的,保险理赔该给谁?该不该有人对女儿的死负责?这些问题再没有任何人向她提起。

  “女儿才7岁,一年级的学生,老师说都是生活老师送饭到教室里吃,女儿怎么会死在餐厅?”李丽华疑惑道。

  “可没人回答我,我死了女儿,我有话要说,要求见县领导,人家说,领导哪能见你呢。”李丽华说,女儿死后,在电视上,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连名字都没有,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可是我女儿是一条命,不是数字,不是这29万8千元买得到的”。

  她流着泪说,好后悔,没有给女儿留一张好照片,只手机里有几张。她掏出手机,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我很想让女儿的照片上网,我的女儿,也是小公主,也是很可爱的。

  遇难男孩赵灏鹏是邢台市隆尧县王盘庄人,其父赵志民在离事故学校不远的河北铺做标准件生意,记者通过同行获得了赵志民的电话,与其通话之初,他表示,孩子的很多信息不清楚,自己有话要说,但过后不久,他却选择了保持沉默。

  死亡赔偿协议——“不公平的保证书”

  河北江正律师事务所的鲍志军律师,在事发次日曾为永年县司法局提供了有关赔偿金额的咨询意见,但并未参与调解,他在19日上午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遇难者家属确实在第三天签署协议获得赔偿,金额应该是在30万元左右浮动。

  20日下午,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李丽华处看到了那份死亡赔偿协议书。协议书的第一句便将事故的原因确定为天灾:“因遭遇多年不遇的大雪自然灾害,永年县龙凤学校餐厅于2009年11月11日下午5时许突然倒塌,造成……不幸身亡……”

  该协议第二条:“乙方在协议签署后付给甲方总金额的60%,其余40%待尸体埋葬后本日内付清。”

  最让李丽华不满的是第三条——“甲方保证不再就此事向有关单位、部门提出任何其他要求……”她泣诉,有了这一条,自己就连弄清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连邻居都说协议书不公平。”李丽华说。

  苏 霜的父亲在19日晚上告诉中国经济时报记者,签协议是事发后第三天,县里派人主持协调会,乡、村两级负责人做家属和学校的调解工作。韩氏说,女儿遇难第二天,县里的人找他们谈处理意见,说要尽量赔偿,自己当时喊:“一分钱都不要,只要我女儿,只要公正处理责任人,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最终,三家都签了协议。“当时人家说,你签就签,不签就不管了。”李丽华说,“要是不签,就让我们把女儿一直放太平间,也拿不到赔偿。”

  赵志民20日傍晚在电话里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自己算是认了。

  签完协议回家后,韩氏再也起不来床,丈夫讲,她一直不肯吃喝,想为女儿讨一个公道,村上每天来人看韩氏,但没人能给她一个说法。

  李丽华回到娘家,终日以泪洗面,她说,怀里的幼子,见大人情绪不好,也跟着流泪。在记者结束采访要离开的时刻,一直诉说着女儿的死有冤情的李丽华,说起“憋在心里的冤屈”,突然之间双膝跪地号啕大哭,其母与其幼子,也跟着号啕大哭起来。

  “垮前半月顶棚掉下铁条”

  永年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赵平海17日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大雪之下永年垮了好几处彩钢房顶,都和龙凤学校的垮塌在同一个时间段,因此,学校出事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是天灾。

  然而,离龙凤学校仅仅30米远的一间彩钢厂房却比学校早9个小时垮塌。据报道,该厂一位姓杨的负责人向《中国青年报》记者证实,11日上午8点半,厂房顶部的彩钢瓦全部垮塌。

  学生家长曾念青(化名)在那家工厂附近工作,他在20日上午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那是厂主花四万多元新修不久的,由于跨度大,所以先垮了,但没有引起龙凤学校的警惕。

  而且,在11月10日,河北省已经因暴雪向全省各县市下发了防范灾害的紧急通知,河北省教育厅也在11日就防范大雪危害及冬季学校安全工作发布紧急通知,要求各级各类学校采取有效措施,避免因大雪引发的校舍安全事故。

