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0名孩子还在午睡的时候,大火烧到了门前。于是,烈火、浓烟呛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于是,哭喊,慌乱占据了孩子幼小的心灵。就在这时候,年轻的老师赶来了,告诉他们捂着嘴,不要乱;素不相识的叔叔冲进来,告诉他说,别害怕,我带你们走;勇敢的消防兵来了,告诉他们,给你呼吸器,快往门外跑……在这些勇敢的人面前,让这场大火失去了威力——
□本报记者 张妍霞 于海霞 徐日明 首席记者 高中华 时继凯/文 本报记者 荆天旭 李巍/摄
“她们很勇敢”
年轻女教师往返火场救孩子
“当时情况太危急了,我就一门心思想把孩子抱出来。”回忆起中午幼儿园着火的情景,负责大班看护工作的周老师仍心有余悸,她说自己班里一共有十多个孩子,而且都在睡午觉,当听到有人喊着火了,浓烟窜进来时,她第一时间想到要马上叫起熟睡的孩子们。在给孩子们穿戴好后,周老师组织孩子们迅速下楼,这时有的小朋友吓得开始哭叫,周老师一边抱起惊吓的孩子,一边告诉其他孩子不要慌乱,要按平时老师教的先用手帕捂紧口鼻,然后快速向室外跑。等他们跑到楼下一看,已经有很多孩子站在操场上了,这时周老师又转身跑上楼,看看有没有其他班级的小朋友在上面。
周老师说,当时所有老师也都被烟熏得黑乎乎的,在楼里不管是哪个班级的小朋友,只要看孩子就马上抱起来冲到楼外,这里的幼儿老师虽然都是二十岁刚出头,但遇到火灾时大家都很镇定,就一个念头,必须救出所有的孩子,一个也不能少,后来老师们清点班级人数时,发现很多小朋友都站到了别的班级,这是他们逃生时被其他老师带下楼的。
ABC外语幼儿园一园园长徐芳表示,这些女教师都很勇敢,有的同事来回往返十几趟,在医院高压氧仓里,还有一个同事因多次往返火场而中毒。孩子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正有秩序地从楼里走出来,很多孩子都自觉地用毛巾、手帕捂着嘴,都有很强的逃生和防范意识,这次孩子们能成功避险和平时学校的安全教育不无关系。孩子们记忆力都很强,也很听老师的话,把在课堂上学到的自救知识都用上了,为成功逃生奠定了基础。
烟厂社区书记张秀琴讲述了当时老师们疏散孩子的一幕,张书记说,她带着社区干部赶到时,看到孩子们都已经平安地站到操场上了,再看这些年轻的幼儿老师不住地咳嗽,一个个被烟熏像黑人似的,都在不停地点数自己班级的孩子,生怕把哪个忘在楼里。要知道这些老师都是80后的年纪,而且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可能长这么大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在火灾面前他们能够保持镇定,而且勇敢地把孩子们都带下楼,真的很了不起。
“叔叔救救我”
为了一声呼唤市民四进火场
在哈医大一院门诊,记者见到了受伤的市民杨晖,目前他还处于极度疲劳状态,仍在医院观察、吸氧。据了解,他是学校附近的一家证券公司的保安,当发生火灾以后,他不顾自己安危四次冲进火场,用自己的肩膀救出10名被困楼上的孩子,而他自己却因一氧化碳中毒而倒在了火场。
25岁的杨晖是一名退伍军人,据他回忆,12时30分左右,他先是闻到了烟味,随后听到楼里很嘈杂,有人在喊:“着火了……”他看到起火的是ABC外语学校,就跑下楼来观看。浓烟从楼里的窗户里冒了出来,一楼学校正门的火苗已经快窜到了街上。他想到楼上就是ABC外语幼儿园,这时候孩子可能正在午睡,于是杨晖急忙跑到楼上去救孩子。此时起火已经有10多分钟,楼道里全是浓烟,呛得杨晖直流眼泪,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能听到孩子到处乱跑、哭喊的声音,也有保育员带着哭腔的呼唤。当他跑到7楼的时候,看见地上蹲着一个孩子对他说:“叔叔救救我。”杨晖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就往楼下跑,途中,他又看到了一个在乱跑的孩子,他把手里的孩子背在身上,又顺手抄起了这个孩子,继续往楼下跑,直到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带。