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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转行当起劝捐员 不畏白眼劝患者死后捐角膜

来源:法制晚报
2011年04月04日13:19
于津正在眼库进行日常检查 摄/记者郭谦
于津正在眼库进行日常检查 摄/记者郭谦

  转行当起劝捐员

    工作中常遭斥责

    捐赠家属很无私获最大工作动力 

    面对质疑感动让她走下去

  24岁的辽宁姑娘于津,2008年成为同仁医院的一名职业劝捐员,从此开始了一场与中国传统观念进行较量的“孤独战斗”。

  很多时候,劝捐工作能不能成功,并不是于津个人水平的问题,她要面对的,是中国千百年来形成的传统观念,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事情。

  怕挨打但还是干了这一行

  ●2007年6月,于津从本溪卫校毕业来到了北京,她在同仁医院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门诊协助正式的护士做分诊工作,或者帮医生接收病历、喊病人。

  但她并不喜欢当护士,分诊工作做了不久,就申请转到了眼科。直到有一天,眼库主任潘志强把她叫到办公室……

  FW (《法制晚报》以下简称FW):劝捐员具体做什么工作?

  于津(以下简称于):主要内容就是劝患者死后捐献眼角膜,平时会到各大医院或者社区发一些宣传资料,和有意愿捐献的人谈一谈。

  FW:在答应去干这行之前犹豫过吗?

  于:考虑了很久呢!想想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份容易的工作,可能会挨骂,甚至挨打。

  FW:那还是决定去做?

  于:我想这也是一份新工作,先干着试试呗,太难的话再说。

  本来我觉得自己挺能说的,但是真到要去劝人家了,发现其实根本张不开嘴。

  刚开始那段时间,经常是在一个地方转悠了好久,却因为没有勇气开口而作罢。

  FW:这样的工作你做了多久?

  于:有3年了吧。

  FW:那平时会跟亲戚朋友谈论自己的工作吗?

  于:有,但是很少讲,怕他们担心。

  劝人捐赠起步艰难常遭斥责

  ●为了能完成医院定下的指标,她几乎每天都要在各大医院、敬老院、社区等地方奔波。

  “今天要去哪里?”“见了人家怎么说?”“怎么开头,怎么转回到角膜捐献这个话题上来?”每次出去做宣传之前,于津都要来回来去琢磨这些问题。

  FW:刚开始接触这行,遇到过什么困扰吗?

  于:确实挺艰难的,原来没想过会这么麻烦。

  去医院宣传要通过他们各自的宣传中心,本来以为有同仁医院的介绍信就能顺利地在各个病房“巡讲”了,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人家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就算你有介绍信,我们也不能让你进病房。本身生病住院的病人心情就不好,你再去跟他们谈死后捐角膜,他们肯定会不舒服,影响病人恢复。”

  说实话,当时挺郁闷的。

  FW:那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于:现在我是以跑社区和老年医院为主,发发宣传单,让他们谁有意愿就给我打电话,不过这样比较被动。

  FW:那第一次取到角膜是什么时候?

  于:应该是在2008年3月,干这个工作3个月来第一次成功的取到了角膜,当时还挺激动的。

  FW:很多人不理解你的工作,认为劝捐工作无疑是给病人家属增添了更深一层的悲痛,有人因此指责过你吗?

  于:其实,自从干上这行,被人斥责就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去一家临终关怀医院,当时也不敢直接就去跟人家说让他们捐角膜,就跟病人家属聊天。

  那里的家属特别少,几乎没有挑的余地,我找了个50岁左右的中年人,壮着胆子就上去了。

  聊了一会儿知道,这个人的儿媳妇患了宫颈癌,晚期。我问他,“你对捐献眼角膜这个事情怎么看啊?”

  “挺好的啊,为社会作贡献。”我觉得有戏,就介绍了自己的身份,问能不能和他的儿媳妇谈谈。

  结果他一听,脸刷的一下就变了,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非做这个工作!”说完起身就走了。

  当时心里特别难过。

  遭遇变卦白跑一趟倍感失落

  ●于津不怕跟死人打交道,相反,她更害怕活人的目光。

  FW:要在那些悲痛着的家人注视下取走他们亲人的眼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能经常会听到别人哭,看着别人流泪,甚至还要忍受不理解的怒骂,会不会觉得挺委屈的?

  于:委屈倒没有,很多时候觉得很郁闷。

  FW:为什么呢?

  于:有一次我们接到病人家属打来的电话,通知我们老人去世了,让我们去他家里。

  结果我们穿着白大褂,戴着胸牌到了他们家以后,人家却怀疑我们不是同仁医院的,问我们要老人生前填写过志愿表的证明。

  那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当时都傻了!

  志愿表都是存在电脑里的,我解释了好久,甚至说让一个大夫留在这里,家人跟我回医院去查档案,他们也不同意。

  FW:最后家属答应了吗?

  于:怎么说都不行,他们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

  结果没办法,白跑一趟又回去了,真可惜啊。

  大爱感动让她一干就是三年

  ●虽然总是被一次次的质问,被一次次的拒绝,但只要想想捐赠者及其家属的大爱,想想那些被救好的病人激动快乐的样子,她就没有任何犹豫,做这行一做就是3年时间……

  FW:劝捐是你的工作,当然希望捐献的人越多越好,但是取走一个角膜的同时,就意味着有一个生命离开了人世,你心里是怎样一种感觉?

  于:既高兴又伤感吧。等待角膜移植的名单上又会减少一个人,会让我觉得轻松一点。

  但是,看着家属在最伤心的时刻还要做出这样的决定,确实很伤感。有时候,他们比我们表现的还要坚强。

  FW:有什么难忘的经历吗?

  于:印象很深的是2008年4月16日,唐阿姨的妈妈过世了,她很快打了电话通知我们。

  当我们赶到酒仙桥医院,准备做眼球摘除手术时,她家人问我,“是就取角膜?还是要摘整个眼球?”

  我跟他们解释只取眼角膜容易感染,得眼球一起摘,好保存,成活率高。

  当时屋里一片死寂——她的一些亲人不愿意。我看到他们的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

  FW:之后怎么解决的?

  于:后来唐阿姨和其他家属谈了好久,给他们做思想工作,费了很大劲才同意。

  虽然我希望他们捐出那对儿角膜去帮助两个病人,但是当时我特别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特别敬佩唐阿姨和他的家属,让她在悲痛的时候做这样的决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正是他们的无私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力量。 文/实习生戴婷婷

  姓名:于津

  年龄:24岁

  个人简介:2007年毕业后来到北京,先是在同仁医院从事护士分诊工作,之后当起了劝捐员,且一干就是3年。

  其间,除了进行遗体捐赠宣传外,平时也会参与眼库角膜的剪裁工作。

(责任编辑:UN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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