  这些信号,在学生家长曾念青和熊青(化名)看来,相当于“临震预报”,但龙凤学校没有采取任何针对性措施。

  “出事的餐厅平时就是危房。”只有篮球场大的房子,一次却有300多个孩子在里面吃饭,这在苏 霜的父母看来,完全不符合安全要求,“那么拥挤,一出事,跑都跑不出来。”苏父说。

  18日,10岁的学生李响(化名)向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证实,餐厅的彩钢顶棚,是从前墙一直跨到后墙,中间没有立柱支撑,只在大小两间餐厅中间隔了一个通往后面宿舍楼的通道,而且,好久以来,老是有铁锈从顶棚掉下,落到学生的饭碗里,学生反映了,大人却训斥,“别乱说,快点吃!”他说,半个多月前,房顶上还掉下过铁条,砸到了隔壁班的同学。

  20日,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永年县郊找到了那位半个月前被砸伤手背的10岁男孩王晨(化名)。他两手比划,大约15厘米左右长的一块铁条,从墙头的位置掉下来,横着落到自己的手背上,手背砸青了。老师说,“没事”,带到医务室,抹了一点紫药水。

  2008年以来,国务院几次发文要求对学校建筑和周边建筑进行全面摸排,永年是否做过呢?对此,永年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韩魁安17日下午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建筑方面的检查验收,是由建设局负责的。记者找到永年县建设局,办公室工作人员称采访必须通过县委宣传部,而宣传部赵平海说,“学校的事情,你要采访哪个部门,你自己去,我不给介绍。”

  短期、中期、长期的预警都没起到作用,因此,“人祸说”在永年民间流传。

  “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应该有人对此负责。”身为永年法律援助中心主任和县政府法律顾问团成员的鲍志军律师,11月12日在网站论坛上两次发言说:“应该有人对转眼即逝的鲜活生活(命)负责。”

  桥头龙凤学校在“危楼”复课

  17日,永年县委宣传部提供的新闻通稿称,县委、县政府紧急安排“对全县中小学的房屋安全进行全面摸排”。这一消息被几乎所有来此采访的媒体刊发。

  但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接到学生家长的举报,称桥头龙凤学校仍在使用彩钢房,而且是做教学楼使用。

  20日上午,记者混入一个来桥头龙凤学校查看环境的家长团,他们的孩子过去都在垮塌的西滩头龙凤学校上学。18日,龙凤学校通知家长,孩子们按照居住地,分别转入龙凤集团的另两所学校,桥头学校是其中之一。

  潜入该校后,记者看到,校内空地宽仅十二米左右,长不到四十米,家长告知,这是全封闭式寄宿制学校,孩子们除了每半个月一次四天假,每日不出校门半步。

  一栋彩钢房顶的两层教学楼,走廊看不到一根立柱,从一楼到二楼,仅靠几根细钢管支撑,二楼的栏杆上,晾满了各种湿毛巾和衣服,透过湿衣的空隙,可见二楼教室的门牌上写着:四(一 班、四(二 班、四(三)班……

  一位家长告诉记者,朋友的孩子转过来后,就会和其他四年级的孩子一起被安排在二楼的这几个班里插班,看见这样的楼,很担心。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装作打电话,掏出手机偷拍这座教学楼,不多时,便引起了校方的警觉,过来追问记者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还用彩钢房?家长曾念青说,有个朋友问学校,校方的回答是,放心吧,这房子比那个(垮了的)结实多了。

  “该教学楼是由平房改建,是在平房顶上码了一层,因此不可能有走廊柱,也根本承受不了水泥钢筋楼顶,只能用彩钢做顶棚,而且,教室内部,也跟垮掉的彩钢餐厅一样,没有支撑柱。”家长李克勤(化名)说,“这样的教学楼,一出事就不是死几个了,死伤起码上百。”