水火无情,看着大火迅速蔓延,杨晖来不及休息一会就又跑进了火场,阵阵浓烟让这个强壮的汉子喘不上气来,他看到脚下有一个围巾,顺手捡起来后在嘴上继续往楼里跑,抱起了火场中的3个孩子,再次将他们背出了门外。第三次进入火场的时候,杨晕体力严重透支了,跑到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当跑到6楼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拾起脚边的一把椅子砸开了窗户,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随后,他一直跑到8楼,再次带着3个孩子下楼。此时消防战士已经赶到,大火的扑救已经开始了,被扑灭的火化成更呛人的烟灌进楼里,此时杨晖的脸被烟熏黑了,眼睛被呛得通红,但他知道,还有很多孩子仍然在楼上等着有人救,于是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第四次跑上了8楼,此时他没有力量再抱三个孩子,只是背起两个孩子跑下了楼,当到1楼看着孩子向安全地方跑去的时候,杨晖终因一氧化碳中毒而昏倒在楼道里。
杨晖告诉记者说,自己也是父亲,有一个30个月的孩子,他听到“叔叔救我”的呼唤时,自己的良心根本没容他更多的考虑自己的安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甚至在怪自己没能多救出几个孩子来,当得知所有孩子都安全的撤离了火场,他欣慰的笑着,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太累了。
“安全留给你”
消防兵给孩子带上自己的呼吸器
在火场中,呼吸器就是生命的保障,可是为了救火场中剧烈咳嗽的孩子,南岗消防中队指导员孙亮这道最后的生命屏障,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孩子,把死亡的危险留给了自己。最终,孙亮因烟熏和严重缺氧晕倒,被战友送进哈医大高压氧舱急救。
17时许,记者采访了被浓烟熏伤的南岗消防中队指导员孙亮,他刚刚经过哈医大一院高压氧舱治疗,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说话时不停地咳嗽,不是从喉咙中磕出染有烟尘的黑痰。
12时20分许,南岗消防中队接到“119”指挥中心指令,称南岗区东大直街ABC外国语学校发生火灾,学校内有儿童被困。几分钟后,南岗消防中队赶到了现场,此时石油大厦的一楼正门已全部过火,凶猛的火苗不停从楼里往外蹿,大厦从1楼到8楼全部被的浓烟包围。此时,楼内逃出的教师和保育员告诉消防官兵,称楼内还有很多孩子和老师被困。孙亮戴着呼吸器带领战士率先冲进了楼内,一边打开门窗烟,一边搜救楼内被困人员。
孙亮进入楼内后,发现楼内全是浓烟,根本看不清人。在4楼发现几名老师正在组织孩子有序地自救、转移。他立即带领战士跑上5楼并打开了楼内的窗户,后在楼道内找到一名被烟熏倒的男子,他就是杨晖。孙亮立即将其扶到了楼内烟尘稀薄的安全地带。同时获悉6楼还有人员被困,而5楼到6楼之间的门被锁上了,他和战士用撬棍将门撬开,在一间教室内找到了8名3岁大的孩子和1名教师,孩子和老师被吓得惊慌失措。
孙亮说:“当时情况很危急,楼下的烟不断往楼上涌,孩子又都很不停地哭闹。我和两名战士立即摘下呼吸器给孩子戴上,然后抱着孩子跑5楼安全地带。我们往返跑了3次,我抱着第三个孩子下楼时,感觉浑身乏力、虚脱,连小孩都抱不动了。当我就要摔倒时,我们中队的战士公免伟跑上来将孩子接了过去。我艰难地扶着楼梯慢慢地下到了一楼。”
孙亮离开火场时,“120”急救车还没有赶到,而且还有3名被烟熏过的孩子情况比较严重,随后,消防运兵车将3名孩子和孙亮一起送到哈医大一院抢救。16时许,孙亮在高压氧舱内经过2个多小时的治疗,身体得到恢复并回到队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