  21日上午十一时,记者拨通永年县委宣传部赵平海的手机,问其此事应该找县委的哪位负责人反映和询问,他说:“我不管验收和安全检查,你想找哪个部门采访自己去找,我不介绍,你不采访永年的蔬菜受灾,盯着学校的事情干什么?我跟你说过,学校的事情你不要再采访。”

  无奈之下,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邯郸市以固话打通永年县委书记边飞的手机(此前数日记者以手机拨打该号码,对方总是不接),询问龙凤学校的复课是否获得批准,是谁批准,是否对现在开课的校区安全验收合格,发现有安全隐患谁管。边飞回答,学校复课与否由教育局负责,请找教育局询问。

  记者告知,每次拨打教育局长的手机,对方多不接听,偶尔一接,听见是记者就直接挂断。边飞说,那他可能是在开会,问学校的事还是找教育局。

  记者给教育局李局长发短信告知,边飞书记让记者找他采访,该局长终于接听电话,但一说到学校的事,他就说,根据纪律和程序,记者必须先经过县委宣传部的赵平海,否则自己无法接受采访。给赵平海打电话,他仍不在意记者要反映“危楼”情况,说,涉及学校,你自己去找教育局长,宣传部不会出面。而以后再给边飞书记拨打手机,就再也没被接听过。

  家长指校方不具办学条件,要求退学费遇推脱

  龙凤办学,是否有合法手续?

  对此问题,17日下午,永年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韩魁安说,民营学校是由教育科负责,但教育科也只是对其教学方面进行管理。18日下午,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找到永年县教育局教育科负责民营教育的一位郝(音)科长,他推说自己没时间,坚决不肯回答记者的提问。

  永年龙凤教育集团的网站上介绍说:“创办于2002年,是经县教育局批准的封闭式寄宿制民办学校。2006年被评为邯郸市明星学校。”

  网站并未展示任何有关办学许可的文件或证书。

  受伤学生刘欣(化名)的父亲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这家学校招收的都是乡下和外地的农村孩子,从来没有向家长们出示过什么证书,不知道是不是无证办学。事发后一位家长曾给邯郸市教育局打电话,邯郸市教育局答复说,属于非法办学,不归教育局管,建议给邯郸市非法办学办公室打电话。然而,“非法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虽未对龙凤学校的办学资格给予正面的回答,教育局办公室韩魁安主任在17日下午表示确实有无证学校存在,这次事发后,肯定要取缔。

  而正在医院治疗的多位学生,向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证实,出事的西滩头龙凤学校寄宿学生多达900人左右,整日封闭在校内,校园内的活动场地却“很小”,只有两个篮球场大。

  学校里面“没有暖气”,“教室和宿舍都没暖气,有空调,经常不开。”遇难女孩代紫硕的母亲李丽华说,“一入冬,天天都是零下几度甚至零下十度。孩子天天挨冻。”

  “教学楼的空调每天就开前两节课,甲流的时候开通风功能,觉得冷,就靠手脚摩擦取暖。”五年级学生张涛(化名)说,“宿舍空调,在睡觉前半小时开,入睡后,空调就会自动断电……老有同学夜里被冻感冒。”

  “宿舍是高低床的大通铺,一个房间住二三十个人。”学生家长曾念青(化名)说。

  “硬件设施就达不到要求,连北方学校最起码的暖气都没有。”熊青(化名)说。

  “吃的也不好,没有牛奶。”10岁的李响(化名)给记者背下每半月在校十一天的伙食清单,根据他提供的信息,每十一天只有两个周一和一个周日早餐能吃到煮鸡蛋,只有两个周一和第二个周四午餐能吃到鸡腿,其他时间主要是素菜。12岁的张涛(化名)对他说的食谱作了修正,说每天中午的蔬菜里都有点肉丝或者肉片,但只有周六中午才有鸡腿,煮鸡蛋也是在周二早餐才有。

  李丽华还对记者说,自从7岁的女儿三个月前到了龙凤学校寄宿,每次去看女儿,都发现她身上和衣服上特别脏。自己在打工,不能老去看她,就每次给她多带几套干净衣服,希望老师能督促女儿自己换,可是以后去看,还是那么脏。

  张涛(化名)说,衣服是生活老师洗,手洗,洗不干净。

  在龙凤上学五年的张涛(化名)告诉记者,学校从来没有组织过任何一次走出校门的活动,老是关在那么小的地方。

  “闷!”他和曾熙(化名)、李响(化名)都大声喊。

  听孩子们讲这么多情况,家长们很不满,一个孩子一年给学校交3900元到4200元,却只有这样的待遇。

  11月18日,发生惨剧的西滩头龙凤学校,在黑板上发出通知,要求学生分别到桥头龙凤学校和方头固龙凤学校报道。对于许多学生家长提出的退还学费要求,没有给出正式的答复。

  曾念青说,事发后再也不敢让孩子在龙凤上学,而且桥头学校还是危险的彩钢房。自己找过学校,要求退还学费,校方给他的答复是,要上就继续在龙凤别的学校上,学费不退。家长们打电话也好,找政府也好,都找不到人管这事。

  19日下午,在永年县中医院治伤的几位学生的家长,也就学费的事情找到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现在找不到人说这事,而且,不光学费没人管,受伤孩子的伤害赔偿也没有人给个说法。

  22日,家长熊青对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说,校方今天改口了,说是学费可以退,但没有个期限,“那也就是说,过个三两年再退你也没办法。”

  警示:农村儿童上学面临新困境

  17日下午,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西滩头村发现,民营的西滩头龙凤学校与公立的西滩头村小学,对门而立,校门相距不到十米。

  几位路过的村民告诉记者,出事前龙凤学校非常火,学生有八九百人,西滩头小学人很少,入学的一般是本村家庭条件不大好的孩子。

  记者恰逢一对西滩头村的年轻夫妇,拿着一张表格找龙凤学校办转学,他们说,龙凤学校招的教学老师,都是大学毕业的,水平高,村小学虽然一年能便宜3500元左右,但教学质量不行。

  还有,民营学校能适应形势,学生可以寄宿,公立学校就不行。现在家长都在外面打工做生意,没有时间精力照顾孩子,公立学校为什么不能顺应潮流呢?

  永年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韩魁安说,教育部也曾提倡全寄宿制学校,但是公立学校还缺乏整合,师资力量也确实存在一些困难。

  曾念青说,过去几年邯郸各县普遍出现的“五万元师范生”现象,把农村义务教育的质量搞垮了,所以现在孩子上学成了难题。上公立学校,免费,但教学质量差;上私立学校,不安全,学费高,可教师水平确实是高出很多。

  曾念青所说的“五万元师范生”,指的是几年前,邯郸一些地方初中毕业考学无望的学生可以缴纳3.5万元到5万元,进入师范学校学习,接受几年的教育训练后分配到各乡村学校任教,成为公办教师,工资由县财政出。

  永年县委宣传部赵平海和教育局韩魁安,在17日接受记者采访时都承认永年与周边县的确有这种现象发生。“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韩说。

  “就是几年前的‘五万元师范生’充斥了乡村学校,才导致我们永年农村的教育质量垮了。”曾念青说,有很多次,家长发现孩子念别字,就去找老师,念了别字的老师还说:“你怎么不查字典?海淀区的淀,就是念‘定’。”这样的事多了,家长就对公立学校不信任了。

  死者代紫硕的母亲李丽华和死者苏 霜的父母,都对记者说:我们就想,为了孩子能学点东西,多吃苦也行,实在是对村小学的教学质量信不过啊。

  韩魁安表示,为尽快改变这种情况,近几年对在岗的公办教师已经做过三次统考。

  但多位家长表示忧虑:孩子现阶段上学该怎么办?城里的公立学校是好,可我们进不了;农村私立学校教学好,但不安全,怕再出事。村里的公立学校教学差,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送孩子回去啊。

  (注:为保护未成年学生权益免遭任何可能的侵害,本文除遇难的学生和家长使用真名外,其他学生与家长一律使用化名。)

责任编辑:李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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